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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她察覺到了,他今天有情緒1

  “徐總。”


  一道聲音突兀響起,也讓徐譽回了神,他的瞳孔開始聚焦,迎上傅寒聲的眼睛時,隻看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偏偏那人把一杯茶放在了他的麵前,得體微笑:“喝茶。”


  這茶,是傅寒聲衝泡的,徐譽喝不下去,怕消化不良。


  徐譽直接開門見山道:“不知傅先生1月2日那天下午是否見過我妻子?”


  “見過。”傅寒聲吹著茶汽,語氣近乎漫不經心:“吃了飯,喝了酒,再然後我跟她起了點小摩擦。”


  小摩擦?那麽重的傷,隻是小摩擦?

  不過傅寒聲這麽坦白,倒是讓徐譽有些意外,但同樣的,傅寒聲這麽坦白,怎麽看都有些無法無天。


  徐譽控製情緒問:“不知我妻子做錯了什麽,竟讓傅先生動了那麽大的怒氣?”


  “抱歉,我不願說。”傅寒聲笑意不減。


  徐譽緊緊的抿著唇,這男人太欺負人了,瞪著傅寒聲的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熱氣緩緩升起,傅寒聲喝了一口茶,方才不緊不慢道:“徐總,你今天這怒火還真不是一般的旺,隻不過這股怒火,究竟是為了妻子,還是為了別人,就值得深究了。”


  “什麽意思?”徐譽心一緊,屏住了呼吸。


  “哦。”傅寒聲拉長尾音,放下杯子時,笑意溶溶的看著徐譽,“徐總說說看,我這話究竟是哪個意思?”


  徐譽心跳加速,他就那麽看著傅寒聲嘴角的那一抹笑,心裏有一道聲音在狂肆的叫囂著:他知道,他知道……


  傅寒聲就是在這個時候說話了,他說:“你跟蕭瀟那點事,我隻當不知道,但你真該好好的管一管你的眼睛,太專注的盯著她看,也要師出有名,要不然隻會給她,給我帶來困擾。”說著,他含笑看著徐譽:“徐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徐譽又驚又惱,更多的卻是羞怒:“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我認識她比你認識的還要早,她在南京最孤苦無助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我……”


  “對,是你。”傅寒聲麵無表情的笑了笑:“姑且不說,我和你究竟誰認識她比較早,就說說現在的局麵吧!你在她身邊守護多時,她有沒有成為你的妻?沒有。可她現在是我的妻子,而你呢?你已是有婦之夫,所以有些距離要適當把控。我太太年紀小,少不更事,但徐總年歲36,應該知道什麽叫避嫌吧?”


  徐譽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我記得,傅董也是三十好幾的人吧?”


  傅寒聲極輕的笑了一下:“是啊,比徐總還要小上五歲,說起來,我還應該叫你一聲老大哥呢!”


  徐譽瞬間氣結。


  茶樓包間,一個是博達董事長,一個是唐氏高層老總,當這樣兩個男人麵對麵端坐,看似風平浪靜,卻是最無言的對峙。


  傅寒聲喝茶,手指修長,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白金戒指,戴在那個位置上,很顯然是婚戒。


  徐譽的視線從婚戒上劃過,有那麽一兩秒的時間裏,他的眼神不著痕跡的閃了一下,有一種難以融化的寒冰悄然進駐他的眼底,皺眉時,眉心紋絡清晰。


  “傅先生,你自以為你很了解阿媯嗎?”徐譽開口問傅寒聲,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傅寒聲放下茶盞,笑意輕淡:“身為丈夫,應該比你了解的多得多吧?”


  他說的是“多得多”,在“多”的基礎上,又升級了一個“多”,同時這話寓意很濃,若是徐譽想象力豐富的話,大可好好想一想通常丈夫了解妻子,都會有哪些親密渠道……


  徐譽不想,他控製自己不要亂想。


  世間事,不管男女,有一幕場景時常上演,好鬥之心,人皆有之。上一秒你給我添堵,下一秒我也要給你添堵。徐譽並非善茬,所以再開口,徐譽的聲音裏帶著獨有的凝窒和挑釁,偏偏這話他說的極為漫不經心:“阿媯晚上睡覺總要開著一盞燈,這事傅先生知道嗎?”


  傅寒聲恍然,感慨道:“原來,這就是徐總對瀟瀟的了解。”


  徐譽眼睛深幽,他深深的看著傅寒聲,對麵男子成熟微笑,那笑那話全都是來源於諷刺。此時,徐譽倒也不怎麽生氣了,他語氣平靜道:“我忘了,傅先生是阿媯的丈夫,自然是了解她比我了解的還要深。那麽,你一定知道阿媯有夜盲症了?”


  傅寒聲眼神微凜,卻又稍縱即逝,他無動於衷的“嗯”了一聲,隔了幾秒,才慢悠悠的開腔道:“當然。”


  徐譽笑了笑,倒也見怪不怪的點點頭:“這麽說,阿媯右臂肩膀上的七彩紋身,傅先生也一定目睹過。”


  “嗯哼。”


  傅寒聲是個警覺心很重的人,他雖語氣輕漫,但眼眸卻定定的注視著徐譽,他在臆測徐譽的潛台詞,他知道徐譽說這話一定有潛台詞。


  這時,徐譽問了一句:“那處七彩紋身,傅先生可有仔細觀察過?”


  “每天都要親上幾次,你說我有沒有仔細觀察過?”麵對徐譽的挑釁,傅寒聲語氣如常,但他心裏是有浮動的。這股浮動起源於“夜盲症”,從那時候起他就在壓抑著情緒。如今,看似是他在掌控全局,但隻有他本人最清楚,他的情緒被徐譽的話語給牽動了。


  徐譽冷笑了一下,親?

  僅有一瞬間的猶豫,但傅寒聲的暴戾和狂傲,卻讓徐譽沉了心,他慢聲道:“那傅先生也一定知道,那處紋身,在紋上之前,是蕭暮雨親自為阿媯畫上去的,飛鳥代表了蕭暮雨,而那些花代表的卻是阿媯。”


  徐譽不能否認,他說這話,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試傅寒聲的反應,他想知道一個男人是否會因為妻子過往情事心生惱怒,他想看看傅寒聲待阿媯究竟是利益使然,還是……但徐譽那天看到的傅寒聲卻跟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原本該沉下臉的男人,卻迎視著徐譽的目光,忽然低笑了一聲,聲音冷嘲清冽,暗暗諷刺:“這就是徐總所謂的了解?”說著,傅寒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完美上揚的弧度,對徐譽講述的“了解”道出了簡潔明了的總結語,傅寒聲搖頭失笑,用極其少見的低沉聲音道:“毫無新意。”


  徐譽皺眉。


  難道傅寒聲知道這件事?是蕭瀟告訴了他?怎麽可能?但……


  徐譽麵對傅寒聲,陽光籠在傅寒聲的身上,男子嘴角的那抹笑在光線晃動下有些飄忽不定,似是察覺到徐譽的視線,傅寒聲抬眸看著他,那是一雙深如夜空的眼眸,看得久了會被吸進去,但因傅寒聲嘴角還掛著一抹輕淡的微笑,所以映襯那雙深眸格外平淡安和。


  “喝茶。”傅寒聲笑意不減,商人禮節精道。


  徐譽看不懂傅寒聲。


  無需看懂,傅寒聲右手端著茶杯喝茶,左手看似閑適的搭放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指尖卻是微微發顫,他的心裏竄起了一把怒火,一把毛骨悚然的怒火,但因徐譽在,他要忍,他不能像個後知後覺的白癡一樣,發給旁人看。


  他不知瀟瀟有夜盲症,不知紋身來曆,他自詡了解瀟瀟比徐譽了解的還要深。他了解的深嗎?扯蛋。


  丟人了,他今天在徐譽麵前豈止是丟人?

  周六上午,蕭瀟接到了蘇越的電話,蘇越計劃今天啟程去南京,一是為了拜祭蕭暮雨,二是打算前往孤兒院查一查他和蕭暮雨的身世。


  蘇越詢問蕭瀟是否同行?

  蕭瀟想到傅寒聲,略有遲疑,總要見到傅寒聲,跟他知會一聲才能離開,此刻他不在山水居,若是電話知會,有欠妥當。


  蕭瀟對蘇越說:“你先去南京吧!我今天怕是去不成。”


  蘇越應了,隔了幾秒,在手機那端問蕭瀟:“暮雨平時喜歡吃什麽,我帶一些去墓園。”


  蕭瀟跟蘇越說了幾樣東西,都是特色小飲食,也比較容易帶進墓園,緊接著蕭瀟又給蘇越聊了聊孤兒院院長:“暮雨剛出生不久,就被丟棄在了孤兒院門口,聽說是劉院長第一個發現暮雨的。她在孤兒院待了一輩子,你去南京後,可以找她問一問。”


  1月山水居是平靜的,蕭瀟結束了通話,先是去院子裏轉了轉,待陽光偏移,蕭瀟回到了主臥室書房,把幾本相冊從櫃子裏抱了出來。


  翻看相冊,是一種煎熬,蕭瀟翻開第一頁,在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時,驀然合上了。她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待調整情緒,這才重新翻開,可即便是這樣,每抽走一張照片,她的心就會狠狠的抽一下,待眼睛迷蒙了,她起身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氣,穩了情緒,返回身繼續取照片。


  蕭瀟抽掉的照片,都是暮雨從小到大的單人照,蘇越一直想知道暮雨的過往,她打算把這些照片重新掃描複印,留一份給蘇越。


  “在幹什麽?”一道低沉聲,很突兀的在書房門口響起。


  蕭瀟愣了一下,抬眸望去,隻見傅寒聲正斜倚在書房門口,眼眸深幽的看著她,然後又與她視線錯開,落在了她手中的那張照片上。


  書房門沒關,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又在書房門口站了多久?

  蕭瀟意識到手裏正拿著暮雨的照片,心緒有了波動,正欲把照片收起來時,傅寒聲雙手背後,緩緩邁步上前,嘴角笑意溫軟:“不急著收。來,讓我也看看。”


  照片被傅寒聲抽走,他垂下眸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照片:少年背著書包走路,笑容飛揚,很青春。


  他和她結婚多月,這還是第一次正麵觸及蕭暮雨,蕭瀟摸不準他的脾氣,所以坐在椅子上看著他。


  他把專注度全都給了那張照片。


  靜默許久,他終於把眸子從照片上移開,也終於說話了。


  “瀟瀟。”他頓了一下,“人死不能複生,你明白嗎?”


  他把照片當成了飛碟,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照片,就那麽對著蕭瀟的方向,手指微微使力,動作優美的劃了一個弧,直直的朝蕭瀟飛去:“你應該明白。”


  蕭瀟接住照片,她意識到傅寒聲有情緒,所以選擇了沉默,低頭合上幾本相冊,又把抽掉的相片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都放在了抽屜裏。


  傅寒聲就是在這個時候說話的,他站在書桌旁,平心靜氣的問她:“你有夜盲症?”


  蕭瀟微訝,但這抹訝異並沒有維持太久,她很快就點了點頭。


  傅寒聲的眼睛裏寒星閃爍,語氣淡漠,仿佛隻是隨口問問:“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


  “不知道怎麽說。”蕭瀟從未對人說過她有夜盲症,就那麽突兀的告訴他,她有夜盲症,會不會很奇怪?

  不知道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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