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琢磨清楚
深宮,顧名思議是極少與外界溝通的宮苑,可這深宮裏卻從來都沒啥秘密可言。
可以說,自打陸婉娉進得宮來之後,就一直備受關注。
皇後這掐摸的也正是時候,估計她們二人說著貼心話說了個差不多了,就派人來相請了。
說是相請,皇後下旨,這全天下裏,除了公孫墨染那個混世魔王之外,哪個敢相違?
如果說苑妃娘娘這邊是軟的話,那麽,另一邊的皇後就是直接來硬的了。
隔著珠簾,皇後娘娘鼻子裏哼了一聲,“羽王妃想是還從來沒有進得本宮的宮殿吧?”
“臣妾惶恐,羽王殿下一直說皇後娘娘勞於宮中的一切事務,想來是極忙的,哪裏有時間接待我這等閑雜人等?故此,少於往來,還望皇後娘娘體諒。”
“嗬嗬嗬,想來也是了,我那個混帳兒子如果不想讓人做的事情,哪怕是天打雷地塌陷,都不會讓你去做的。算來,他也算是個疼老婆的男人,如此所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皇後娘娘體貼,更是臣妾的福分。”
“別一副見外的模樣,我家墨兒疼你本宮又如何不疼你呢?要知道,你可是本宮的親兒媳婦呢!本宮不體貼於你,哪個體貼?”
“臣妾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算了,本宮也不和你繞來繞去的了。這陛下的皇子之中,平王剛剛聽聞已經歸天了,這剩下的青王一直無有兒子出生。墨兒的側妃陸心緣據說懷的是一胎男嬰,本宮心裏甚是喜歡。不管王妃你以後生多少個兒子,那都是本宮修來的福氣,本宮都不會意外的,誰讓墨兒如此的寵愛於你呢?隻是吧,這頭一胎啊,無論如何咱都得讓她順利生下來,頭胎見喜才能夠給府裏招些喜氣來。子孫滿園,也是你我的福氣,再怎麽著,你也是羽王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其他阿三阿四的不管再怎麽生怎麽養,還能騎到你的頭上去嗎?”
這話來話去的啊,繞得陸婉娉頭疼,不過,總而言之,陸婉娉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即是:這陸心緣肚子裏的孩子啊,皇後是要定了,決計不可能給青王過繼過去的。
說什麽頭胎見喜,無非就是看中了陸心緣的肚子了,還一派好意的勸說著,大不了把那孩子過繼給她陸婉娉自己,這種事海了去了,哪個能夠不允?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千萬務必一定要陸心緣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這才是重中之重。
陸婉娉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這原本就頭昏腦脹,反應不夠的大腦,這個時候更是蒙圈了。
皇後娘娘一派話之後,末了做了臨終總結,“王妃啊,你一定要讓人照顧好陸心緣,保證她肚子裏的孩子能夠順利出生。“
這趟皇宮來的啊,要知如此說啥她也不會前來的。
以前要以對陸心緣敬而遠之,不聞不問,現在可倒好,所有陸心緣的安全事宜合著是全扣給她了,真是氣都要把人氣飽了。
要早知如此,自己幹嘛要結這個婚啊?
這不是沒事兒愣給自己找事兒玩嗎?
稀裏糊塗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王府。
回到自己的藏嬌閣,一頭紮在床上,以被蒙頭,不管不顧的重新開始呼呼大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忽然聽得屋子裏有極輕微的聲響,一隻手在自己的身上反複的摩挲著,已經渾然不知何處的陸婉娉這才恍然驚醒過來。
一骨碌爬了起來,正對上公孫墨染那雙擔憂的眼睛,“寶寶,去皇宮轉了一圈,怎麽還是這麽萎靡啊?“
陸婉娉靠上他的前胸,有氣無力地說道:“進皇宮之後就應該興奮嗎?”
“不是說帶回來新鮮物什了嗎?有好東西玩兒不應該興奮一些嗎?”
公孫墨染親吻著她的秀發,心裏是深深的擔憂。
“王爺啊,感謝王爺對婉兒的厚愛,隻怕是我的大限將至,命不久矣!”
“別胡說八道了,好好的過日子,怎麽一下子就說的這麽讓人憂心了?”
“最近我一直做一個夢,夢中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我是怎麽也遊不到邊際。回頭時,就能看到你冷冷地站在一條大船之上,就那麽看著,當我向你伸出無助的手時,你卻理都不理我就把頭轉走了,然後我就窒息到突然醒過來。你說如果醒不過的話,是不是就要魂歸地府了?”
終歸是一個夢,可陸婉娉說起來時眼淚卻模糊了視線,竟是淚眼漣漣,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乖啦,寶寶媳婦兒,這怎麽可能呢?本王怎麽會舍得棄你於不顧呢?”
公孫墨染暗自是又好氣又好笑,且不說自己不會將她棄之於不顧,單純於她便是在水裏跟條遊魚一般,是那般的歡快,哪裏又會與無助掛上鉤呢?
陸婉娉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她是想說:我如果在淡水區域自在的跟一條魚一樣,可如果泡進苦澀的海水裏,那可就跟常人無異了,甚至還比不上會遊水的平常人。
“雖然是夢中,卻那般的逼真,恍然間,感覺被全世界都拋棄了,連自我救助的願望都無有了,傾時間感覺世間一片灰暗,真感覺到了世界末日了。”
看出來陸婉娉的頹廢與沮喪,不隻是無有任何食欲,便連著精神狀態也極為不佳。
公孫墨染拍著她的後背,“想吃什麽跟廚房吩咐便可,平王薨,我得去那邊料理兩天時間。畢竟父皇還健在,也不可能放得太久,好歹也是個王,父王不想他的葬禮太過寒酸了。所以,必要的禮儀還是要講究的,你身子不好就安心休息吧!”
事後陸婉娉才知道,平王的死過去幫忙的不隻是公孫墨染自己,順便還把孕中的陸心緣給帶了過去,讓她幫著平王妃協助辦理一些份內的事務。
雖說是喪事,無形中,公孫墨染是算是首肯了陸心緣在羽王府的地位了,這件事情隻怕是當時連他自己也沒有琢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