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們3

  傅寒聲了然:“我帶她下樓。”


  主臥室,傅寒聲進來時,蕭瀟正單腳站在桌前喝水,鞋沒穿,襪子也沒穿,她喜歡赤著腳走路,好在臥室裏除了鋪著厚地毯,室溫也調的很高,所以傅寒聲這才放任她不管。


  腳步聲很細微,蕭瀟轉眸看了傅寒聲一眼,便又移回眸子繼續喝水,傅寒聲淡淡的笑:“喝飽了,還怎麽吃午飯?”


  蕭瀟說:“你讓曾瑜把午餐端上來,我不下樓吃飯。”


  傅寒聲隻笑,不作聲。


  她倒是知道他是來叫她下樓吃飯的,立在她身後,手臂繞過她的肩,抽走她手中的水杯,直接放在了桌上。


  “聽話,一頓飯而已。”


  兩人的臉貼得很近,她甚至能聞到他的刮須水味道,那是淡淡的薄荷味,少了煙草味,聞起來特別清冽好聞。


  似是心血來潮,蕭瀟忽然問他:“戒煙很難吧?”


  傅寒聲笑,他摸著蕭瀟的臉,微微使力,那個角度他計算的很好,蕭瀟臉偏過來的時候,柔軟的唇很自然的貼上了他的唇。


  “想轉移話題?我現在可不想跟你探討戒煙問題,如果你有興趣的話,等送走唐董,我們可以泡上一壺茶,坐下來慢慢談。”他故意選在這個時候說話,薄唇開合間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蕭瀟的唇,蕭瀟睫毛微微顫動,隻看見那雙近在咫尺的黑眸正帶著清淡柔和的笑意,輕聲誘哄:“不下樓,我們正好可以留在臥室裏玩親親。”


  蕭瀟:“……”


  被傅寒聲抱著下樓時,蕭瀟還在想,她怎麽就嫁給了一個流氓呢?不不,正確的說,是一隻披著偽善外衣的狼,而她自認攻擊力不錯,怎到了他這裏,卻處處受製呢?

  見妻子神遊太虛之外,傅寒聲問:“在想什麽?”


  “流氓。”這話純屬下意識,蕭瀟想也未想,直接脫口而出,但說完,方才意識到這話不該說。


  果然,傅寒聲:“……”


  傅寒聲沉默,蕭瀟也沉默,這時候不說話可能會比較好,隻是……某人停在了樓梯轉角處,不走了。


  “怎麽……”不走了?


  蕭瀟問不出來了,因為傅寒聲的唇已經順勢落下,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那人說:“我的。”


  薄唇落在蕭瀟的眼睛上,那人說:“我的。”


  傅寒聲是把蕭瀟當成甜點了,一下又一下的親吻她的五官,每親一下,他就會說上同樣一句話,他說:“我的。”


  蕭瀟覺得自己的頭皮是麻的,她整個人被他抱著,宛如飲下了這世間最烈的白酒,他的親吻比白雲還要柔軟,沉沉的低喃聲仿佛來自蒼穹之外。


  蕭瀟有些暈了。


  既是吃甜點,最後的壓軸甜品無疑是蕭瀟的唇,那雙深幽的眸柔和的盯著蕭瀟:“這裏,也是我的。”


  似是蠱惑,他說的慢,但很專注,薄唇落在她的唇上,少了以往的強勢,多了幾分纏綿。


  這一吻很磨人,前所未有的磨人,傅寒聲吻得柔情萬千,吻得蕭瀟幾欲斷氣魂散。


  若不是被他抱著,蕭瀟很有可能會栽下樓梯;若不是被他抱著,蕭瀟很有可能會落荒而逃;她的唇正在被他溫情蹂~躪著,她想的是:不能這樣,她母親還在餐廳裏,況且這裏又是樓梯口,隨時都會有傭人過來,在臥室裏也就算了,怎能在這裏……怪她,這事怪她,誰讓她說什麽流氓呢?就算他是流氓,她也不能說啊!


  她現在行動不便,處處依靠他,難免會被他處處壓榨,是她糊塗了。


  仿佛躺在了漂浮的白雲裏,就在蕭瀟呼吸紊亂時,他終於停止了熱吻,但唇卻遊移在她的唇邊,額頭輕輕抵著她,眸子泛著氤氳的光華,他淡淡的說:“整個人都是我的,我親一親,摸一摸,抱一抱,誰敢說我是在耍流氓?”


  她剛才就說了。


  “先生,飯菜都已經備上了。”樓梯下方,傳來曾瑜的尷尬聲。


  其實,曾瑜在想,適才她和唐董打了個照麵,也不知道唐董是否看到了這一幕?

  2007年12月23日,這天很日常,也是很平淡的一天,它不會因為唐瑛的到來,就讓山水居變得五彩繽紛,事實證明這天很糟糕。


  糟糕的是天氣,雲層很低,也很陰鬱委屈,好像隨時都會有一場暴雨猝然襲來。


  山水居,餐廳。


  傅寒聲抱著蕭瀟走過來時,唐瑛正在看一份報紙,表情如常,心裏卻隱隱發怔,她承認適才那一幕觸動了她。她本無意窺探蕭瀟的婚後生活,至於看見,純屬偶然,她摸不準傅寒聲,若說娶阿媯是利益使然,又何需婚後溫情相待?


  是溫情,還是虛假,猶如霧裏看花,唐瑛迷亂了。


  “開飯吧!”這話是傅寒聲對曾瑜說的,他在蕭瀟身旁坐下來,看著對麵的唐瑛,勾了勾唇角:“家常飯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唐董的口味,不要嫌棄才好。”


  “客氣了。”


  這樣的午飯開場白,並不代表傅寒聲言行疏離,這是家常用餐,並非商業餐,所以他破了以往的漠然,和唐瑛淺聲慢談的過程中,時不時的夾菜給唐瑛和蕭瀟,倒也家常體貼。


  傅寒聲和蕭瀟在餐桌上幾乎沒什麽互動,但唐瑛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蕭瀟碟子裏的菜幾乎沒斷過。


  唐瑛看著傅寒聲,外麵天色很暗,所以餐廳裏開著燈,燈光投射在他的臉上,眉眼猶顯清俊。對於唐瑛來說,傅寒聲這麽細心的照顧一個人,這讓她覺得很陌生。


  唐瑛再看阿媯,她的氣色還不錯,但在飯桌上卻是異常的沉默,21歲的年輕女孩子卻有著中年人的淡定,好像這裏的山和水平息了她的躁動,餘留下的隻有超然的平靜。


  從母女飯桌見麵至今,蕭瀟沒有看唐瑛一眼,更不曾同唐瑛說過話,但蕭瀟知道唐瑛在看她,又有新菜上桌,那是一大盤燒烤牛肉,廚師現場拿著尖刀熟練的切割著,一片片的移送到三人的餐盤中,那一刻蕭瀟想到了“刀光劍影”四個字。


  這頓飯看似平和,但刀叉移動間,各自心思起伏,又怎不是一場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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