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沈玉嫿的手上已經好多了,鳳九檀卻還是不放心,用濕帕子將那層藥膏擦幹,重新上了藥,小心翼翼的包紮好。
看的躲在隱蔽處的下人們都一愣一愣的,這還是他們家九爺嗎,這麽溫柔,簡直是嚇死人的節奏。
可是對沈玉嫿來說,這樣的九哥卻是讓她喜歡的。
偶爾抬起頭來看她一眼,眼睛裏都是溺死人的溫柔,讓沈玉嫿不知不覺的沉醉其中。
真正將人送回去,已經是快到十點了,和剛回來的沈玉端走了個碰頭,看見兩人一起衝對麵出來,沈玉端挑了挑眉毛:“你不是去看戲了。”
沈玉嫿點點頭:“是啊,看完戲就回來了。”
“那怎麽會在他家?”
沈二爺的目光直接朝向鳳九檀,盡是防備和不善。好像妹妹被誘拐了一樣。
鳳九爺對這樣的懷疑實在無語,好吧,他也的確是做了一些事情,沈玉端如此看他,倒也不算冤枉。
“被人燙傷了,所以,九哥帶我去他家上藥。”順便那個那個,但是後麵這話不能說,說了二哥會抓狂的。
妹妹受傷了,沈玉端一瞬間炸了毛:“誰幹的,我去找他?”
“沒事了,九哥已經收拾他們了。”沈玉嫿不知道鳳九檀是怎麽收拾人的,但是,想必那位樊小姐也沒什麽好下場。
沈玉端看向鳳九檀,鳳九爺撇撇嘴:“你認為我會輕易饒了他們嗎?”
答案是肯定的,比起他來,鳳九檀的手段才是陰狠之極的,隻是還是心有不甘的嘟囔道:“上一次就是你出手,這一次還是你出手。什麽時候能讓我過過癮。”
鳳九爺挑了一下眉毛,以後有他了,沈玉端好像沒有這個機會了。
沈玉嫿不這麽看,真心的安慰二哥:“他以後欺負我的時候,你就可以出手了。”
好主意,沈玉端鼓掌讚成,鳳九爺有點鬱悶:“玉嫿,我不會欺負你的。”他哪敢啊,心疼還心疼不過來呢。
沈玉嫿微微一笑:“誰知道呢?”
扔下這麽一句話,進了屋,上了樓,這裏挺冷的,才不和他們在這裏耗著呢。
鳳九檀看著那個背影,滿臉的癡纏不舍。
沈二爺看不下去了,當下趁人不注意,一腳踢了過去:“收收你那個表情吧,肉麻死了。”
卻被鳳九檀給輕鬆躲了過去,“關你屁事”,一句髒話將沈二爺堵得啞口無言。也不在這裏和他墨跡,直接回了自己家。
留下沈二爺在原地好一會才回過味來:“怎麽不關我事,那是我妹妹,我親妹妹!”無奈已經沒人聽到他的聲音,沈二爺隻能怏怏的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鳳九檀就及時出現在了沈家,吃完早餐,照例將人送去學校。
那個樊荏晶和那個後生的事情他派家裏人盯著去了,最近著實是忙,沒有時間兼顧那些。
下午將沈玉嫿送回家,還要在開車出去。
沈玉端嗎也開始忙了起來,甚至都沒有時間和任書婉約會了,他們財政部到了年終比起鳳九檀來,隻會更忙。
任書婉倒也不介意,反倒是直接過來沈家,給沈玉嫿補習功課或者聊天。
任書婉和沈玉嫿兩人倒是真的投契,沈玉嫿喜歡她,她又何嚐不喜歡沈玉嫿,其實她平日裏倒是個淡然的人,沈玉嫿話也不多,但是,眼睛裏毫不掩飾的崇拜和欽慕總是能感染人,不用說太多的話,有時候隻要是會心的相視一笑,氣氛就很融合,每次沈玉端回來看見兩人這樣的相處模式,總要免不了吃點幹醋的。
愛人和妹妹之間相處的倒是比他融洽,心裏能不吃味嘛。
將任書婉送回去的時候免不了癡纏一下,不過卻不敢太過分,每次任書婉隻要淡淡的看他一眼,沈二爺心中就什麽想法都沒有了,倒像個乖學生一樣。
紅袖和陳悉武也回來了,帶了家裏讓捎來的東西,也帶回來了別的消息。
林淨蔚又懷~孕了,大夫診斷出來的時候已經確定有三個月的身孕了,這個不稀奇,沈玉嫿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就知道了。沈家自然是高興的,添丁進口,總是喜事,她自己閑暇的時候也在給小侄子做繈褓之中穿的小衣服。
大哥一直想要個女兒,隻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如願。
徐文軒家裏落敗了,因為販賣煙土,證據確鑿,宅子賣了出去,又四處活動了一番,判了徐老爺一個無罪釋放,但是,家產卻是盡數沒收。所有的鋪子也封了,徐文軒帶著關了三個月的林清萱回到洛城,家裏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李嬤嬤和徐氏夫婦住在城外的三間茅草屋內,徐老爺大病一場,臥床不起。過得日子可想而知,徐文軒回去之後,家裏的重擔一下子就撂在了他的肩膀上,能不能挑起來,就看他有沒有那份能耐了。
這裏麵還有個插曲,欒聿一到洛城任職當天,被徐氏當街攔住了,用沈玉臣的話說就是折子戲看多了,居然還學會了當街喊冤的那一套,說是沈家陷害他們家的。
結果欒聿一也不糊塗,他擺出架勢來,很直接的說道:“你說沈玉臣陷害你們家,你就要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那麽你家犯罪就是事實,還有一樣,你倒賣煙土,在別人手裏能逃出一條命去,一旦坐實了這個案子,在我手裏,卻是要你們全家的命。”
欒聿一當時話說的陰狠堅定他生平是最恨倒賣煙土這種事情了,禍國殃民不說,軍隊的戰鬥力也因為這個,逐漸變弱,現在內戰且不說,一旦外敵入侵,難道要指著一杆杆大煙槍去打仗嗎?
欒聿一的話說得太狠絕,一下子就澆滅了徐夫人所有的希望。
她自是沒有證據證明是沈玉臣陷害她們家的,被欒聿一直接派人扔了出去。
“那件事真的和大哥有關係嗎?”沈玉嫿插了嘴。徐家有此一遭,叫人可憐不起來,可是,沈玉嫿還是不希望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是大哥,他的前途才剛剛開始,熬到現在這個位置不容易的,有些事做出來了,以後可能成為政敵攻堅的把柄。
為了這事,不值。
紅袖挑挑眉毛:“大少爺還真說對了,他就知道您會這麽問,所以啊,他讓我告訴您,這件事不是他做的。”
“徐家也不像是會倒賣煙土的人家啊?他們家又不缺錢。”洛城首富,就算是再不濟,也不會做這種事情,明擺著自尋死路啊。
“不是徐家倒賣,是有人陷害。”紅袖想起事情的真~相總會覺得大快人心,想想小姐在他家守了三年,最美好的年華就那麽虛度了,結果還要反過來被那家人倒打一耙,才是真的不值。
“春姨娘做的。”不在賣關子,如實相告。
沈玉嫿卻沒有太大的驚訝:“原來是她。”是她倒不驚訝了,春姨娘本來就不是什麽善茬,也就徐夫人自以為是,以為真的把人打壓住了,殊不知咬人的狗不叫,才能給人以致命一擊。
對春姨娘的觀感,沈玉嫿不是很好,這個人,暗地裏總喜歡搞些小動作,當初徐文軒嫌棄她的事情,就是她有意無意透出來的。隻是陷害徐家,倒也覺得情理之中。
徐家不倒,她隻是妾,還要每天看人臉色過活,膝下又無個一兒半女的。到年老的時候,連個依靠都沒有。
不過這招卻是陰狠,如此一來,徐家卻是再無翻身的可能。
“其實這樣也不錯,最起碼徐文軒和林清萱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以後安心過日子,也是好的,隻是苦了些。”
心裏還是說不出的暢意,她不是聖母,看著那麽糟踐自己的人過得不好,心中自然是解恨的。
“有情人也未見就能成為眷屬。”紅袖歎口氣,可是,怎麽聽怎麽覺得是在幸災樂禍:“林小姐出身富貴,雖然說中間走錯了路,可又怎麽能和一文不值的窮小子在一起,她家裏已經給她說了一門親事,嫁去東南的一個軍閥家裏--做小妾。”
沈玉嫿滿臉驚異,有些不敢置信。
紅袖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真的。”
辜家不會再娶林清萱過門,她的名聲都已經敗壞了,洛城也沒有什麽好人家再肯上門提親。
好人家誰會要一個坐過大牢的女子做媳婦。
徐文軒倒是肯娶她,隻是家徒四壁的窮小子,就算是林清萱肯,她的父母也是不肯的啊。
這麽個女兒,花錢送她出國留學,本來就是奔著回來的時候攀高枝的,嫁給徐文軒,豈不是血本無歸,中間經人牽線搭橋,說給了那位軍閥,雖然說是個小妾,但是擋不住人家富貴啊。
“她願意嗎?”林清萱那樣要強的人,沈玉嫿實在無法想象她給人做妾的場麵。
“那誰知道了,反正她家已經收了人家聘禮,她倒是想不做妾,也要她父母同意啊。”
本來就是妾生的女兒,不是因為美貌與才華,怎麽會被家裏重視,結果現在落得這副田地,家裏父親嫡母哪裏還會重視她,趁著現在年輕貌美,攀上一門好親才是正經。
沈玉嫿輕輕歎了口氣:“可憐了一對癡兒怨女!”
“小姐,你的表情還能在真誠點嗎?”這麽虛假,一看就是幸災樂禍,比她好不到哪去好麽。
沈玉嫿換上一副特別真誠的表情對著紅袖:“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