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她的生日很特別
蕭瀟是C大焦點人物,傅太太的身份已讓她的名字被冠以神秘色,更何況她還是唐家千金,所以閑言碎語可想而知。
是3月3日,周一上午,距離傅寒聲和蕭瀟早晨分別不過兩小時左右,但澳州那邊出了事,急需傅寒聲飛一趟。
此番出國,有些急,臨近中午的飛機。蕭瀟被傅寒聲一通電話叫了出來,原以為隻是告別見一麵,誰料想竟被他直接帶回了錦繡園。
一進家門,蕭瀟就被他摟在懷裏,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興許是他要出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所以蕭瀟也動了情。對於傅寒聲來說,他在那次性~事中體驗到了酣暢淋漓的快感,一切源於蕭瀟的主動,她掌控著他的欲~望,更在無形中催生了他的情~欲。
有些瘋狂,從客廳到主臥室,直到後來門鈴聲響,他才肯作罷。
他去洗澡,很快出來,蕭瀟已經穿了睡袍,並幫他準備好了衣服:“去幾天?”
“不確定。”他三兩下的穿好長褲,又去穿襯衫,蕭瀟走過去幫忙,他說:“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澳洲那邊突然出了事,不能不過去。”
他說著,伸手握住了她在他胸前忙碌係紐扣的手,聲音暗沉如墨:“3月5日那天是你生日,我多半是趕不回來。”
他說這話,帶著悵然,似是即將錯過一件遺憾事,蕭瀟從未見他出行在即,卻像如今這般遲疑不定,寬慰他:“我不看重生日,公事要緊。”
稍作沉吟,他跟她商量:“要不這樣,不去學校了,你跟我一起走。”
蕭瀟落落大方的笑:“傅先生,如此戀家不好。”
“我哪是戀家,是戀妻。”他應該是很少說這樣的話,說完後自己倒是笑了,鬆開蕭瀟的手,低頭係起紐扣來。
蕭瀟心緒起伏,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他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放鬆,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背。
蕭瀟在這一刻受他情緒感染,也開始有了離愁之意。
“辦完事我就回來。”他的語氣,無比溫柔。
11點左右,C市藍天白雲,有兩輛座駕緩緩駛離錦繡園,直奔機場。
蕭瀟站在陽台上,目送車輛消失,陽光下她雖不苟言笑,但眼眸深處卻是一派雲淡風輕,安然如故。
3月,她要開始學會對生活抱以期待。
3月5日,是蕭瀟的生日。
這天中午,老太太來學校找蕭瀟,約她一起外出吃飯。
婆媳用餐,午後就上了電台新聞,畫麵裏:溫月華和蕭瀟麵對麵而坐,溫月華端莊,蕭瀟沉靜,溫月華不時的夾菜給蕭瀟,婆媳相處融洽。
下午回學校,唐瑛給蕭瀟發來了短信,蕭瀟也就一愣神的功夫,等她意識過來,她已打開了短信內容。
“阿媯,生日快樂。”
蕭瀟不知道該回些什麽,索性不回了。
“聽說傅董出國未回,今天又是你生日,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
這是第二條短信,似是擔心蕭瀟拒絕,唐瑛又接著發了第三條短信:“除了吃飯,我們再順便談一談股份的事,好不好?”
黃昏,蕭瀟回了一趟錦繡園,她把父親的日記一本本的整理好,仔細的裝在行李袋裏。見見吧!蕭瀟正打算把父親的日記交給母親,那是父親寫給她的,她應該看到。
氣象台前不久說,今天晚上C市的星會很亮,宛如最浩瀚的星空,蕭瀟不期然想起了幼時。
兩歲時的記憶,很多時候更像是她想念媽媽,自己幻想出來的夢。
年輕母親抱著她,教她認星,母親笑眯眯的親吻著她的臉蛋:“阿媯,你是媽媽一輩子的小寶寶。”
蕭瀟這麽想著,仰臉望著天空,往事融入3月春風裏,她親自送給了自己一抹無關痛癢的微笑。
傅寒聲忙,但再忙還是在C市中午時間段給蕭瀟打了一通電話,問她生日打算怎麽過?
當時蕭瀟還沒收到唐瑛的邀約短信,倒是張婧等人提議晚上一起吃飯,蕭瀟答:“晚上可能會和張婧她們在一起,至於怎麽過生日,還沒想過。”
蕭瀟的話似在傅寒聲的意料之內,他在手機那端叮囑她不要沾酒,要早點回家,最後問她:“有沒有特別想要的禮物?”
“沒有。”等他忙完事,盡快回來就好。當然這話,說出來是有些別扭的,所以蕭瀟沒說。
仍然是意料之內,所以傅寒聲送了蕭瀟一道輕哼,很輕的聲音,很像是春日楊柳調皮的劃過心湖。
蕭瀟微微笑,不語。
徐譽在黃昏時間段給蕭瀟打來了電話,蕭瀟當時剛跟張婧等人推了晚上的約。徐譽來學校,不是來邀約蕭瀟外出吃飯的,明知這天是她生日,怕是早就有了安排,所以電話裏,他隻說見一麵。
春日,滿市青綠,花樹姹紫嫣紅,徐譽車旁抽煙,抬眸就見有女子走來。
一個清冷美麗的女子,邁步而行,走姿不緊不慢,他踩滅了煙頭,打開車門,取出了紙袋。
關門,蕭瀟已在他身後。
那是徐譽給蕭瀟準備的禮物,是一對白金鐲子,圖案有飛鳥,也有鮮花,跟蕭瀟之前在街巷看到的銀鐲很相似。
蕭瀟低頭看著那對白金鐲子,竟是一片澀然。
年前,她僅是站在銀飾攤位前無聊一試,不曾想卻被他放在了心上。若論溫暖,徐譽並不少於傅寒聲,她遇見徐譽更是在傅寒聲之前,但情感這種事向來是心不由己。
蕭瀟沉默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問:“你和唐婉還好嗎?”
徐譽“嗯”了一聲,無意多說,後又問蕭瀟:“傅寒聲待你好嗎?”
“好。”
“你愛他嗎?阿媯。”是在學校附近,周遭人來人往,在這麽喧囂的地方講話,徐譽的聲音卻異常清晰。
蕭瀟抿唇,睫毛微微顫動,直視徐譽的眸:“2007年,我在南京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夏天,8月前往C市,傅家履善照亮了我整個冬天。”
果然。
徐譽眸色暗了,跨年夜那晚,阿媯看著傅寒聲,那樣的眼神一度讓他焦躁莫名,如今他雖是在問蕭瀟,心裏卻早已有了答案,聽到她委婉的說出心裏話,他無意識的笑了笑。
徐譽抽出一支煙點燃,神情在煙霧裏模糊不清,他抽了幾口煙,這才抬眸看著蕭瀟說:“看到你對生活抱以期許,我很欣慰,阿媯。”
“抱歉。”她欠徐譽的溫情,所以道歉似乎成了一種習慣。
“不,不用抱歉。”徐譽垂眸盯著地麵,過了半晌溫溫一笑:“我從未奢望能夠和你在一起,你和傅寒聲婚姻關係曝光那會兒,我一直擔心你會受傷,他會待你不好……”說到這裏,徐譽緩了緩語氣,最終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你有什麽話,什麽心事,什麽委屈,習慣藏在心裏,我一直怕你過得不好,怕你一個人。如今看你過得好,身邊有人陪著,我也就放心了。”
蕭瀟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很殘忍,但愛曆來如此,不愛就是不愛,她喜歡這位叫徐譽的成年男子,但喜歡不是愛,那是對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物,最純粹的欣賞,跟男女****無關;同時她也知道,徐譽內心遠沒有表麵那麽平靜。
她沒有當著徐譽的麵,直言她愛傅寒聲,便是對徐譽最大的尊重,可委婉傳遞而出的意思,同樣也是傷。
黃昏,徐譽開車回去,後視鏡裏女子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的背影越來越模糊,他笑著笑著,忽然覺得很難過。
2007年7月以前,她和蕭暮雨就像是攀附生長的樹和藤,像是愛情,又像是親情,感情深厚的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也許這世上任何一種語言都無法來形容他們之間存在的究竟是哪一種感情。第一次知道她和蕭暮雨之間的情,他的腦子是混亂的。
2007年跨年夜,聽聞她是傅寒聲的妻子,有一種悲愴席卷了他的痛覺神經。他一度不甘心,一度壓抑痛苦,但這天黃昏聽了她的話,卻不再有撕心裂肺,隻餘苦悶失落。
即將36歲,他雖沒談過幾段愛情,但在愛情裏究竟該怎麽擺正自己,他還是很有分寸的,對傅寒聲衝動魯莽是一時,不服氣也是一時,一時發泄完,餘留下的便是清醒。
家裏有一個鑽進****死胡同的唐婉,不能再出現另外一個失心人,所以他放下了,他強迫自己放下。在愛情的世界裏,麵對唐媯,他以為他隻是遲了一步,卻從未丈量過那一步的距離究竟有多長,它長到他隻能遠遠地站著,不靠近,也就永遠不可能傷害到她。
座駕駛離C大,她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晚風從敞開的車窗裏竄進來,吹過他心裏圈圍的湖,卻不再有波濤起伏,唯有波水漣漪,風過無痕。
……
蕭瀟和唐瑛的約見地點是半山腰的一家私人菜館,走進包間,就看到穿著深藍襯衫的徐書赫。他一邊抽煙,一邊低頭研究食譜,有幾根黑發從厚密的頭發中垂落,他今年快五十歲了,卻還沒有白發滋生,看來是跟無憂心態,幸福美滿有關。
“徐書赫倒是真心待你母親,就是貪欲太重。”
這是外公生前對蕭瀟說過的話,至今已間隔七年左右。
看到徐書赫,蕭瀟一刹那皺眉,她本以為晚上吃飯隻有她和母親,不曾想徐書赫也來了。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她告訴自己不該有情緒,其實他的到來並不突兀,黃昏母親發短信提及,見麵後順便談一談股份這件事。再加上數日前,譚夢曾跟她提過,唐氏業務板塊一向是由徐書赫負責管理,蕭瀟接手股份之後,有關於股份歸屬業務,徐書赫勢必要找蕭瀟洽談接手,所以兩人見麵是早晚的事,湊在一起也好。
開門聲致使徐書赫抬頭,見到蕭瀟,徐書赫起身含笑:“阿媯來了,快坐。”
蕭瀟在離他最遠的地方坐定,“唐董呢?”
包間裏,隻有徐書赫,不見唐瑛。
蕭瀟避徐書赫如蛇蠍,徐書赫也不介意,他拿起水壺給蕭瀟倒水,他的手指很瘦也很長,不知情的人大概會以為這是一雙藝術家的手,又有誰知道眼前這個中年人多年前曾經是徹頭徹尾的大山孩子。都市曆練,早已讓他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脫胎換骨的大公司決策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