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傅寒聲,莊顏,傅宜喬1
也就是這一年,傅寒聲陪同傅宗偉前往唐家邂逅了6歲的蕭瀟,也邂逅了少女唐婉。飯桌上,唐婉冠他“傻”之名,他在回去的途中,雙手覆麵,無聲的笑,那笑且寒且冷。
葡萄園入口,有少女亭亭玉立,她站在塵土飛揚的路邊,見汽車駛來,歡喜的往前跑。
他看著,內心溫潤成災。
傅寒聲17歲回傅宅過年,兒子回來,溫月華的精神似是好了許多。是夜,傅寒聲和莊顏都在,溫月華握著莊顏的手,似真似假道:“阿顏,若是以後你給我們家履善當媳婦就好了。”
聞言,傅寒聲看了一眼莊顏。燈光下,少女臉上有著羞澀的光。
傅寒聲不接腔,莊顏在他心裏確實是有別於其她女子,除了是青梅竹馬,救命恩人,更有著歲月疊加的溫暖,再加上自他出國後,一直是周曼文母女陪伴照顧母親,基於以上種種,若是假以時日,他和莊顏成婚,他定會加倍的待莊顏好。
這是傅寒聲的心理變遷,是屬於他的不能言,別人看到的傅寒聲,包括寧波後來看到的傅寒聲,無疑是極其喜歡莊顏的,而且這份喜歡是跟愛有關。
莊顏是18歲出國的。
莊顏18歲成年禮當天,溫月華私底下把其中一隻羊脂白玉鐲送給了莊顏,她把莊顏當兒媳看待,也心知兒子是喜歡莊顏的,所以鐲子交給莊顏,在溫月華看來,無非是早晚的事。
“你和履善的婚事隻當是定下來了,剩下那隻鐲子,等你和履善結婚了,我再幫你親自戴上。”溫月華眸光幽遠:“玉鐲成雙,萬事圓滿,我期待那一天趕緊到來。”
莊顏和傅宜喬同處一所大學,傅寒聲得空時,會來學校接莊顏前去傅姑姑那裏做客吃飯,傅姑姑看到莊顏手中的那隻玉鐲,心知肚明傅寒聲和莊顏是一對,玉鐲在手,結婚是早晚的事情。
大學校園裏,傅宜喬近水樓台,彼時都已成年,他不再隱藏他的情感,除了對莊顏好,對莊顏的占有欲更是與日俱增。
莊顏和傅寒聲走得親近,傅宜喬頗有微詞,對傅寒聲的態度更是在悄然間發生了改變。
傅安笛有一次去學校找莊顏,看到傅宜喬摟著莊顏有說有笑,舉手投足間,分明無關青梅竹馬之情,倒像是男女之愛,當即就皺了眉。
某次吃飯,傅安笛問傅宜喬是否喜歡莊顏,傅宜喬對傅姑姑吐露了實情:“姑姑,我從小就喜歡阿顏。履善和阿顏從小一起長大,他們走得親近我並不反對,但阿顏已經是成年人了,履善畢竟和她男女有別,不宜再像從前一樣那麽親密。在這方麵,履善應該有分寸。”
傅宜喬說出這話看似無心,實則有意,都不是愚蠢之人,怎看不出莊顏喜歡的那個人是誰。但親人一場,有些話挑明了並不好。
這話多像是警告啊!
傅安笛是在一家證券交易廳找到傅寒聲的。那天,傅安笛和傅寒聲一番長談,傅安笛說:“履善,你聽我的話,成事之前,暫時和莊顏疏於往來。”
他和傅宜喬不一樣,傅宜喬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他是傅寒聲,所以他不能……
之後半年,傅寒聲對莊顏態度依舊,隻是疏於見麵和聯係,莊顏推拒傅宜喬的深情,頻繁去找傅寒聲,多是撲空。倒也不是傅寒聲刻意避開她,而是他真的很忙。學校師生隻道他是中庸之才,又有幾人知,19歲的傅寒聲早已擁有數億身家,更有著屬於自己的金融團隊,忙碌是一定的,每日大部分時間見不到人也是必然的,但莊顏不知。
開始有風言風語傳進莊顏的耳中,其中不乏傅寒聲和女人的緋聞趣事,也曾被莊顏看到過兩次:美國長街街頭,他穿著黑色雙排扣風衣,和國外女子出入咖啡廳,或是酒店,相談甚歡。
1995年,傅安笛生日。傅姑姑一家邀約傅寒聲、傅宜喬和莊顏一起外出吃飯。距離上一次看到傅寒聲,已經是一個多月前了,莊顏委屈的想哭。
他平靜微笑,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阿顏,一切還順利嗎?”
莊顏垂眸點頭,眼眶微紅。
席間,莊顏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傅宜喬怎麽勸都勸不住,她醉眼朦朧的看傅寒聲,他靠著椅背,靜靜的看著她,那眸子是深深的大海,沒有人能夠一眼就望到邊際。
醉酒了,莊顏微微的笑了,笑容裏卻爬滿了苦澀,她說:“履善,我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
她說:“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你跟我說,我改,但你不能不理我。”
聞言,傅宜喬的臉色很難看。
有些事情,傅寒聲是無法對莊顏啟齒的,更不容許有任何的失誤,隻要再過一年,他便能徹徹底底的卸下擔子,該還誰的情,就還誰的情,但現在不能說。
可他還是說話了,他看著莊顏被酒染紅的臉,柔聲說:“阿顏,你醉了。”
莊顏是哭著離開的,跑到門口,回頭去看傅寒聲,見他坐在那裏動也未動,透心的涼……
傅宜喬緊接著跑出去追莊顏,傅安笛、寧承恩和寧波一家三口齊刷刷的看著傅寒聲。在童年寧波的記憶裏,那天莊顏哭啼啼的離開了,傅宜喬黑著臉去追,傅寒聲坐在椅子上良久未動,最後端起麵前的一杯水,水光落在眼眸裏,光芒閃爍。
2008年2月14日,茶樓包間裏,寧波憶起往事,輕聲感歎:“我哥那天的眼睛,很像是鷹眸,直勾勾的,很嚇人。”
蕭瀟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隻是抬起眸子,牢牢的看著寧波:“後來呢?”
傅宜喬找到莊顏,給她買水出來,門口卻無人,傅宜喬找不到莊顏,焦急之下隻得給傅姑姑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幫忙出來找。
寧承恩一家人一輛車,傅寒聲和傅宜喬一輛車。
寧波說:“那車是宜喬大哥的車,那晚宜喬大哥喝了不少酒,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開車的那個人是我哥。”
蕭瀟看了寧波一眼,直覺他說這話是有用意的。
傅寒聲開車帶著傅宜喬滿大街去找莊顏,看到莊顏時,莊顏正醉醺醺的穿越車道;傅寒聲也好,傅宜喬也罷,心髒險些停止跳動,隻來得及看到一輛飛車駛向莊顏。莊顏喝醉了,行動意識遲緩,刺眼的燈光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抬起手臂擋在額前,還沒意識到出了什麽事,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兩輛車相撞,而她的身體更是被後方快速駛來的汽車撞飛在地,當場就暈了過去。
“那晚,眼見莊顏要出事,我哥來不及多想,開著車直接撞上了那輛飛車,這才間接救了莊顏一命。”寧波後怕道:“車禍很嚇人,我哥受傷最嚴重,昏迷了好幾日才蘇醒。”
蕭瀟的心被寧波的話一拳擊中,她的目光震動了一下,垂眸深深的看著茶杯,不語。
寧波眉頭皺著,低聲道:“危難關頭,我哥不顧自身安危,本能救助莊顏,可見莊顏在我哥的心裏是很重要的。”
蕭瀟不明白她是怎麽了。
傅寒聲為莊顏受傷,莊顏並不知道。
莊顏醒來時,守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傅宜喬,胳膊上打著石膏,額頭上都是傷。莊顏看到了車禍圖片,見傅宜喬的座駕被撞得完全變形,她隻覺得觸目驚心。
莊顏誤會是傅宜喬舍命救了她,抱著他失聲痛哭;傅寒聲還在搶救,所有人都沒告訴她實情,再加上莊顏住院期間,一直不見傅寒聲現身,給他打電話又打不通,不管是出於怨念還是失望,總歸出院後,她就和傅宜喬在一起了。
傅宜喬在這件事情上做了小人,他去醫院看望傅寒聲:“履善,這輩子我隻做這麽一次小人,你就成全我吧!”
數月後,傅寒聲出院。
1996年春節,傅家齊聚一堂,傅宜喬和莊顏訂婚。莊顏要把玉鐲還給溫月華,溫月華不收,老太太看著窗外,幽幽的歎:“留著吧,既然給你了,就沒有再要回的道理。”
同樣是1996年,傅寒聲猝然回歸博達,他在短短的時間內,以雷霆之勢,成為博達新一任執行長。
此時,傅宜喬和莊顏學業未完,尚在美國未歸,伴隨著傅宗偉的失勢,傅宜喬從什麽都有的豪門闊少,一夕間成為了落魄少爺。
傅寒聲待傅宜喬一如往昔,但傅宜喬的心境卻變了,遭此巨變,他已不可能視傅寒聲是兄弟。值得傅宜喬慰藉的是,他已不是昨日的他,但莊顏卻未曾離開他。
莊顏是1999年嫁給傅宜喬的。結婚那天,傅寒聲也來了,傅宜喬把一大把禮金掏出來,朝傅寒聲的臉上迎麵甩了過去。
周毅當時就站在傅寒聲的身邊,周毅看著那些美鈔像是一張張冥紙漫天而落。是冥紙,他沒形容錯,而立身冥紙中的傅寒聲,就像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對了,成功上位後的傅寒聲,奔波籌謀多年,每日為了奪回博達而活,如今博達在他手裏,他看似擁有了一切,卻唯獨失去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