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暗棋

  第二天的中午。


  地涌夫人在港口等了許久，才看到孫悟空挑著大擔的書籍來到了商船。


  「先生帶這麼多書做什麼？」


  地涌夫人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出遠門，自然要帶些書在路上看。」


  孫悟空回答。


  「果然是書獃子。」


  地涌夫人心裡想著。


  她引領孫悟空上了商船，帶到一個船艙：「這是先生的房間，房間小，還勿見怪。」


  孫悟空並不在意房間大小，扛著書就往裡走，但門似乎小了點，一不留神扁擔撞在門框上，兩本書掉了下來。


  地涌夫人撿起那兩本書，掃了幾眼，神色浮現一絲驚訝。


  「先生對符文也有研究？」


  這是有關於符文原料和製造的書籍。


  「有些興趣。」


  孫悟空點頭：「萬靈國重視符文，我希望降低符文的生產難度，讓其他國家也能製作。」


  「……」


  此乃天才也！

  地涌夫人心裡想著，這個人腦袋裡的知識是一座寶礦，不知道還能挖出什麼來。


  她立即熱心的幫孫悟空把書都搬進了船艙，又幫他打理了房間，隨後請教起來。


  「先生不繼續研究鑄幣了嗎？」


  地涌夫人問道。


  孫悟空搖頭：「銅鉛對半配鑄，這是鑄錢用銅的底線，用銅低於五成，鑄出的銅幣擲地即碎，無法流通。」


  地涌夫人點頭。


  「既是如此，那先生的鑄造方式已是最為先進？」


  「理應如此。」


  孫悟空點頭：「就算把舊幣收回，鑄造新幣，亦能大概完好保持銅量。」


  地涌夫人眼中異彩漣漣。


  她虛心好學，向孫悟空請教起了更多貨幣知識。


  孫悟空一一回答她的疑問。


  地涌夫人恨不得拿筆記下來。


  這個書獃子果然博學，許多東西一經他說起，她就聞到了滿滿的利益氣息。


  兩人在船艙一聊就是半天，直到夕陽西下，一起吃完僕人送來的晚飯，地涌夫人才依依不捨的起身道別。


  「先生要推廣鑄幣，還得先找一國，證明技術可行。」


  地涌夫人說道：「我家相公是車遲國太師，說不定還可幫先生說服陛下，請先生為相。」


  孫悟空當即答應下來。


  「那就麻煩夫人了。」


  「先生放心。」


  地涌夫人滿臉笑容，讓孫悟空好好休息之後，才轉身離開船艙。


  她腳步輕盈的回到自己房間。


  「夫人。」


  老者在房間等她：「那大師學識如何？」


  「雖然呆了點，但確實學識淵博。」


  地涌夫人轉了轉眼珠，說道：「你替我吩咐下去，把商行的銀兩和黃金都拿出來，暗中收購銅幣，越多越好，記住，不要被各國發現。」


  老者面露驚奇：「收購銅幣做什麼？」


  「這你就別管了。」


  地涌夫人的眼睛微微發光：「我要讓佛祖對我刮目相看。」


  他們的對話，一句不落都被孫悟空聽到了。


  「原來如此……」


  孫悟空猜出了地涌夫人的計劃。


  她很機靈，暫且就隨她去折騰，看看能做到什麼程度好了。


  「佛祖看中她，並非沒有理由。」


  孫悟空想道。


  原本他還猶豫要不要多指點一下地涌夫人，卻又不知道天條的尺度如何。


  地涌夫人領悟力驚人，他反而省事了。


  想通之後，孫悟空掏出了玄光鏡。


  「兄長，你怎麼留下一個分身，本尊卻走了。」


  鏡中的敖鸞問道。


  她呼叫孫悟空半天，始終沒有回應，現在才剛剛接通。


  「我有事離開幾天。」


  孫悟空回答：「無須擔心。」


  「只是幾天嗎？」


  敖鸞面露懷疑。


  「沒錯。」


  孫悟空點頭。


  隨著神通的增長，他的感覺也越發靈敏。


  他有預感，此行的時間非常短。


  剛和敖鸞說完話，孫悟空便是心中一動，起身走出船艙。


  他來到了甲板。


  「大師。」


  商船的護衛們立即走前，向孫悟空行禮：「夜裡風寒，您怎麼出來了？」


  「船艙有點悶，我出來散心。」


  孫悟空應付了一句，把視線望向了東方。


  東方那水天相接的地方，月明星稀，沒有任何異常。


  「幻覺嗎？」


  孫悟空心裡想著，又看了一會兒。


  發現不了異狀之後，他便轉身返回了船艙。


  與此同時，天宮一如往常，清涼而安逸。


  太白金星急匆匆趕到凌霄寶殿。


  這裡空蕩蕩的，天兵天將都被調走了，只有一人站在殿內。


  「天尊。」


  太白金星向著眼前的老人行禮：「陛下他……」


  「啊。」


  玉清點頭，神色有些凝重：「他剛剛下凡去了。」


  「那……」


  太白金星心裡一緊，趕忙問道：「那陛下的記憶……」


  「記憶在我這裡。」


  玉清拿出一面鏡子，鏡子裡面彷彿有旋轉的光芒：「陛下如果帶著記憶下凡，便無法真正的融入人間。」


  他看太白金星滿臉擔憂，不由搖頭，安撫了一句。


  「陛下返老還童，卻還是本尊降臨，又有大道保護，世上無人能傷害他。」


  太白金星這才鬆了口氣：「既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此事絕不能泄露半分。」


  玉清說道：「在陛下歸來之前，我等卻要小心應對，尤其是那齊天大聖。」


  「大聖？」


  太白金星一愣。


  「陛下臨走前吩咐，大聖知道他離開，必不會錯過奪取天書的機會。」


  玉清說道：「我將替玉帝執掌三界，同時需得嚴加看守天書，縱是孫悟空再鬧上天宮，也不能讓他得到。」


  太白金星聞言，不禁問道：「佛祖那邊呢？」


  「佛祖對道家天書毫無興趣。」


  玉清回答：「佛教自有典籍，與我們不同，那孫悟空要開萬靈仙道，卻必定要用天宮的技術。」


  「我明白了。」


  太白金星點頭，一臉愁容起來。


  「你也別太擔心。」


  玉清見他這樣，接著笑道。


  「陛下在西牛賀洲布下暗棋，那孫悟空自以為天條毫無破綻，迄今毫無所覺，只要再過數年，萬靈國所有生氣都將截斷。」


  那是肉眼看不見的對弈。


  玉帝善於下棋，他的棋子一旦發揮效果，便會為孫悟空製造各種障礙，足以拖延他數十年時間，讓孫悟空無心東看。


  等孫悟空回過神，玉帝也該從凡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