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打不過綠皮還打不過你?
「德莉拉」正準備去給羅戒取些食物,忽然帳篷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隱隱還能聽到馬匹的嘶鳴。
而獵頭兔部落是並不養馬的,有的只是一種名為「氂兔」的大型牲畜。
「夜魘大人稍等,我去看看。」
這一去便是近半個小時,就在羅戒正準備放出【管狐】去探探消息時,帳篷的門帘掀開,「德莉拉」臉色難看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德莉拉,出了什麼事?」
「是帝國使者。」「德莉拉」嘆了一口氣,從拎回來的竹籃中取出幾個野菜糰子和熏烤過的肉乾,一邊給羅戒倒水,一邊說道:「本來我們獵頭兔族生活在帝國的北方邊境以外,靠著年年向帝國進貢一些珍稀毛皮和礦產,也算過得相安無事……可今年卻不一樣了,聽說帝國在「阿爾努斯山丘」與不知什麼敵人作戰打了敗仗,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為支付戰爭賠款,帝國加大了幾倍的徵稅,對我們獵頭兔族也增加了額外的稅收。」
「剛才帝國使者是來下最後通牒的,說是給我們最後三天時間,如果不能繳納十萬金幣或等價值財物,大王子就要帶兵攻打我們部落,將我們捉去當作奴隸販賣抵稅款。」
哦?原來獵頭兔部落的覆滅是發生在這個時間點上么……
不過,羅戒最在意的還是「德莉拉」話語中透露出的另外一個信息。
「你說帝國與未知的敵人作戰?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聽行腳商人說,好像是年初的事,現在那些綠衣人已經佔領了阿爾努斯山丘,還在那裡修建了圍牆,看樣子是不打算走了。帝國的元老會也分裂成了主戰和主和兩大派,天天爭吵不休,目前好像是主和派佔上風。」
羅戒接過「德莉拉」遞來裝有熱水的木碗,輕輕摩挲著下巴。
年初,那應該就是他們進入本場幻境的時間點前後。
顯然系統根本不打算給玩家直接扼殺主線劇情的機會。
而且現在已經過了快一年,就算叩隊不是來自那有著「基建狂魔」稱號的國家,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將「阿爾努斯山丘」修建得如鐵桶一般了。
畢竟那裡有「門」這麼重要的設施,哪怕腳盆雞拿不出錢來大興土木,背後白頭鷹爸爸也絕對會不遺餘力的提供各種援助,防護等級估計可以參照五腳大樓。
用【怒日炎槍】進行戰略轟炸?
平心而論,這不是個好主意。
阿爾努斯軍事基地從設計之初,肯定考慮了被遠程魔法轟炸的可能性,就算他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發射【怒日炎槍】,在現代化的防空體系下,也不會有任意一發能落到基地內部。
況且,從政治角度來講,如果叩隊的軍事基地遭到了不明勢力的大規模轟炸,另一邊的白頭鷹就有充分的理由無視其他國家的反對,強行接管傳送門,然後裝模作樣的搞一番調查,編造出一個恐布組織,開動戰爭機器給異世界人民送去自由與民主。
羅戒毫不懷疑局勢會演變到這種地步,畢竟這都是白頭鷹國的傳統藝能了,沒有人比他們更懂這一套。
但反過來說,如果沒有人攻擊阿爾努斯軍事基地,哪怕是流氓如白頭鷹國,至少也要維持一下文明的遮羞布,最多是動用外交和貿易手段將這塊異大陸變成工業產品的傾銷地和原產料出產地,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發動大規模的侵略戰爭。
也就是說,在沒有能夠一擊毀滅傳送門的把握之前,現代文明的種種規則與制衡,就是羅戒唯一可以用來火中取栗的最好武器。
但在這之前,羅戒必須要取得一個可以與國家層面平等對話的地位。
好在眼前就有一個送上門的機會。
「德莉拉,你剛才說,帝國使者給你們下了最後通牒,三天後會有軍隊前來討伐……你們獵頭兔族有什麼應對方案嗎?」
「德莉拉」沉默下來,面露苦笑道:「還能有什麼辦法?這種天氣根本無法舉族遷徙,與其凍死餓死在半路上,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拿起武器跟帝國-軍拼了。」
說著,她從帳篷的角落裡取出了一個布袋,轉身返回道:「夜魘大人,很抱歉,我們獵頭兔族的戰鬥不該將您也牽扯進來,明天我會偷偷放您離開,這些是我平時積攢下的一點食物,希望您不要嫌棄。」
羅戒沒有說什麼,接過布袋隨手塞進了身旁的狗子「小可」嘴裡。
見羅戒收下了乾糧,「德莉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坐在火堆旁也開始一同吃起東西。
飯後,「德莉拉」忽然輕咬著嘴唇站起身,將身上的獸皮裝一件件剝落。
躍動的火光中,屬於少女特有的健美曲線在白皙的肌膚表面投下充滿立體感的影子。
「夜魘大人,您……介意我這身在你們人類看來醜陋的毛皮嗎?」
羅戒其實在剛才吃飯時,就已經從這獵頭兔族少女那躲閃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意外和驚訝。
人類對於兔女郎的認知,一般是標誌性的長兔耳和絨球兔尾。
但這個世界獵頭兔族的人外度有點高,雙腿從腳面到膝蓋以上二十公分,雙臂從肩膀到小臂中央,都覆蓋著與發色相同的濃密毛髮,只有面部與中間的軀幹是人類一樣光滑柔軟的皮膚。
這也是亞人種被人類所厭惡與歧視,視作未開化野獸的重要原因。
羅戒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視線停留在「德莉拉」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欣賞。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德莉拉。」
這話並不是違心之言,只要穿梭過一定數量的幻境世界,大多數玩家都會漸漸適應多元化的審美。
而且只要長相不是特別怪異,有時甚至會發現,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還挺帶感的。
「如果您不介意與我這樣的雌獸同寢……」「德莉拉」四足跪在地面柔軟的獸皮上,以絕對臣服姿態爬到羅戒的身前,「三天後我可能會死在戰場上,我希望我的身體在變冷那一刻,裡面依舊可以感覺到夜魘大人您留給我的溫暖。」
身體在貼近,鏡頭卻在拉遠。
滿是積灰的火塘中,乾燥的木柴被火焰貪婪的舔舐著,索取著,燃燒著,不時發出清脆悅耳的噼啪聲。
噼里啪啦里啪拉啪拉啪啪啪啪……
……
三日後。
清晨的寧靜被箭樓傳來的低沉的號角聲打破,龐大的獵頭兔部落被這戰鬥的宣告瞬間激活。
無論是白髮蒼蒼的老嫗,還是稚氣未脫的兒童,都紛紛拿起各自的短刀與弓箭,一邊嚼著硬邦邦的肉乾,一邊三五成群的飛快趕往位於部落中心的祭壇空地。
裝飾著華麗羽毛和獸骨飾品的族長帳篷內,一名有著雪白髮色與皮毛的獵頭兔族美人,身著祭祀盛裝端坐於一面銅鏡前,任由侍女為她在臉上塗抹在紅色的圖騰油彩。
正是獵頭兔一族最大部落的族長,部落聯盟共選出的獵頭兔女王——「蒂尤蕾」。
「族長大人。」
「德莉拉么?進來吧。」
獵頭兔女王「蒂尤蕾」揮退已經完成了工作的侍女,起身拿起掛在牆壁上的雙刀與弓箭,看了一眼單膝跪在地上的得力愛將,紅寶石般的眼睛中掠過一抹黯然。
「人都到齊了嗎?」
「除了幾名重傷未愈的狩獵隊成員和沒有戰鬥能力的幼兒,剩餘的一千二百七十三名部落成員已經全部到齊,只等您下令出戰。」
「帝國……」「蒂尤蕾」憤然的一刀斬斷了手邊用來掛衣服的木架,深吸一口氣,望向跪在面前的「德莉拉」,問道:「聽說你放走了那個頭幾天抓來的男人?」
「德莉拉」知道這事瞞不了多久,點頭承認道:「屬下只是覺得,大戰在即,我作為狩獵隊隊長,不合適再在這種事上分心……況且他是個人類,一旦與帝國開戰,很有可能會成為部落中的不穩定因素。」
「蒂尤蕾」笑了笑,紅色的眼眸彷彿已看穿了「德莉拉」的內心。
「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是假話,你喜歡那個人類男性……不過,無所謂了,我還不至於因為那可惡的帝國就去遷怒其他無辜的人類。更何況,他說不定現在已經是我部落未來某個孩子的父親了,不是么?」
「德莉拉」臉色微微一紅,下意識的輕撫著依舊平坦緊緻的小腹。
「屬下……」
「不,不用解釋什麼。」「蒂尤蕾」俯身將手搭在「德莉拉」的肩膀上,語氣柔和道:「身為獵頭兔族的女王,我雖不能像你們那樣隨意劫掠喜歡的男性為部族繁衍子嗣,但並非不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好了,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該出征了。」
「是。」
沿著壓得平實的雪路走上高高的台階,下方一千多雙眼睛齊齊將視線投向祭台上那高挑雪白的美麗身影。
「族人們,帝國的逼迫已經令我們退無可退,我們唯一的選擇只有拿起手中的刀,讓帝國人知道我們獵頭兔族絕不會向任何敵人屈服!」
「蒂尤蕾」拔出腰間短刀,指天立誓,雪白的長發在寒風中高高飄揚。
「我在此祈願,我願獻祭我的禸身,燃起祭祀的聖火……太陽神芙蕾亞,戰神艾慕洛伊,冥神哈迪,誓約之神德爾托多,復仇之神帕拉潘……我將化身奪命之劍,將我獵頭兔族之敵全部葬送!」
「全部葬送——!」
下方刀劍林立,喊殺震天!
……
與此同時,千米以外的一處山頭上。
被數千士兵簇擁著端坐於白色駿馬之上的金髮青年,手持單筒望遠鏡將獵頭兔部族中的這一幕景象盡收眼中,英俊的的臉上露出了陰鶩的冷笑。
「一群連冶鐵都不會的雌獸,居然還想反抗我的帝國大軍,當自己是阿爾努斯山丘的那群綠皮人么?——傳我命令,進攻!」
盾牌如城,長槍如林,全副武裝的帝國-士兵列隊徐徐推進,沉重的步伐踏在堅硬的土地上,整齊猶如一人。
……
戰鬥沒有持續得太久,便以獵頭兔族大軍全線崩潰而告終。
「德莉拉」帶領著狩獵隊的精英戰士,保護著女王「蒂尤蕾」和一眾族人且戰且退,但由於大量傷兵的拖累,最終還是被帝國-軍隊包圍在了一處荒涼的山坡上。
被鮮血染紅了鎧甲的帝國士兵沒有進一步行動,而是忽然讓開了一條通道,露出了後方一名身穿華服的高大金髮青年。
帝國第一順位繼承人——大王子「索莎爾·埃·凱薩」。
「蒂尤蕾,獵頭兔女王。」大王子「索莎爾」掩面發出張狂的笑聲,片刻后收攏笑容,端坐於馬上悠然自得道:「女王閣下,我想你也不想看著你的這些子民白白死在刀下吧?不如我們談個條件如何?」
說話間,他打個了響指,一群被俘的獵頭兔戰士被士兵推到了陣前,粗暴的按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蒂尤蕾」推開阻攔著她靠前的「德莉拉」,扔下手中的短刀與弓箭,冷眼望著數十米外的金髮男子。
「放開我的族人,我跟你談。」
「很好。」大王子「索莎爾」捏著下巴,眼神貪婪的上下打量著「蒂尤蕾」那高挑美艷的身姿,再次打了個響指道:「為展示你的誠意,先脫掉你的衣服——野獸是不該學著人穿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