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我將打破枷鎖
那是猶如末日般的場景。
天空被火焰籠罩，獸潮源源不斷的飛撲而下。
無數人前赴後繼奔向戰場。
火海洶湧而來，浩瀚無邊，大地被映照的一片通黃。
「擋住！」
整個世界的仙人都在天空抵擋大劫，絢麗的法術光芒迎風而上。
然而這些法術在浩瀚火海前一擊即碎，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炙熱的火焰從天而落，落在大地，吞噬一切，所有生命都在掙扎中死去。
孫悟空想要搭救在火焰中掙扎的人類，然而，他的手從火焰中穿過，什麼都接不住。
「這些都是幻象。」
孫悟空心裡想著。
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件，遺留在伏羲靈魂深處的歷史。
孫悟空踏出一步，穿過漫天的火焰，向天宮走去。
天宮正在燃燒，眾仙在火海前苦苦抵擋，孫悟空尋找片刻，看到了女子。
她坐在雲中，閉著眼睛，似乎正在修行。
而在她前面的戰場上，有一位孫悟空熟悉的男子正在浴血奮戰。
那是伏羲。
他與一群侍衛組成最後的防線，保護獸潮不沖向女子。
「放棄吧！」
佛珠的虛影倒映在天空，聲音冰冷無情。
「你們的勇氣值得欽佩，然而也僅此而已。」
浩瀚的火海再次加速，前線的仙人很快就被火海吞沒，一個個消失。
「戰神。」
火海呼嘯而至，侍衛們站在火焰前，回頭看著伏羲：「陛下她……」
「我會保護她。」
伏羲說道。
侍衛們拱手行禮。
他們渾身光華綻放，變作光盾擋在火海的前方，拖延它的速度。
數不清的光雨從天而降。
每一道光雨，便是一名仙人。
沒有人退縮。
他們對大劫的反抗正如三界眾仙一般，充滿了勇氣。
火海很快便吞噬了天空。
伏羲周身仙力綻放，掀起一道道金色的波浪，化為結界守護在女子身邊。
他的身體在火海中燃燒，血水從身上滴落。
然而無論湧來多少的妖獸，都未曾突破結界半分。
恐怖的火海覆蓋了天空，墜落大地，點燃山林、籠罩城池，凡間所有生靈的力量都無法抗拒。
大地上屍橫遍野，哭鬧、慘叫聲不絕於耳。
那是世界走向毀滅的聲音。
生靈以億萬計數的死去。
直到整個世界，幾乎不剩下什麼的時候，女子睜開了眼。
「我將以身化道，重造天地。」
就像黑洞一般，無止盡的天地精氣朝她涌去。
宛若太陽一般的光芒覆蓋了女子。
女子身體燃燒，在火海中升起，變為一道熠熠生輝的太陽。
閃耀的光芒消泯了周圍的火焰。
漫天的火海在攀升的力量中開始粉碎、消散。
「陛下。」
看著發出萬丈光華的女子，淚水從伏羲眼中溢出。
「伏羲，高興吧，地府的同胞為我們激活了六道輪迴。」
女子浮在半空，聲音充滿喜悅：「萬物的靈魂都得以保存，等我重造天地，一切都會重新出現。」
「可……」
伏羲泣不成聲：「我、明明就想讓你離開……」
「我知道。」
女子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悵然。
她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世界的構造清晰可視，天道在女子眼裡變得無比清晰。
「我得走了。」
女子向伏羲告別。
作為天帝，她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只是……
明知自己要化身天道，卻依然要這個最愛自己的男人守護自己。
這也許是世上最殘酷的事情了。
「對不起……」
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絲悵然。
「忘了我吧，伏羲。」
她說道：「這是命令，無論是誰都好，忘記我，愛上她，繼續活下去。」
伏羲咬起牙，擦了擦淚水。
「不，我要與陛下同行。」
他渾身光華綻放，仙力源源不斷向上空飛去，傳到了女子身上。
女子化作光球沖向天空。
一陣澎湃爆燃的能量之後，火海消失，天與地再次恢復清明。
孫悟空看著這一幕。
一個人出現在他背後。
「她的意志與天地合為一體，伏羲卻活了下來，多麼可悲。「
那個聲音說道：「幸運的是，我的靈魂也活了下來，用天命製造了輪迴。」
孫悟空轉過頭，看到佛珠。
「這就是過去的歷史？」
「曾經的歷史，但這一切都被遺忘了。」
佛珠說道：「沒有人記得、沒有人挂念。」
佛珠雙手合十，說道：「眾生皆苦，你所見的這一幕，在無數個世界發生。」
「為什麼一定要毀滅他們？」
孫悟空問道。
「不毀滅他們，他們會不停的往外奔跑，就像永不停歇的雨。」
佛珠回答。
「眾生愚昧，只要活在夢境中，就可以幸福生存，他們卻要一次次解開枷鎖。」
孫悟空心中有怒火在閃爍。
佛珠看著孫悟空。
他的眼神宛若閃耀火焰的星辰。
「你在憤怒嗎？」
佛珠問道。
那是憤怒、以及決意的眼神。
「我將打開枷鎖。」
孫悟空回答：「給予你和你的同伴一樣的毀滅！」
他現在明白了。
「不止是這裡，還包括其他世界。」
孫悟空說道：「我會打破你們所有的封鎖，給予眾生自由。」
要像英雄一樣戰鬥，或者像懦夫一樣死去。
這個世界，給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