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你是我最珍貴的寶物

  羅戒的視線掃過在場眾成員，發現唯獨少了「諫山黃泉」、「土宮神樂」和「飯綱紀之」三人，心中不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黃泉在哪裡？冥，你來告訴我。」


  被羅戒單獨點名，白長直少女「諫山冥」見躲不過去，只能幽幽長嘆一聲：「黃泉受了重傷，現在正在醫院治療，神樂這幾天一直在請假照顧她。」


  羅戒皺眉：「到底出了什麼事？」


  「諫山冥」移步來到走廊，羅戒立刻會意的跟了上去。


  「「飯綱紀之」不知何時被殺生石控制了，殺了對策室多名成員后叛逃，黃泉獨自一人去追捕他，卻半路中了埋伏，我們趕到時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傷勢很重嗎？」


  「很重，而且下手之人似乎是要故意折磨她，避開了所有致命的要害，只挑斷了她的手腳筋，還毀了她的聲帶……現在的她不要說拿劍，恐怕終生都要躺在床上靠他人照顧才能活著了。」


  「諫山冥」雖一直視「諫山黃泉」為競爭對手，卻也不想看到對方會落得如此凄涼的下場。


  果然……這算是劇情的強制修正力么？


  原著中是「諫山黃泉」追捕被殺生石附身的「諫山冥」，半途中了「三途河和宏」的埋伏，現在「諫山冥」的角色換成了「飯綱紀之」，「諫山黃泉」卻依舊沒有逃過被打成廢人的下場。


  羅戒其實也一直在提防這場悲劇的發生，只是千算萬算也沒料到，自己居然會被困在另一個幻境世界數日，而那狡猾的小正太BOSS偏偏選在這時鑽了他的空子。


  「黃泉的傷勢，【千鬼櫻火】也無法修復嗎？」


  「諫山冥」搖搖頭：「黃泉身上的不是普通的傷口，上面還附著著殺生石的詛咒，可能因為系出同源，【千鬼櫻火】的自愈能力對這些詛咒完全沒有反應。」


  「嗯，帶我去看看吧。」


  不多時，兩人駕車來到醫院。


  在專門為對策室開闢的特護病房中，羅戒見到了渾身纏滿繃帶，雙目無神躺在病床上的「諫山黃泉」，還有前來照顧她的「土宮神樂」和「鞠川靜香」。


  「啊？小夜，你終於回來了！」


  「鞠川靜香」這隻金髮萌物只有歡喜沒有吃驚，畢竟她的性命是與羅戒捆綁在一起的，如果羅戒真的出了意外，她就算是【黑光病毒血統】也照樣會被規則性抹殺。


  「嗯，我回來了。」羅戒任由「鞠川靜香」親昵的抱住胳膊，片刻后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靜香，你帶冥和神樂先出去，讓我和黃泉單獨相處一會兒。」


  三人很知趣的走出病房並隨手帶上房門，羅戒拖過一把椅子坐在了「諫山黃泉」的身旁。


  「諫山黃泉」的眼眶噙滿淚水，蒼白的嘴唇開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知道，你是不希望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在我心裡，你不管什麼樣子都是原來的那個「諫山黃泉」。」


  羅戒其實也不知道「諫山黃泉」想要對他說什麼，完全癱瘓的「諫山黃泉」，連提筆寫字的能力都已經失去，唯一的表達方式只有眼神。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重新站起來的。」


  羅戒柔聲安慰著「諫山黃泉」，召喚出【獸魔術·導息】將她傷口上的詛咒盡數吸入自己的體內，隨後吞服【涼涼丸】進行「死亡重鑄」，徹底清除掉體內的詛咒。


  然而，曾經屢試不爽的治療方案，這次卻是失效了。


  「諫山黃泉」傷口上的詛咒，彷彿在她體內生了根一樣，幾乎是拔除就再次瘋長出來。


  果然如此。


  羅戒雖做了無用功，心中對「諫山黃泉」的傷勢卻已是完全確認。


  這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詛咒，而是一種侵蝕，或者說是融合。


  之前曾經提到過，《喰靈》的最大反派BOSS「三途河和宏」，一直在尋找殺生石的完美寄生體，經過包括「諫山冥」在內的多次失敗后，他意外的發現了可以與殺生石完美契合的「諫山黃泉」。


  但殺生石並不能強行控制寄主，必須寄主心存怨恨，並願意主動接受殺生石的力量才可以。


  所以原著中「三途河和宏」才會利用「諫山冥」殺掉其養父「諫山奈落」，又設伏將「諫山黃泉」本人打成殘廢，迫使「飯綱紀之」不得不在家族的壓力下退掉兩人的婚約。


  親人、戀人……「諫山黃泉」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一下子失去了兩個，一連串的打擊令她心如死灰，這才在絕望之下接受了殺生石的融合，變成了後期殺人如麻的黑巫女。


  但從本質上來說，現在隱藏在「諫山黃泉」體內的殺生石並不是要殺死她，只是想將她從人類轉化為妖怪，只是因為人類的體質與妖怪相衝，才導致她的傷口始終無法癒合。


  也就是說，「諫山黃泉」的傷勢並非無法可解，只是這個方法對於她本人來說未必願意接受。


  那就是——成為妖怪。


  「黃泉，如果治療你的唯一辦法，是你放棄人類的身份成為妖怪，你願意嗎？如果你能夠接受，就眨一下眼睛，如果無法接受，就眨兩下。」


  或許在普通看來，這並不是一道困難的選擇題，但羅戒很清楚，像「諫山黃泉」這樣從小出生在退魔師家族中少女，對妖怪的憎惡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很多時候寧願死，也不會輕易放棄退魔師的榮耀。


  這其中，就包括了生而為人的榮耀。


  黑長直少女始終沒有眨眼，只是一直盯著羅戒的臉，閃爍的眼神似乎在極力傳達著某種訊息。


  不知為何，羅戒居然讀懂了。


  ——如果我變成了妖怪，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喜歡的是「諫山黃泉」，和你是人還是妖怪無關。」


  得到羅戒的肯定回答，「諫山黃泉」的臉上終於再次綻放出了美麗的笑容。


  變成妖怪，或許她會失去許多她曾經珍視的東西，但至少並沒有失去所有。


  ——你是我最珍貴的寶物。


  羅戒起身抽出立在床頭的【千鬼櫻火】，粉紅色的刀刃無聲無息的刺入了「諫山黃泉」的胸口。


  黑長直少女的嘴角噙著微笑，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懷疑過羅戒這古怪反常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