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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徐涇川現在什麽都不想了,他隻想要賀琨一句話,這一切到底是不是沈家主使的,賀琨卻不回答,隻是撩撩眼皮,大聲喝道:“都檢查的仔細點,別放過一點犄角旮旯,聽到了沒有。”


  一幹黑皮們齊聲應道。“是。探長。”


  賀琨滿意了,挑著眉毛看向徐涇川。


  一輩子的爭名逐利,商海沉浮,徐涇川在看不出這點眼色就枉他混跡商場這麽多年了,當下叫來商鋪的掌櫃的,輕聲耳語了一陣。


  掌櫃的有些吃驚,看看賀琨,再看看徐涇川,想要說話,徐涇川卻是一臉無奈的揮揮手。


  “去吧,快點。”


  掌櫃的無奈,隻能轉身離開,再回來,手上卻多了一樣東西。


  徐涇川做事還是果斷的,親手捧著東西放到賀琨的手裏:“賀探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處處恭敬,百般小心!

  賀琨顛了顛手裏的分量,輕輕一撇嘴,吆喝一聲。“徐涇川藐視法度,公然行賄,來人啊,將人押著,帶回去好好審問。其餘的人,繼續搜查,一定要仔細認真,知道麽!”


  他是鳳九檀和沈玉臣共同提拔上來的,別的不說,做人,總要懂得知恩圖報吧,沒有那兩位,他賀琨不過是洛城街頭的一個小巡警。


  沈玉臣最先接觸他,幾次之後就向當時的探長推薦了自己,得以進了警察局,做了一名探員,後來鳳九檀來了,沈玉臣又提了提他,鳳九檀直接將他提拔成副探長。


  知遇之恩,賀琨自是永生不忘的。


  沒想到在徐家商鋪還真搜出來東西了,賀琨都有些吃驚,看著那包裹好的一條條的東西,再看看徐涇川:神色已經是不同於先前的冷然和不屑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徐涇川竭力辯解,無奈人證物證俱在,抵賴不得,再加上之前的公然行賄,賀探長‘秉公執法’,直接將徐涇川及掌櫃的和夥計的帶回了警察局。給徐家商鋪上了封條。


  鈍刀子割肉,是沈玉臣早就決定下來的,還想將人玩得再狠點。沒有打算這麽早就玩完的,所以,在徐家搜出東西來,是賀琨始料未及的事情,他以為沈玉臣不會這麽快使出殺手鐧的。


  關了徐家的商鋪,將人帶回警察局,賀琨第一時間給沈玉臣打了電話過去,出乎意料的聽到從徐家搜出東西來,電話那頭的沈玉臣卻是有些錯愕。


  “你是說真的搜出東西來了?”


  這語氣,根本不像是他做的,賀琨也有些迷惑了。“我以為這事您知道。”


  沈玉臣很肯定的告訴他:“這事,我還真不知道。”


  不過不代表套不是他下的,他也隻是想到徐家在商場這麽多年,不可能會所有的人都不得罪,一個仇人都沒有,別的不說,競爭對手還是有的。


  果然,這個套還是有人鑽了,不僅鑽進來了,還做得挺完美。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不過事情倒是好辦了,沈玉臣給了賀琨四個字,“秉公處理。”

  電話裏的兩人達成共識,心照不宣。


  徐夫人知道丈夫被警局的人抓走了,當下急得差點暈過去,緩過勁來 連忙讓人去叫少爺。


  之前的事情讓徐文軒一下子消沉下去,做父母的沒有逼他,隻是想著讓他自己走出來,不得不說,對這個兒子,徐氏夫婦是存在著溺愛的。隻是現在出事了,自然不能讓他就這樣消沉下去,這個家,他要挺起來。


  該想想辦法怎麽樣才能把老爺救出來,而且,和官府打交道,這種事,不是她一個內宅婦人能做的了得。


  可是,去叫徐文軒出來的丫鬟帶回來的結果卻是讓她徹底暈過去了。


  徐文軒帶著自己所有的積蓄去了京城,昨天晚上就偷跑,小廝們還不知道,因為昨天少爺臨睡前吩咐過他們,不要進去吵他。所以,少爺自京城回來之後脾氣越發的火爆,動不動就發火,甚至還動手打人,自然誰也沒敢輕舉妄動。


  卻不想人就這麽跑了,留下來的隻有一封信,上麵潦草而簡短的一行字。


  “拜別二老,兒此去京城,勢必接摯愛清萱回來。”


  就這麽簡短的一行字,算是交代了他的去向。


  徐夫人看過之後,實在是受不了兒子如此絕情任性的打擊,當下暈了過去,徐家一時間沒有了主事的人,丫鬟下人亂成一鍋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將夫人扶回房間,派人去叫大夫,管家,你和我,去趟警局,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女子的聲音威嚴沉穩,使得眾人一時間反倒忘記了她的身份,連忙將人扶起送到了臥房。


  又有下人出去找大夫,等人走到門口,才回過味來,那個不是主子,不過是徐家一個連體麵丫頭都不如的姨娘,一時間心緒有些複雜,回頭去看,春姨娘已經沉下了臉。“還不快去,磨蹭什麽。”


  畢竟還是半個主子,真的端起架勢來還是讓人陡然生出敬畏來,那人連忙跑出去了。


  見那人出去了,春姨娘轉回身看著管家。“準備一下,我們去警局。”


  春姨娘去了警局,沒有見到徐涇川,但是卻得了一個可靠的消息,別人給她們指了一條明路。


  徐夫人已經顧不得她是姨娘還是丫鬟了,此時此刻,隻有一個要求,能救出老爺來就行。


  隻是姿態還是擺的高高的,不過語調還是柔軟了些,春姨娘不計較她的態度,話也說得漂亮。


  “夫人有什麽事盡管吩咐,逢春沒有什麽大的能耐,但是,卻會盡力營救老爺的,當然了,我不能說我對老爺,對徐家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徐家是我遮風擋雨的地方,讓我錦衣玉食了這麽多年,我也不求別的,隻希望老爺救出來之後兩位主子能對我好一些,我也是年過四十的人了,膝下無兒無女,想要的,不過是平靜很美的生活,不知道夫人能否答應。”


  要求不高,一番話說得也是在情在理。徐夫人反倒不計較她對徐家是個什麽感情,她自己是怎麽待這位唯一的姨娘,她心中是有數的,若此時春姨娘在她麵前一直邀功標榜自己對徐家的感情,她反倒不會相信她了。

  “你真的不求別的?”


  徐夫人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卻還要在試探一番。


  春姨娘冷笑出聲。“我還能圖什麽?”


  是啊,無兒無女的,圖的不過是一世安逸,這個年紀,再生一個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卻是生不出來了,當初她被徐涇川立為姨娘的那一天,李嬤嬤就已經給她灌了絕育的藥下去,現在,還能要什麽,孩子生不出來,將來這個家卻是要徐文軒當家做主的,她要的不過是一句承諾,一個棲身之所。


  而且,這人在自己的威壓下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已經被打壓的傲骨全無,就不信她敢做出什麽對不起徐家的事情。


  “你說吧,要怎麽救老爺。”春姨娘一個眼神,向四周看了一下,徐氏就明白了,衝著李嬤嬤使了個眼色,李嬤嬤會意。將一幹閑雜人等都趕了出去,自己則守在門口,聽著夫人使喚。


  “錢,除了真金白銀以外,什麽都是虛的,人家也不要。”


  “那要多少。”


  春姨娘舉起了手指頭,比劃了一個數字。


  “那麽多,咱們家一時間上哪去弄那麽多銀子。”


  春姨娘擺擺手,“不是銀子,是金子。人家要的是金子。”


  徐氏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昏死過去。勉強定住了身子,睜開眼看著春姨娘,實難相信,對方居然會要這麽多錢。


  “這麽多,不是要徐家傾家蕩產?”


  春姨娘歎口氣。“咱們家犯了這麽大的事,這些時日,以前和老爺交好的那些人又都疏遠了,想要去求求人家,可是,剛報上是徐家的人,人家就已經關上了大門避而不見,夫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世事如此,人情涼薄,跟紅頂白的不要太多。


  徐夫人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還是忍不住寒心。而且,那些錢,他們家要怎麽拿出來,徐家雖說是洛城首富,但是,現在也不過剩個虛名而已,警局裏三天兩頭來檢查一次徐家的產業。徐家的營業狀況已經差了很多,現在的徐家,說白了不過是在吃老本,再加上陸續被退回來的幾筆生意,也讓徐家折損不少。


  現在這種情況,讓徐家拿出錢來,何止傷筋動骨那麽簡單。


  兩人對視良久,還是春姨娘先開了口:“要不,再想想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還能是什麽,就是四處去求人,徐氏是低不下這個頭的,她這一輩子就沒求過別人。


  最後還是決定籌錢,老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徐家的產業還在,徐家的當家人能救出來,這錢,就還能賺回來。


  隻是籌錢說得簡單,實施起來卻不那麽容易,徐家的現銀有限,大部分都投到了生意上,徐文軒又從賬上支走不少,這些,是招來賬房籌錢的時候才知道這麽一茬,當下直接氣暈過去了,緩過勁來的時候春姨娘端著自己的首飾匣子坐在她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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