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源界

  孫悟空的神魂在一個廣袤的圖騰世界翱翔。


  這是一個完美的世界，高山、峽谷，無邊無際的海洋、蒼茫浩大的土地。


  在這看不到邊際的世界里，他就如滄海一鱗，微不足道。


  但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圖騰所化。


  圖騰，是一種文字，可以造化萬物。


  它造化的世界，正是鴻蒙世界的倒影。


  孫悟空在天空翱翔，七十二變就像呼吸一樣簡單，他時而變化鳥雀、時而變化走獸、時而潛入大海……


  每一次的變化，都有一道圖騰在孫悟空身上顯現。


  而每個圖騰，都有其特殊的意義。


  孫悟空透過七十二變，以別人不可能理解的方式，學習那些圖騰的意義，了解那失去的世界的故事。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是靜止，而是流動的。


  世為遷流，界為方位，它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孫悟空在這個世界里感受著滄海桑田，見證這個世界萬物，在他眼下出生、繁衍，往前奔跑，一往無前。


  一股浩瀚的情感湧上孫悟空的心頭，溫暖、熱誠，以及超越一切的某種東西。


  他在尋找的東西，就在前面。


  孫悟空一直飛，一直在學習，然後終於……他抵達了這個世界的中心。


  這裡是一片飄渺的雲煙，數不清的圖騰隱藏在裡面，在其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沒有稀世之才，根本不可能抵達這裡。


  孫悟空走進雲煙，看了許久，盤膝坐了下來。


  他停止在這個世界的遊覽，開始收納、理解那些圖騰背後的鴻蒙世界，然後逐漸知曉一切。


  天庭，梵音傳響在宮殿裡面，花雨漫天紛落。


  忙碌中的敖鸞忽然心中一動，停下了手裡的工作。


  她走出宮殿，抬頭仰望，孫悟空坐在菩提樹下，八方圖騰環繞，彷彿具有無上威嚴。


  每座星宮都能看到那些圖騰。


  孫悟空已經坐了七天七夜，在第三天開始，越來越多的圖騰環繞在他身邊。


  他的氣息變得更高遠、遙不可及，時而就有圖騰在他周遭爆裂，化作一大片光華，茫茫灑落四方。


  混沌，除了佛祖的梵音，四方皆靜。


  敖鸞心裡有種感覺，孫悟空馬上就會醒了。


  果不其然，就在她抬頭不久，兩道亮光忽然出現在混沌中心，猶如炫目的神虹划空而過。


  「兄長出關了。」


  敖鸞滿臉笑容：「那是他眼睛里的光。」


  「眼睛？」


  跟在她背後出來的堯帝嚇了一跳：「他的眼睛還有這等神通？」


  那兩道神虹，可不是普通法術，擊在他身上，他也未必承受得了。


  「他之前為何不用這招與我戰鬥？」


  堯帝看向虛空：「這是小瞧我嗎？」


  他心裡多少還對之前的戰鬥留有芥蒂。


  敖鸞沒有管他，高興的向混沌飛了過去。


  菩提樹下，孫悟空睜開雙眼，瞳孔如琉璃般近乎透明，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燃燒的金色火焰。


  「你又變強了。」


  佛祖停下吟唱，看向孫悟空。


  孫悟空眼眸透亮，金甲不染塵埃，擁有無上風采。


  他起身之後，就把目光看向身後，那裡，有一個虛影正在逐漸消散。


  「謝謝。」


  孫悟空開口道。


  那虛影搖頭，消散不見了。


  「他還有復活的可能嗎？」


  佛祖來到孫悟空身邊問道。


  「有。」


  孫悟空望著菩提樹：「大道不滅，他就有復活的可能。」


  佛祖露出笑意，再問：「你發現混沌的至理了嗎？」


  孫悟空點頭，伸出手，一顆蛋在他手心升起，若隱若現，像鏡中之花，沒露半分氣息。


  佛祖看著它，然後伸出手，手掌穿過蛋，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


  「虛空。」


  佛祖若有所悟：「原來那一界，就是鴻蒙有，而混沌沒有的東西。」


  「它的真正名字，不叫虛空。」


  孫悟空收起蛋，說道：「那是源界。」


  源界，那是眾靈聚集之地，混沌中一切人、鳥、獸、蟲、魚、花、草、樹木、石頭凡此種種，萬物皆有靈。


  「源界是萬物真靈的空間，由萬物願力所化。」


  孫悟空說道。


  「願力？」


  佛祖微微蹙眉：「可是我們所說的願力？」


  「是。」


  孫悟空點頭：「如今的混沌，願力不能抵達源界。」


  他在圖騰的世界里知道了願力，心裡的許多疑問都得到了答案。


  比方說功德——所謂功德，為何不經修鍊，就能讓人變成仙；所謂香火，為何香火能讓天仙與天同壽、百邪不侵。


  孫悟空曾經問過太上老君這些問題，太上老君也沒有答案，只說這是自古的定數。


  但現在孫悟空明白了。


  無論是功德、還是香火，都是願力的一種表現形式。


  願力，才是混沌至高無上的力量，是生生不息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