第三十三章
靜靜，說得多好聽啊，徐文軒諷刺的翹了翹嘴角，這個時候若是林清萱真的追了過來，他們會和好的，可是，辜素錦卻伸手把人攔住了。
昔日的朋友已經不再是朋友，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已經是情場上的敵人了。
徐文軒心裏難受，他幾乎能想象得到，辜素錦前去洛城提親，林清萱迫不得已答應這門親事，心中會是怎麽樣的難受。
一定是和他現在一樣的心情。
坐在西洋餐廳了，他已經打開了第二瓶紅酒，喘氣都是一股酒味，人卻沒醉。過往的一切像是走馬燈一樣在眼前來回循環。
水性楊花的沈玉嫿，身不由己的林清萱，兩個女子，在他的腦子裏一直揮之不去，即使酒精也麻痹不了他的神經。
一瓶再喝進去，卻不小心嗆住了，頓時咳嗽了起來，連帶著牽動被踢傷的患處，疼得要命，疼的他眼淚都出來了，迷蒙見一個身影已經站到了麵前。
徐文軒眯著眼睛看過去。“是你。你來幹什麽？”雙手卻已經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肚子，整個人成防備狀態。
來人卻是冷冷一笑。“相識一場。來看看你。”
沈玉嫿直到下學之後，也沒再看到林清萱，倒是落得清靜，喬明書一再叮囑她不要忘了晚上的約會，沈玉嫿淺然一笑，倒是不知道，今天隻不過是反駁了林清萱幾句，還獲得了這人的好感。點著頭做了保證，和岑綰綰一起向校外走去。
卻看到沈玉端身後靠著的是一台新車，兩個小姑娘互相對視一眼，都不是很明白，走了過去，沈玉端輕輕敲了一下車前蓋。
“以後你們兩個就坐這輛車，省得咱們一群人擠一台車。”待兩個小姑娘上車以後，沈玉端如是說。
聽得這話，兩人心裏都舒了一口氣，不用和那位鳳九爺擠一輛車，實在是再好不過。
沈玉嫿卻是擔心。“那司機……”
“不用擔心，司機以後就用家裏的那個，至於我們，我開車就行。”
他已經想好了的，人力車也好，馬車也好，都不及汽車來得舒適體麵，這是自己親妹子，他自然是要她們舒舒服服體體麵麵的出現在同學們的麵前。
沈玉嫿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來。說起了喬明書的事情，沈玉端意料之內的沒有阻攔，反而鼓勵她們兩個多出去走走，多結交一些朋友。
“今天回家，咱們早些開飯，晚餐之後你們就去吧，總不能讓人一直等著。”
“我，不想去。”怯怯的聲音，說話的是岑綰綰，小姑娘不喜歡劇院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其實出去走走也挺好的，綰綰也不需要顧慮那麽多，像她們這些小姐聽戲都是有包廂的，劇院的老板也會小心伺候著，那些真正複雜的人是不會讓你們接觸到的。”
沈玉端還是覺得不能總是膩在家裏，小姑娘正是豆蔻年華，就應該走出家門，多長長見識，多出去玩玩。總悶在家裏沒什麽好的。
“二表哥說去，那我就去罷！”岑綰綰一臉的乖巧和為難。
沈玉端輕輕搖了搖頭，表妹這種才是真的被姑媽拘在了家裏，連天性都拘住了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當真是不該這樣的，後視鏡中不經意的掃了自己妹妹一眼，得，人前裝的比她還沉靜。輕輕歎口氣，這個妹子，其實在他看來還是愚的，隻是不能說而已，不然的話，小丫頭肯定是要炸毛的。
回到家，兩個女孩兒先吃的，沈玉端怕鳳九晚上過來，他們都吃完了，那家夥會不自在。
吃完飯沈玉嫿就照著電話號碼撥過去了，說好了喬明書一會開車來接。兩個小姑娘趕緊去換了衣服。沈玉端多了心思，敲開了沈玉嫿的房門，見她正在挑衣服，提了意見之後卻將準備好的錢交到沈玉嫿的手裏。
“出門了不能總讓人家花錢的，別讓人覺得咱小家子氣。”
沈玉嫿緊緊鼻子，“我自己有錢的。”
“在我這裏，還要花你自己的錢，那還要我這個二哥作甚麽。拿著吧，以後花錢的時候隨時和我說，別不好意思。”
沈玉嫿給他推回去。“自家裏出來的時候大哥已經給過我錢了，娘臨走的時候也給了我不少，真的用不到的。”二哥的花銷也不小，今天有新買的車子，家裏的日用花銷，哪一筆都是錢。
沈玉端嗤笑。“你真當你二哥那裏是個清水衙門不成，然後你二哥窮的兩袖清風，別天真了，趕緊把錢拿著。”
“tan——官-——”對此，沈玉嫿除了鄙視，真的無話可說。
沈玉嫿把錢放起來，將人趕出去，她還要換衣服呢。
沈玉端也不好在多留，又囑咐了幾句，隨即轉身出去。
喬家的車來得很快，兩人剛換完衣服，車子就到了大門口，喬明書下了車和沈玉端見過禮打過招呼隨即將兩人帶走了，車門要關上的時候沈二爺想起一件事來。“過會兒我去接你們。”
“沈先生不用麻煩的，看完戲我再送她們回來，不要緊的。”喬明書揮著手說道。
沈玉端看看兩個妹妹，再看看她，女孩人不錯，應該沒事的。如果一味拒絕反倒不好。“那好吧，麻煩喬小姐了。”
喬明書是真的不以為意，揮揮手說了再見吩咐司機開車。
沈玉嫿和岑綰綰隔著車窗和沈玉端揮了手。
車子走遠了，沈玉端卻是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一直以來兩人出門都是他帶著的，現在，單獨和別人出門，還真的有那麽一點擔心。
“你在看什麽？”陡然響起的男聲嚇了他一跳，一回頭，不知道什麽時候鳳九檀已經站在了身邊，已經換下了軍裝，穿著一襲月牙白的長袍。
端的是長身玉立玉樹臨風。
沈玉端反倒是驚住了。“你怎麽這身打扮。”在他印象中這人圖輕便一向喜歡穿西裝的，怎麽會忽然穿上長袍了呢！
鳳九檀的眉宇間多了那麽一點不自在，不過卻很快被掩飾過去了，為什麽穿長袍，還不是沈玉嫿的那首詩。
他不知道是不是穿西裝帶洋帽的都是她眼中所謂的假洋鬼子，但是確定，自己可不想成為她腦海裏的那種假洋鬼子。
鳳九爺沒有回答沈玉端的問題，而是背著手神色清冷的重複了先前的問題。
“你在看什麽呢？一直在這站著。”
沈玉端轉身，兩人向院子裏走去。“哦，沒事，玉嫿的同學邀請她們去聽戲，這不，才走嗎，我就在這站了一會兒。”
鳳九檀剛跨過門檻的長腿停了下來。“同學，男的女的？”
“你傻了，女校，當然是女的，哪裏會有男的。”沈玉端鄙視地看著他。
鳳九爺盡量讓自己平心靜氣。“同學，叫什麽，住哪裏，家裏是做什麽的，這些你都問過了嗎？”
沈玉端撓撓額頭。“我沒問，同學嗎，總不會出錯吧，她們是一個班的。”
“什麽都沒搞清楚，你就讓你妹妹在晚上和人家出去了，萬一出點什麽事怎麽辦，你這個哥哥，做的可真稱職。”
鳳九爺也顧不得別的了，直接轉身向沈家的汽車走去。
結果看到兩輛汽車。
鳳九爺心中冷笑。“你新買的？”
沈玉端頭皮發炸，這人的表情怎麽看怎麽用那麽一點猙獰的味道，卻還是點了點頭。“是啊，咱們幾個人坐一台車實在太擠，也不方便。我想著再買一輛車，以後專門接送玉嫿她們。”
“哼哼……”
得，還不如說話呢，沈玉端演了咽唾沫，好在鳳九檀無心和他在這廢話，已經坐在了駕駛座上。已經啟動了車子，看見沈玉端還站在外麵。“上來，你想什麽呢？”
沈玉端選擇了避而不答，直接坐在了副駕駛上。還沒係好安全帶，鳳九檀的車子已經開了出去。
“清曦劇院。”沈玉端識時務的說出了地點。
鳳九檀斜睨了他一眼，還好，還知道地點，如果連這個都不知道，他會考慮將人從車裏麵扔出去。
鳳九檀的車開得很快，職業使然，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已經想象出很多種沈玉嫿被拐之後的遭遇。
雖然係著安全帶，沈玉端也不感覺多安全，鳳九的車開得太快，他根本連坐都坐不穩，身子不斷在顛簸著，真的很像告訴旁邊的兄弟一聲。“咱們是去追人，不是去拚命”
話到了嘴邊上，看看鳳九的神色，還是選擇默默地把話咽了下去。
鳳九檀一路疾行，絲毫不敢耽擱，中途看見姑姑家的車，都沒有停下打招呼，而是直接開了過去。
沈玉端叫了他一聲，他扭過頭來。“做什麽。”
一雙眼睛裏沒有火氣，隻有寒氣。
沈玉端再一次將到了嘴邊的話默默地咽了回去。他想說，後麵那輛車就是玉嫿的同學，可是，鳳九爺這番模樣，讓沈二爺慫了。
沒說出來，隻能繼續痛苦的坐著鳳九爺親自駕駛的汽車想清曦劇院走去。
到了清曦劇院門口，鳳九爺剛停下車，就被沈玉端叫住了。
皺皺眉頭，不耐煩地看看這個不負責任的大舅哥，鳳九爺的語氣裏全都是不耐煩。“幹什麽？”
“那個，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