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恩重如山

  東神神州，人群跪在木雕前磕頭，六耳獼猴坐在遠處，撐著腦袋看著這一幕。


  「他開始要攻略天下了。」


  六耳獼猴心裡想著，孫悟空越變越可怕了。


  以人身應對人類，這是非常好的一招，可以減少很多無畏的犧牲，所以六耳獼猴對孫悟空的做法，也不是特別驚訝。


  只是……


  他的信仰似乎比以往更勝？


  六耳獼猴微微皺眉：「三界的大亂也沒有影響到他嗎？」


  他知道三界大亂的原因，其實不是因為孫悟空，而是仙佛都沒有了作為。


  就連那佛祖，心裡或許多少也是有私心，希望藉助三界的動蕩影響孫悟空的氣勢，以及增強佛門的影響。


  這是一舉多得的事情。


  但看著這跪倒的一幕，六耳獼猴覺得，孫悟空在人間的信仰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喂，食物……」


  他起身，對身邊的女孩說道：「我們走吧。」


  女孩沒有反應。


  六耳獼猴又叫了一聲。


  女孩這才反應過來，慌慌忙忙的行了一禮：「大王有何事吩咐？」


  「你為何獃滯？」


  六耳獼猴有些不悅的問道。


  這女孩是他在路上撿的，似乎把他當作了恩人。


  她乖巧聽話，甚至願意主動當他的食物，這讓六耳獼猴覺得頗為有趣，就帶在了身邊。


  「大王。」


  女孩隨即回答道：「那個天帝讓我有種酥酥的感覺。」


  六耳獼猴眉頭一皺，隨即恍然。


  「容顏乃身外之外，他們要棘手了。」


  他心裡知道了孫悟空信仰不減的原因。


  因為他的容顏，可以迷惑那些肉體凡胎之人。


  六耳獼猴覺得這對天宮的仙人、以及靈山都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有趣。」


  六耳獼猴忽然覺得有趣起來。


  「也許當個看客也不錯。


  他心裡想著，然後帶著女孩走遠了。


  女兒國，猴王的雕像剛搬離王宮沒幾天，此時又搬了回來。


  「陛下，為何要冒佛門之大不韙？」


  國師向女王問道：「賢猴已成妖魔，我們身處西牛賀洲，何必冒犯佛門？」


  「我國人心淳樸，易被外人欺騙。」


  女王一臉正經的回答：「見了天帝雕像，便能安心了。」


  國師看了一眼雕像。


  有這個雕像在，女國的子民確實不會對一般的男子感興趣。


  但是——女國從未有男子踏入過。


  「陛下只是自個喜歡吧。」


  國師心裡想著，卻不敢多說。


  畢竟，她也覺得這個雕像不錯。


  而在南贍部洲，孫悟空的舉動第一時間就震動了長安城。


  深夜時分，長安的人族皇宮，依然是燈火通明，大臣們分成兩派爭執。


  「天帝既然願以人身示人，人族有何理由不承認他？」


  一派人這麼說道。


  「萬萬不可！」


  另一派人也是寸步不讓：「妖就是妖，不能因妖化為人身，就把他視為人。」


  這些人向劉恆拱手，勸道。


  「陛下，我漢朝乃人族正統，一舉一動皆關係三界，不可輕易變更信仰。」


  他們說道：「如若承認孫悟空為天帝，他日玉帝歸來，我朝危矣！」


  沒有國家可以承受的住認錯天帝的懲罰。


  劉恆心向花果山，卻也不得不為人族著想，一時之間，也陷入了糾結。


  大臣們在皇宮吵成一團。


  而在皇宮一角，卻有位少年坐在床邊，轉著手上發亮的木雕。


  一聲動靜傳來，少年把木雕揣進懷裡，扶起了床上的女孩。


  「咳咳……」


  女孩咳嗽著，然後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有。」


  少年搖頭。


  「是賢猴嗎？」


  但冰雪聰明的女孩猜了出來。


  少年一直帶在身上的，只有那位賢猴的雕像。


  「吶……」


  女孩躺在少年懷裡，問道：「你也是萬靈人嗎？」


  少年搖頭。


  萬靈人究竟是什麼，在民間有很多的揣測，但在人族皇宮，卻已經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


  女孩握住少年的雙手。


  「我見你這一年裡，時常鬱鬱寡歡，你也蘇醒了記憶，對嗎？」


  她問道。


  少年沒有回答。


  然而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女孩有些失落，但還是勉強的笑了：「你也想回去對嗎？」


  「不、不想。」


  少年立刻回答：「我答應過你，我不會回去的。」


  「我相信你。」


  女孩點頭，伸手摸著少年的臉：「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不會回去……在那個世界里，你也一定為我留下來了。」


  她知道少年一定留在了自己身邊，陪她走完了一生，或許從此，再也沒有回去過他的家鄉。


  「你怎麼會知道？」


  少年的聲音有點沙啞。


  「因為你在哭。」


  女孩說道。


  少年正在流淚，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麼的痛苦。


  「你本來就不是應該留在這裡的人。」


  女孩心裡有些難受，但還是說道：「我也許太限制你了，你離開花果山，是為了學習更多的東西、而不是為了我。」


  「不、不是……」


  「別騙我了。「


  女孩伸手擋住少年的嘴巴：「回去吧。」


  「你那麼愛那裡，已經錯過一次了，我也不能再任性了。」


  「可你沒有任性。」


  少年搖頭：「那根本不是你。」


  「不，就是我……」


  女孩說道，儘管她已經忘了，但她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的任性。


  「回去吧。」


  「好，我帶你一起回去。」


  少年擦乾淚水，說道：「我要帶你去見大王。」


  他上輩子曾經提過一樣的話，然而女孩拒絕了。


  這一次，女孩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拒絕了。


  「我不想離開這裡。」


  她說道：「我從小就住在這裡，又柔弱又膽小，沒辦法在花果山活下去……」


  「我不會答應你了。」


  少年把木雕從懷裡拿出來。


  「這是誰？」


  女孩問道。


  她沒有見過比木雕上更帥氣的人了。


  「大王。」


  少年回答。


  「大王對我恩重如山。」


  少年對著木雕說道：「我一次次的辜負於您，沒臉求您幫忙，但這一次，您能幫幫我嗎？」


  「……好。」


  一個聲音從木雕中響起。


  隨後，木雕的光芒包裹了女孩，帶著她往花果山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