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水竭魚枯鱗
花果山，水簾洞。
孫悟空帶著掃把星前腳剛回來，後腳就有一群人跑了過來。
「賢弟，聽說你做了一件大事！」
鎮元大仙說道：「你給那些人族傳授天道，讓他們造反了？」
他聽說北俱蘆洲各國有不少人掀起了反旗，牛魔王和二郎真君率軍勢如破竹，幾天就拿下了十個國家。
隨軍出征的萬靈人滿嘴抱怨。說是連停下來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鎮元大仙問道。
「不是我。」
孫悟空搖頭：「是天道。」
他可不會做如此倉促的決定。
孫悟空看向敖鸞，與鎮元大仙不同，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兄長。」
敖鸞開口問道：「你可知道北俱蘆洲有多大？」
「自然知道。」
孫悟空點頭，北俱蘆洲的地理大小和其他三大部洲相差不大。
「我們的人手不足以管理北俱蘆洲。」
敖鸞接著說道。
北俱蘆洲經過這一次的變動，攻略速度忽然加快了數倍。
但以花果山現在的人手，他們根本控制不了這麼龐大的土地。
「可先選用各國的人才。」
孫悟空回答。
他已經考慮到了人才的限制，但北俱蘆洲在短時間裡，並不需要採用和花果山一樣的管理方式。
萬靈天道的力量足以吸引各國的賢人士族，心甘情願為萬靈國賣命了。
「我會安排他人負責北俱蘆洲。」
孫悟空不希望給敖鸞太大的壓力，就把視線看向了東華帝君。
「帝君，你可願過去？」
東華帝君微微皺眉，用眼睛說了幾句。
「五年足以。」
孫悟空點頭：「你先去找真武大帝，如果能說服他，就由他代替你。」
東華帝君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水簾洞。
掃把星跟了過去。
「那掃把星在做什麼？」
鎮元大仙好奇的問道。
「現在由她負責天道教。」
孫悟空回答：「她能配合帝君的工作。」
聽到天道教，鎮元大仙越發好奇了：「你什麼時候創建的天道教？」
「化形的那一天。」
孫悟空回答。
創建天道教是從他化為人形的那一晚開始的。
這是信徒們的需要。
收服妖國的妖怪之後，孫悟空把它們當作了天道教的骨幹，分散到各大部洲，開始聯繫信徒。
天道教經過幾個月的發展，在北俱蘆洲已經有了組織，但其他地方還在構建。
天道教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培養，孫悟空不想多談。
他有個更在意的事情：「敖鸞，這幾天靈山可有什麼變化？」
「有。」
敖鸞回答：「佛祖召集佛門子弟，說要舉行法會，金蟬長老也得了邀請。」
只是一句話，孫悟空就意識到佛祖要行動了。
「大仙，想辦法攔住金蟬長老。」
孫悟空對鎮元大仙說道。
鎮元大仙挑了挑眉，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敖鸞。」
孫悟空隨後又向敖鸞問道：「留在西牛賀洲的萬靈人，找回的怎麼樣了？」
「重要的都找回來了。」
敖鸞點頭，她對這件事特別用心。
經過兩年的尋找，萬靈國最核心的那批人才都被她找了回來。
「做得好。」
孫悟空放下一顆心：「佛祖要毀滅萬靈天道，我們時間不多，必須加緊培養人才。」
眾人一聽，頓時緊張起來。
「賢弟，毀滅天道可是佛祖親口所說？」
鎮元大仙問道。
「不用說我也明白。」
孫悟空回答。
小世界的佛祖告訴過他，沒有他的幫忙，孫悟空贏不了這裡的佛祖。
孫悟空因此而猜想，佛祖肯定有什麼后招一直沒用。
「到底是什麼后招？」
孫悟空臉色有些凝重。
水簾洞的四位老猴看到了孫悟空的表情，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大王如此認真，看來是真的有些困擾了。
老猴們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一朵祥雲飛來了花果山。
「什麼妖精，站住！」
妖怪們攔住了這朵雲。
「讓它進來。」
孫悟空的聲音從水簾洞傳出，妖怪們只能放開戒備，讓祥雲穿過森林，飛進了水簾洞。
祥雲進入水簾洞之後，微微一晃，然後變成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
「大聖。」
太白金星走到寶座前，向孫悟空拱手：「我來當最後一次說客。」
「果然……」
孫悟空心裡嘆息，這老好人還是忍不住了。
他出聲問道：「眾仙要和靈山結盟嗎？」
「是。」
太白金星點頭。
天宮的仙人們喜歡對凡間無為而治，而佛門雖然普渡眾生，卻也不會太干擾凡間事務。
兩者對凡間的態度是可以共存的。
但孫悟空卻犯了大忌。
「大聖所創天道，於三界無益。」
太白金星說道：「仙凡不分，這世間該如何平靜？」
「我自有方法。」
孫悟空回答：「你們管控不了，不代表萬靈天道管控不了。」
「大聖可曾想過水竭魚枯鱗？」
太白金星又問。
這個問題有點意思。
「泉水是水、溪水是水，雨露亦是水，世間之水，千千萬萬。」
孫悟空回答：「如若魚有智慧，水就不會枯竭。」
太白金星說的水是天地靈氣。
孫悟空並不確定天地靈氣會不會枯竭。
但他知道，就算枯竭，也是數萬年之後的事情了。
不用等到數萬年後，孫悟空也知道靈氣是力量，功德是力量，信仰也是力量。
這些力量對他而言，都可以看作能源。
萬靈天道追求智慧，只要有智慧，就可以找到新的代替品。
數萬年，那是非常非常遙遠的未來了。
「大聖果真與人不同。」
太白金星對孫悟空的回答有些驚訝，他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回答問題。
但在驚訝的同時，太白金星更感到失望。
他意識到自己無法說服孫悟空。
「大聖，事已至此，老道告退。」
太白金星說道。
「請。」
孫悟空沒有阻攔。
太白金星有些疲憊的轉身，知道下一次再和孫悟空見面，就是真正的敵人了。
孫悟空看著他離開，隨後又叫來了萬歲狐王。
「大聖，我們又要研究些什麼？」
狐王問道。
「靈網。」
孫悟空回答。
狐王一愣：「靈網不是有嗎？」
「此靈網非彼靈網。」
孫悟空說道：「它叫互……不，它叫萬靈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