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他們是夫妻,也是商界陌路(1)
她點點頭,安靜的看著他,剛從夢裏醒來,喉嚨裏有說不出話的堵塞。
他輕聲誘哄她:“隻是夢,不管夢到什麽,都不能當真。”
“如果是夢到你了呢?”她忍不住微笑,握住他的手,就那麽靜靜地放在胸前。
傅寒聲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蕭瀟會這麽說,似笑非笑道:“有我的夢,隻要是念及我的好,全都可以當真。”
什麽都讓他說了,蕭瀟隻笑不語,她本是皮膚白皙的人,微笑的時候怎麽看都像是一朵耀眼奪目的花,傅寒聲不發一言的低頭覆上她的唇。
兩秒後,蕭瀟鬆開他的手,伸出手臂繞過他的脖子,淺淺地回應著他的吻。
蕭瀟:“從沒問過你,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傅寒聲:“是男是女,我都喜歡。”
5月,有關於地震最新消息開始透過電視,報紙,一波接一波的傳遞到了全國各大城市,出去走一走,幾乎人人都在議論汶川。
5月12日,周遭人都在打電話報平安,唐婉回到空蕩蕩地的家,撥到了徐譽的手機,顯示的是沒有信號。
她又接連打了兩次,均是沒有應答。
那個男人,雖然拋棄一切遠離C市,雖然他們婚後一直冷漠相待,但他畢竟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打電話問一聲是否安好,並不突兀。
但唐婉的手指都快按酸了,可還是打不通,唐婉頹然的放下了手機,窗外樹葉嘩啦啦作響,攪得她心情煩躁,起身“嘩啦”一聲拉上窗戶,這下好了,世界一片安靜,卻也因為這片寂靜,致使唐婉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這裏是她的家,可寂靜的卻像是死寂的墳,哪裏像是一個結婚女人的家?
……
5月13日,蘇越在闊別數月後,終於撥通了蕭瀟的手機,他來跟蕭瀟短暫告別。在高新路的廣場上,那裏還殘留著昨夜市民祈福,尚未清理幹淨的蠟燭,高低起伏,看得人心思沉重。
蘇越坐在廣場台階上,較之以前消瘦了許多,即便是現在,蕭瀟看到蘇越,也是會不期然就想起蕭暮雨,可在她的內心最深處,湧現出的卻不再是絕望和痛苦,而是酸楚和釋然。
22這一年,蕭瀟開始領悟人生真諦:葬掉痛苦,微笑行走。
蘇越看到了蕭瀟,他起身淡淡地微笑,看上去依然那麽平靜和溫淡:“你還好嗎?瀟瀟。”
“好,你呢?”
蘇越點頭,他笑著說他很好,他說他今天將會和C大幾十位誌願者一起前往災區支援,臨走時特地來跟她見一麵。
蕭瀟明白,蘇越是建築專業出身,又是獲獎無數的實踐佼佼者,災區需要像他這種專業的建築師搭建災區臨時住所,更需要像他這種通透房屋建築設計的人給予震後挖掘建議。
蕭瀟說:“蘇越,你要注意安全,在那裏如果遇到了什麽困難,或是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及時告訴我。”
蘇越說“好”,他跟她告別:“再見,瀟瀟。”他很想伸手握住她的手,但她手指上的婚戒卻閃痛了他的眼睛,所以他隻能低著頭微笑離開。
“蘇越。”身後,蕭瀟叫著他的名字。
他轉身回頭,她已邁步走了過來,輕輕抱住了他,她用親情溫暖給了他最無聲的支持和撫慰:“我和暮雨一直與你同在。”
蘇越眼眶一熱,他把蕭瀟抱在了懷裏,臉輕輕地貼著她的發。是啊!他們是親人,經曆了這麽多,不是親人,又會是什麽呢?
廣場上,蘇越一步步走遠,那個和蕭暮雨長得近似的男人,穿著最簡單的休閑衣褲站在路邊攔車。車裏,微涼的風撲打在他的臉上,他看著道路兩旁巍峨聳立的高樓大廈,臉上露出淡淡地笑。
這是一座冷漠的城,卻在冰冷之餘,有著最為打動人心的安寧。
——暮雨,汶川像是一個受盡委屈和痛苦的孩子,比起汶川正在曆經磨難的千家萬戶,在生死麵前,我的恨顯得是那麽的微不足道。汶川需要重建,需要蛻變,脫皮之苦痛徹心扉,生不如死,但隻有曆經蛻變,才能在磨難出長出新的生命。等我從汶川回來,我決定不再恨她,她縱有千般萬般的不是,歸根究底始終都是我們的母親。身為兒子,可以憎恨塵世萬千人,卻唯獨不能憎恨自己的母親。放下對她的恨,也是為了放下曾經的自己……
蘇越前往災區後,蕭瀟有時工作間隙,會站在落地窗前俯覽視野之內的廣場,她就是在一個星期前,在那裏送走了蘇越。
唐氏對麵,是一幢幢商業大廈,繁華聳立,氣勢恢宏,蕭瀟看到這些,總是會不期然想起一片廢墟的重災區。
C市商界在數日後召開了一場慈善募捐,全市各大上市公司總裁、總經理、董事長全部出席。還記得早晨出門,蕭瀟彎腰換鞋時,傅寒聲已在她麵前蹲下了身體,他看著手裏的運動鞋,眼睛裏浮現出淡淡地笑意:“金融界每天穿運動鞋出入公司的董事長,除了你,放眼C市,絕對找不出第二人。”
蕭瀟低頭看著他漆黑的發,半真半假道:“晚上我穿高跟鞋給你看。”
“你敢。”
是警告,是不悅,他的聲音是那麽低沉,帶著最近疲於工作和照顧她的暗啞,聽者隻覺撩人。
蕭瀟笑了笑,敢不敢還要視情況而定。
……
慈善募捐晚會,少了以往高調風光,卻少不了衣香鬢影。傅寒聲姍姍來遲,一進門就看到了蕭瀟,周圍女子一個個都是晚禮服加身,她並未在這一晚與眾不同,一襲黑色收腰晚禮服,長裙垂落,站立不動時,根本就看不到她的雙腳。
今夜的她有些豔光四射了,卷發披散,正和幾位國外老總聊天,英文聲寂靜遊走,隻聽語意倒是八麵玲瓏,在人際關係的處理上可謂是遊刃有餘。
蕭瀟意識到傅寒聲的存在,源於對麵有人笑著揚手:“傅先生——”
燈光下,傅寒聲眉目清晰,幽深的眸望著蕭瀟等人,聽到有人向他打招呼,嘴角微勾,形成一個十分好看的弧度。
他穿過人群來到了幾人麵前,簡單寒暄,出於禮貌一一握手。
握手完,這時候卻有一隻手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手指白皙修長,停在半空,手臂線條優美,掌心紋路異常清晰。
傅寒聲微微側眸,放低視線看著那隻軟軟地小手,心裏忍不住好笑:折騰。他是這麽想的,卻配合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與其說是握手,還不如說是直接抓住了蕭瀟的手。是她主動伸手的,傅寒聲握住了,哪還有鬆手的道理,握手姿勢持續幾秒鍾,蕭瀟無可奈何的喚了一聲“傅先生”。
聲音如常,但眼眸裏流露出來的光卻帶著幾分窘迫和懊惱,落在傅寒聲的眼中,不是一般的可愛。
傅寒聲失笑,這笑少了往日心無城府和虛偽深沉,怎麽看都是愉悅居多。
算了,放過她了,某人發善心鬆了手。
對麵幾位商人含笑注視著這一切,禁不住打趣兩人:“蕭董如此浪漫,傅先生私底下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