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而譚淇元還跪在譚靜跟前,講一點兒也不好笑的笑話。
譚靜摸摸他的頭,溫柔道:“淇元,今天有心事嗎?”
譚淇元抬頭望著她,道:“姐,我可能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
譚靜喜悅地拉他起來,道:“這是好事啊,什麽時候帶過來給姐姐看看。”
譚淇元麵上籠罩著一層愁雲,抿了抿唇,勉強笑笑,“下次吧!”
譚靜看了他一會兒,握住他的手道:“淇元,是因為那件事嗎?”
譚淇元手重重一顫,不自覺握成拳。
譚靜抬手放在自己腿上,幽幽道:“淇元,不要深陷過去,你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何況你現在已經脫離的黑道,是正規的公司職員,談婚論嫁是遲早的事。姐姐早都放下了,為什麽你還放不下?”
譚淇元看著她的雙腿,眸色沉痛,咬牙道:“但是,你的腿,還有清月……都是因為我……!”
“好了,好了。”譚靜以輕緩的節奏和力度拍打著他的手背,道:“別再想了,清月已經死了,她不在了,你更要活的好。”
“別錯過自己喜歡的人,聽姐的話。”譚靜揚起笑,道:“去吧!”
“啊……嗚哇……!”
陶承的別墅此時烏雲罩頂,他僵著身體坐在沙發上,大氣都不敢喘一個,詭異地看著身邊的黃轉轉,抽著樓上嚎叫聲的空隙道:“鶓鶓怎麽了?”
由於樓上的獅吼聲太大,以至於陶承重複了三遍黃轉轉才聽清楚了,但是他也不知道原因,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位大姐從今兒進門就躲進房間裏嚎起來了,那聲音,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估計這茬過後他得去醫院檢查檢查耳朵。
陶承深思熟慮了N久,還是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要辦二婚對陶鶓鶓傷害太大,一邊又覺得對不起人家小護士,但這邊可是他的心頭肉,最後一咬牙,他堅定信念上了樓,反正貝琳達也沒吵著辦酒席,背著陶鶓鶓扯個結婚證就是了,女兒傷心成這樣,他心疼啊!
黃轉轉目睹他視死如歸地上了樓,不到一分鍾,“嘭”地一聲,重物落地,據他判斷應該是陶承的虎軀。
“沒事兒給老娘滾去結婚去!關你毛事兒啊你進來插一腳!那麽有空多為人類繁衍做貢獻!都讓你汙染人類血統了你還來汙染老娘的耳朵!滾!總之一句話,有多遠死多遠!”
“嘭!”關門的聲音。
黃轉轉汗如瀑下。
陶承一把老骨頭差點散架,揉著臀部下了樓,瞪了黃轉轉一眼,又假咳了一聲道:“我……”
“啊……!嗚哇……!”上邊兒又開始嚎了。
“她是在哭吧?”陶承決定問個深奧的問題。
黃轉轉琢磨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應該是。”
陶承思來想去得不到滿足,得不到滿足自己被白白踹了一腳就覺得格外的冤枉,最後勇敢地發揮阿Q精神,大嘴一咧,拇指一豎,“不愧是我陶承的女兒,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遺傳有時候就是這麽奇跡,無論你承不承認,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他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黃轉轉小心翼翼道:“我看還是找媛姐過來吧,鶓姐有什麽事都跟她說的。”
陶承踢了他一腳,“不早說!老子這一腳白挨了!”
然後,沈媛被追命連環call請到了別墅,一進門兒,兩邊幾十號人排成隊齊齊鞠躬:“請媛姐無論如何要盡全力!”
沈媛堵著耳朵,不由有些佩服這些人了,這麽高的分貝他們也能麵不改色,果然是黑社會,真敬業!
沈媛走到陶承麵前,還沒開口,陶承就立馬道:“我問過了,跟我二婚沒關係!”
沈媛扯扯嘴角,往樓上去了。
“嗚哇……!啊……!”
沈媛真是佩服陶鶓鶓,幹嚎也能嚎這麽久!
“陶鶓鶓!”她大聲喊道。
“嗚哇……!啊……!”背對著她的人繼續嚎。
“陶鶓鶓!”她拔高了聲音。
依舊沒人理。
反手合上門,她抱著胳膊,輕飄飄說道:“譚淇元來了。”
“嗚……哇――”這可不就聽到了!
陶鶓鶓一回頭,一個抱枕就衝她臉上招呼去了,沈媛衝過去掐她,“你還敢給姐們兒選擇性失聰是不是?!衰死你算了,為了個兩條腿兒的男人墮落成這樣?!”
陶鶓鶓癟著嘴道:“也沒有三條腿的男人啊……”
沈媛眼睛一瞪,“還敢強嘴!”
陶鶓鶓立馬討饒,“不敢了。”可憐巴巴的模樣。
沈媛聽出她嗓子有點兒啞,給倒了溫水,挨著她坐下,道:“說說,這次又怎麽了?”
陶鶓鶓捧著杯子,垂頭喪氣地道:“我愛上有婦之夫了……”
沈媛差點跳起來,“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不是要勾搭譚淇元的嗎?!怎麽勾搭上有婦之夫了……?!”
沈媛一看陶鶓鶓傷神的模樣,立馬反應過來,輕聲道:“你確定了?”
陶鶓鶓悶聲“嗯”了一聲,喻曼跟她說譚淇元喜歡溫柔的女人,喜歡廚藝好的女人,他為了那個靜姐穿成那樣,笑的那麽溫柔……不為這個還能有什麽?
“雖然我不讚同挖牆腳,但是……”沈媛眨眨眼,“你確定你不試試?”
“去死!”陶鶓鶓把抱枕扔過去,斂了斂神色,道:“譚淇元對她和對我不一樣。”
沈媛抱了抱她,道:“鶓鶓,別這樣。”
陶鶓鶓抱住她,眼淚“啪嗒”“啪嗒”地滾下來。
“可是我真的好傷心……”她咬住唇,極力壓低聲音說道。
沈媛拍拍她的背,“我知道,鶓鶓,我知道……”
躲在門縫裏的陶承看到女兒哭成這樣,眉頭狠狠扯了一下。
譚淇元終於發現身邊少了點兒什麽的時候,已經是陶鶓鶓離開K市三天之後了。陶承連著砸了他三個場子,他也終於繃不住了,找了陶承出來談判。
陶承早想和他廝殺一場了,於是單槍匹馬地衝到了無罪。
當然,譚淇元也並沒有想拿他怎麽樣,所以陶承帶不帶人來都無所謂。
但是陶承張口就來了一句:“你把我女兒怎麽了?”
這就讓譚淇元非常不高興了,陶鶓鶓已經好幾天沒到他這兒來了,他也正想找這個人,憑什麽陶承一上來就是要女兒的架勢?!
“我告訴你!”陶承粗著嗓子道:“其他的人怕你,我陶承可不怕!老子一輩子粗人,就隻有鶓鶓這麽一個女兒,我把她捧在手心裏不是送給你糟蹋的,你小子給我掂量清楚了,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要是不喜歡她就別耗著她,我女兒就是不傾國傾城也多得是人想追,你別站著茅坑不拉屎!”
譚淇元聽著聽著就想笑了,果然是個粗人,他也終於明白陶鶓鶓的大神經是從哪兒遺傳的了,果然是虎父無犬女。
“陶伯父。”譚淇元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知道您今天的來意,關於鶓鶓的事,我也想向您表個態。”
見他突然變得文縐縐起來,陶承渾身不舒服,但還是勉強“嗯”了一聲。
“我喜歡鶓鶓,我想娶她。”譚淇元擲地有聲地說道。
“你說什麽?!”陶承一聽就蹦了起來,吹胡子瞪眼地嚷道:“你算哪根蔥,想娶我的鶓鶓?!沒門兒!”
譚淇元真是服了這個老丈人了,他頭大地道:“那您今天來,到底是想讓我對鶓鶓負責,還是不想我對鶓鶓負責?”
陶承猶豫了,他發誓他簡單的腦袋裏並沒有想到這麽深層次的問題,他一個香噴噴的女兒,譚淇元這樣的臭男人怎麽能配得上,但是不為女兒討個說法他心裏又咽不下氣。
見他不說話,譚淇元道:“這樣吧,讓我見見鶓鶓,我好好跟她談一談。”
陶承氣餒地搖搖頭,道:“鶓鶓走了,留了張字條就不見了,我到處找也沒找到人。”
譚淇元眉頭一皺,“怎麽可能?!”他記得上一次分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消失了?
“我還想問你怎麽回事兒?”陶承道:“三天前她從外麵回來就關在屋子裏哭,怎麽勸都勸不住,最後還是沈家那丫頭過來才讓她安安穩穩睡了,第二天就不見了,連沈家那丫頭都不知道,我上哪兒去找人去!”
“我會找到鶓鶓的!”譚淇元抓起外套就奪門而出。
此時此刻,對K市境況毫不知情的陶鶓鶓正瀟瀟灑灑地在法國香榭麗大街上瞎逛。
梅城雨碰了碰她的手肘,遞過去一杯咖啡,問道:“鶓鶓,你怎麽了?”
陶鶓鶓吸了一口咖啡,覺得又苦又澀,但還是努力咽了下去,她搖了搖頭道:“沒事。”
梅城雨十分高興,“你能來找我,我很意外,也很高興。”
陶鶓鶓撩了撩眼皮,道:“別誤會,我純粹是路過。”
梅城雨毫不介意地笑了笑道:“沒關係,你肯路過這裏,證明我還有機會。”
“二叔,二嬸!我要吃那個!”舟舟抓住兩人袖子嚷道:“那個洋娃娃蛋糕!”
這句“二嬸”讓陶鶓鶓嘴角抽了抽,她蹲下來捏著他的小臉蛋道:“小胖子,男生還這麽喜歡吃甜食,當心你以後變成大胖子!”
舟舟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胸,道:“媽媽說過,喜歡捏小孩子臉蛋的女人不是更年期就是變態,二嬸,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