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宴會,傅寒聲蒞臨現場2
新聞播出來那天,徐書赫和唐瑛剛好都在家裏,那日兩人都沒有什麽應酬,唐瑛坐在沙發上看書,徐書赫跟唐伊諾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就在這時候電視裏出現了方之涵的新聞報道。
徐書赫愣愣的看著電視畫麵,方之涵,她真的是曾經那個柔弱乖巧的方之涵?
同是金融係學生,徐書赫怕是最後一個知曉方之涵突然回國的人,所以他的驚訝和唐瑛最初受驚是一樣的,但那日唐瑛不驚,縱使聽聞方之涵是融信董事長,她也不驚。
年輕時的一場愛恨情仇,演變到了今日,從見到方之涵的第一眼起,唐瑛就知道,方之涵對她是心存芥蒂的,因為蕭靖軒,這樣的芥蒂將會是她和她一輩子的創傷,無法磨滅的創傷。
見到方之涵,徐書赫和唐瑛上前打招呼,這是最基本的禮數,但方之涵看著兩人,語氣卻是不善的,偏偏她笑的幽靜溫雅,她先是看了一眼徐書赫,後又看著唐瑛道:“兩位喜結連理著實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隻癡情一人,非蕭靖軒不可,看來……”說到這裏,方之涵不理會徐書赫是否臉色大變,她隻是搖頭歎息道:“愛,不過如此。”
這句話是諷刺,徐書赫緊皺著眉,正欲說話時,卻聽唐瑛語氣平和道:“方董,歡迎蒞臨唐家,我代我父親謝謝你。”
“嗬……”
方之涵忽然笑了,那笑很莫名,卻讓人覺得心頭發涼。
徐書赫抿唇盯著她,不說話。
唐瑛麵色如常,隻平靜的看著她:“方董,我的話很好笑嗎?”
“沒。”方之涵這麽說著,卻是笑得眉眼生花,她笑得喜不自勝:“誰不知道唐家老爺子是赫赫有名的慈善家,身為晚輩,前來為慈善事業盡一份心也是應該的。”
唐瑛嘴角噙著一抹笑,唐二爺這時候走了過來,先是含笑跟方之涵握了握手,又簡單的打了聲招呼,這才對唐瑛道:“慈善拍賣時間到了。”
“失陪。”唐瑛看了方之涵一眼,轉身離開了。
徐書赫走了幾步,忍不住又朝方之涵望去,卻見方之涵端著高腳酒杯朝他輕佻的做了一個碰杯的姿勢。
那動作徐書赫見了,眉皺的更深了。
這晚,傅寒聲雖然先蕭瀟半小時出門,但抵達唐家卻是姍姍來遲,倒也不是堵在了路上,而是因為發改委調查事件又回了一趟博達,於是再抵達唐家時,已是很晚了。
來不及去祠堂拜祭唐奎仁,他就在前廳附近被賓客絆住了步伐,隻得移步前廳。
傅寒聲這日穿著合身的三件式高級西裝,氣質高貴優雅,周圍商友來來去去,他跟人應酬淺談,或是使用流利的英語,或是普通話,或是廣東話,站在人群裏,焦點矚目。
前廳裏,唐婉豔光四射,再加上身材玲瓏有致,以至於走動間搖曳生輝,她像蝴蝶一般穿梭在賓客之間,她徑直走到傅寒聲麵前,輕輕的和他碰了一下杯:“傅董,我敬您。”
那酒,傅寒聲隻喝了一口,是禮貌。
“傅董是不是瞧不起我?隻喝一口可不行。”唐婉說著,伸手挽住了傅寒聲的手臂,卻被傅寒聲不動聲色的拿開,唐婉似是未曾察覺,笑得一臉明媚自信。
唐伊諾尋來,微微皺眉,她從未見唐婉如此失態過。
慶幸的是,慈善拍賣即將開始,否則還不知道唐婉會繼續做出怎樣的丟人之舉?
勾人,是否也要看對象?再說,唐婉已經嫁給了叔叔。對此,唐伊諾是不悅的。
慈善拍賣會是晚宴的重頭戲,分外引人關注,唐瑛上台,示意音樂停止,她在台上做了簡短發言,緊接著便是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拍賣環節,到場賓客參與競拍。
當晚,除了唐奎仁生前收藏的古玩要進行拍賣之外,還有幾幅書法作品也在拍賣之列,值得一說的是,這天晚上最大的慈善黑馬不是傅寒聲,而是方之涵。
她在競拍一開始,毫不猶豫的舉牌,以42萬的價格拍到了唐奎仁的畫作,成為當晚慈善晚宴的首善者。
在接下來的拍賣過程裏,唐奎仁古玩藏品,接連被方之涵哄抬價格,最後被一一高價拍下。
傅寒聲麵帶微笑,一派老成的坐在椅子上,他隻管發話,舉牌的工作是周毅,是華臻。那些舊物,原本他是想拍下來送給蕭瀟的,但來了之後,想法卻改變了。俗話說睹物思人,若是難過呢?所以傅寒聲興致大打折扣,再看那些舊物,怎麽看都有些意興闌珊。
方之涵既然想出名,念在合作關係一場,出名機會留給她便是,隻是……
數月前,溫月華生日,蕭瀟曾送給溫月華一幅書法作品,當時上麵有一個“月”字,再看《念奴嬌?赤壁懷古》結尾處……
那個“月”字,倒是和之前那個“月”字一模一樣,隻一眼,傅寒聲便斷定這幅書法作品並非出自唐奎仁之手,而是跟蕭瀟有關。
據唐氏媒體團隊翌日報道:晚宴上,傅寒聲先生連出高價,眾人嘩然,最終力壓方之涵女士,成功競拍唐奎仁老先生的書法作品《念奴嬌?赤壁懷古》,成交價高達360萬。
據悉,方之涵放棄競拍之餘,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方的傅先生,傅先生點頭微笑,不見歡喜,隻有平靜。
方之涵回身,這位傅先生倒是財大氣粗,她雖說拍了不少藏品,也有價格高於360萬,但那些藏品都是高價古玩,不像這幅書法作品……不值。
當晚,拍賣品數量共計20件,總計籌得善款1356萬,所有善款將用於唐奎仁慈善基金會。
競拍結束,方之涵端著酒杯走近傅寒聲,笑道:“傅董接連多日避不相見,今日倒是好雅興,那幅《念奴嬌?赤壁懷古》一看就是大手筆。”
隱有諷刺。
聽出來了,方之涵這是在報仇,報他多日避不相見的仇。
傅寒聲微微一笑:“今夜是老爺子忌日,拍下這幅書法作品,一來是敬重老爺子為人,二來是略盡綿薄之力,方董肯割愛,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這話,不動聲色間給足了方之涵麵子,方之涵倒是覺得這位傅先生狡猾的很,罷了,罷了……
方之涵舉起酒杯,碰了碰傅寒聲的酒杯,微笑間自是冰釋前嫌。
慈善晚宴很豐盛,采用西餐形式,同時又因來賓國籍、宗教和個人喜好有所不同,所以晚宴還備有自選晚餐,提供了很多特色食物以備來賓選擇。
唐家這次沒有設座位製,不似前幾年,唐家人私底下安排來賓座次,常常會左右為難,出入商界,座次尤為講究,位置不同也意味著地位上的不同。常說“文人相輕”,其實各行各業亦然,但凡有競爭,有欲念,有攀比,便少不了“相輕”牽連。
由此可見,能不設座位,還是不設座位的好。
為了這次宴會,唐家女眷的晚禮服一律交由專業設計師量身定做。
唐伊諾是一襲白色長裙,走動間,婀娜多姿,18歲便已有如此姿容,假以時日怕是要豔壓群芳了。
唐婉是一襲露背晚禮服,身材凸凹有致,自是豔光四射。
這天晚上,演奏樂隊穿過前廳的各個角落,在唐家夜空中縈繞盤旋,各類食物不斷的被端上餐桌,唐二爺和商友交談甚歡;唐瑛和徐書赫分別敬酒賓客;方之涵和幾個外國人八麵玲瓏的說著話;傅寒聲端著酒杯正背著唐婉,和人輕聲交談。
這一晚,唐婉黏著傅寒聲,看似是謹守主人禮儀,但……熱情過了頭。
在唐伊諾看來,唐婉今夜若不是醉酒,那便是生性使然,作風有問題,倒是很想說唐婉犯花癡,但念及叔叔,所以有些話,唐伊諾不能說。
唐婉真的是在犯花癡嗎?
不,她是故意的,她故意給傅寒聲添堵,故意讓他心生不悅;她對這個男人既愛又恨,若是能激起他半分情緒起伏,她便會心思痛快許久,但傅寒聲沒有動怒。
那一幕落入唐伊諾的眼裏:唐婉不離傅寒聲左右,偏偏傅寒聲不為所動,甚至對她視若無睹,自在閑適的和各界名流客套應酬。唐婉就那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邊,本是極其出色的女子,也本該是宴會上的焦點人物,卻因她的舉動,怎麽看都透露著幾分謙卑。
難道唐婉對傅寒聲有意,所以才會在宴會上緊追不舍?既然如此,以前彼此在商界沒少碰麵,唐婉又為何要嫁給叔叔?
唐伊諾看不下去了,唐家今日賓客眾多,若是事後被人亂嚼舌根,既丟了唐家的人,也丟了徐家的麵。她就這麽走了過去,原本是尋了借口,打算帶唐婉遠離傅寒聲,誰料卻被唐婉反扣手腕,直接挽著唐伊諾的手臂,把她帶到了傅寒聲的麵前。
“傅董,這位是我外甥女,名字叫唐伊諾,上次我結婚,您應該有見過她。”唐婉熱心的把唐伊諾介紹給傅寒聲。
唐伊諾有些尷尬,這份尷尬跟唐婉主動介紹有關,唐婉適才那般纏著傅寒聲,傅寒聲涵養好,表麵上雖然不說,但勢必會心生不悅。如今唐婉這麽一介紹,若是傅寒聲情緒牽連,連帶討厭她的話……
傅寒聲朝唐伊諾微笑點頭,也算是打過招呼了。
唐伊諾心裏有了波動,她摸不準傅寒聲是不是生氣了,瞥了一眼唐婉,既是無奈,偏又生出幾分羞惱來,可即便是如此,臉上卻適時的帶著一抹淺笑,看著唐婉道:“嬸嬸,叔叔正在找你。”
唐伊諾說這話,倒也是實情,就在不久前,徐譽確實是找過唐婉。唐家今日需要招待的貴客那麽多,唐家成員,而且還是一個有夫之婦的女性成員,卻隻黏著傅寒聲,這算什麽?
倒也湊巧,就在唐伊諾說出這番話之後,唐婉果然在抬眸間看到了徐譽。徐譽站在宴會一角,和商友虛應著話語,目光卻直直的盯著她,嘴角的那抹微笑,怎麽看都有些冷寒。
當時,唐婉的手還挽著傅寒聲的手臂,目睹徐譽的眼神,似是被開水燙了一下,纖手離開傅寒聲手臂的刹那間,腳步更是退了一步,終於離開了傅寒聲的身邊。
徐譽剛才的眼神,那麽透徹,那麽尖銳,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有小心思,更窺探到了她那不為人知的情思愛恨,這讓唐婉覺得莫名恐慌。
唐婉如此識相,倒讓傅寒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但僅此一眼,便又不緊不慢的移開了視線,他不再理會唐婉,卻把漆黑深幽的眼眸投落在了唐伊諾的臉上。
“唐小姐。”聲音低沉,大概是喝了點酒,微醺淡啞,但格外的磁性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