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醉酒男人傷不起
“真心?”
穆易辰好像喝醉了,笑的有些邪獰,看了一眼沐雨晴,“你對她有真心,她對你還有嗎?”
沐雨晴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腳,小聲的說:“胡說什麽呢你,我對他怎麽就沒真心了,要不是人家何翊,我恐怕早就死在美國了。”
猝不及防的,穆易辰突然俯過去身子,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驚的沐雨晴目瞪口呆,他這是發酒瘋嗎?
一直很淡然的何翊,眼睛突然閃現一絲難言的複雜情緒,他端起酒杯,別過去臉,猛灌了一口。
這個時候,航航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鑽進何翊的懷抱,“粑粑,帆帆在睡覺覺,你陪我躲貓貓。”
隻是一瞬,何翊又變得可愛可親,捏捏航航的小臉,“哥哥在睡覺,我們航航也要睡覺覺。”
“不嘛不嘛,我就是要躲貓貓,粑粑陪我一起躲貓貓!”
他的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瓷碗砰的摔在桌上,在桌上打了幾個旋兒,滾在地上,碎成幾片。
“我才是你的爸爸!”穆易辰衝著航航低吼。
航航他生氣的樣子笑壞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沐雨晴站起來,一個拳頭砸在他的背上,“你喝醉了是不是? 你喝醉了就去睡覺,別在這耍酒瘋,孩子都被嚇住了。”
何翊把航航摟在懷裏,輕拍著他的背,“航航乖,航航不哭哈,航航是最勇敢的男孩子!”
穆易辰噌的一下站起來,身體搖晃了幾下,走到何翊的麵前,冷冷的說:“放開我的孩子!”
何翊抬了抬眼皮,冷哼一聲,“你有什麽資格做孩子的父親?”
“對,我沒有資格,我沒看著他們出生,沒有陪著他們成長,沒有聽到他們第一聲啼哭,甚至沒有為他們換過一次尿布喂過一次奶,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你以為我心裏就好受嗎?以為我這四年的日子過得很瀟灑嗎?以為我就不想他們不記掛他們嗎?人人都說我穆易辰高高在上無所不能,可誰看到我的無奈我的痛?”
說完,他雙手抱著頭,竟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一刻,沐雨晴才深刻的理解到,這四年,他沒能陪在她的身邊,他對孩子父愛的缺失,感到深深的內疚。
輕輕的歎口氣,把他的頭摟在懷裏,輕拍著他的背,“其實,你不必這樣,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要怪,隻能怪造化弄人!
航航眨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那個爸爸好幼稚,都這麽大了,還哭哭,羞羞羞!”
穆易辰慢慢的從沐雨晴的懷抱裏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向航航,啞著聲音說,“你剛才叫我什麽?”
“粑粑啊,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叫你粑粑嗎?我以後叫你粑粑,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因為你哭哭的樣子,好嚇人嘍!”
吸了吸鼻子,穆易辰抹了一下沒幹的淚水,“爸爸沒哭,是沙子吹進爸爸眼睛裏麵了。”
航航從何翊身上跳下來,翻了一個白眼,走到他的身邊,淡淡的說:“粑粑你真的好幼稚!”然後輕飄飄的走了,留下三個大人麵麵相覷。
現在的小孩兒都成熟這麽早嗎?
有了兒子的肯定,穆易辰頓時變得又振奮起來,讓沐雨晴又拿了一個瓷碗,跟何翊又對飲起來。
邊喝酒邊止不住的炫耀,“看見沒,這就是血緣!”
不管隔著多遠的距離,隔了多久的時間,他身上流著我的血,這是任誰都無法割斷的事實!
何翊輕輕一笑,沒有再說話,端著酒杯慢慢的飲著,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頓酒,他們兩人從下午兩點喝到晚上八點多,中間兩個孩子跑過來對著他們又喊又打,沐雨晴支著手肘打了一個盹兒,張嫂把剛洗的被單晾幹又收回,小黑練了幾個小時的散打溜了兩回狗,飯菜熱了三次,酒換了四回,終於,在客廳的掛鍾敲了九下之後,兩個男人賭趴下了。
沐雨晴懶洋洋的站起來,對著一旁打瞌睡的張嫂說,“收拾收拾都睡吧!”
穆易辰被扶進主臥,何翊睡了客房,一睜眼,已經是明天。
穆易辰醒來,感覺頭疼欲裂,掙紮坐起來,看見身邊空空的,沒了沐雨晴的身影,心裏頓感慌慌的,剛想起身下床出去尋找,沐雨晴穿著浴袍打著哈欠端著一杯醒酒湯走了進來。
“你醒了?”
沐雨晴把醒酒湯遞過去,一頭倒在穆易辰剛才睡過的地方,含糊不清的說,“以後你再喝醉,我就跟你斷絕夫妻關係,艾瑪累死了我了。”
昨晚,兩人被傭人扶回各自的房間,剛開始都挺老實了,沒過半個小時,兩個男人都吐了起來,無奈傭人都已經入睡,沐雨晴伺候完這個伺候那個,樓上樓下來回穿梭。
好容易安撫了何翊睡好覺,回到臥室看見穆易辰正伸胳膊伸腿,成一個大大的大字,一個人占據了整個大床,哀歎一聲,在旁邊的沙發上蜷縮著,剛準備合上眼,穆易辰突然一聲大吼,她驚的趕忙過來抱住他。
穆易辰拉著她的手就開始說,說他這四年的心酸與傷痛,說他的脆弱與悲傷,還一個勁兒的詢問沐雨晴,你了解那種感覺嗎?就是那種明明沉入海底卻有不甘心拚命往上爬爬上來以後發現什麽也沒有的絕望感。
困得要命累的要死的女人理解不了這麽長的句子,隻要閉著眼睛點頭裝樣子,也不知道穆易辰是真醉還是假醉還是趁機報複她,忽地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你不是我怎麽可能懂?沒人能懂我理解我,沒人知道我在水深火熱中怎麽熬過的這麽多年我實在太辛苦了太辛苦了。”
沐雨晴支撐著他垮下來的整個身體,無語的反抗,老公,我才是那個最辛苦的人好吧?
沐雨晴不知道穆易辰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到地上的,更不知道自己明明穿的很整齊的睡衣是怎麽被人抓破胸口的。
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一切一切的,都源自床上那個呼呼大睡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