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烏城東顧
楚利群稍有些生氣,瞪了楚天姿一眼道:“胡說什麽,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逗趣。”
楚天姿雙手一攤道:“那能怎麽辦,我是不知道了。”
張重九此時也把手鬆開,林寶寶被嚇得縮成一團道:“我不認識你們,放我回去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你們也不用怕我的?”
楚利群和張重九兩眼一對,是呀,為啥要那麽緊張呢,隻要說是來看病的就好了,何必要害怕她,真是急中無智。
“可是,我們的事關係到性命,真的不能冒半點風險。”張重九道。
楚利群看向楚天姿。
楚天姿把林寶寶扶起來安慰道:“寶寶,我….”沒說完,楚天姿突然站起身說道:“哎,不對呀,我還沒有答應要去呢,我在這裏好好的,為啥要跟他去,何況這裏也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楚利群給了她一個你傻呀的眼神,這個林寶寶就是一個最大的炸彈,現在哪還有回旋的餘地。
楚天姿立馬泄了氣,林寶寶是她的好朋友,殺不得的。
“寶寶,跟我去吧,反正你家裏也沒有啥親人了,你不是說,你爹還要把你賣給王麻子當小老婆嗎。這下,可以解脫了。”
林寶寶哆嗦著道:“可是,可是,再不走,城門就要關了。”
“嗯?”
大夥一愣,楚利群最先反應過來,說道:“對對對,一會就要關城門了,快點,收拾東西,必要的藥品都帶上。”
楚天姿提醒道:‘爹,這麽多的藥,怎麽拿啊?’
楚利群滿屋子裏找袋子,隨口道:“可緊要的拿,不常用的以後我會送去。何況,等安頓好了,你讓送藥的人直接送到那裏就成了。”
楚天姿心道也隻能這麽辦了。
張重九也加入到幫忙收拾東西的行列,倒是把林寶寶閑起來,晾在一邊,她也沒有要跑的意思。
很快東西收拾的差不多,張重九背了一個大的,楚天姿背了一個中的,楚利群要把最小的給林寶寶背,林寶寶反抗道:“大叔,我是被你們劫持的,還要我幹活,說不過去吧。”
楚天姿拎過小包道:“好了,別鬧脾氣了,是好姐妹,就當是幫我了。”
林寶寶忽然一笑道:“就喜歡聽姐姐說話,好,我背,就是大叔有些給人甩臉子,我不稀罕。”
楚天姿在她身後推了一把,把她推出門外小聲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計較這些,快走吧。”
林寶寶慢慢的挪了兩步道:“姐,這一走,我還有些舍不得。”
楚天姿拉起她的手就走道:“我也舍不得,沒辦法。快走吧。”
楚天姿在外麵這幾年,鍛煉的早就把家和故鄉的情節看得淡了,說舍不得,隻是安慰林寶寶而已。
張重九給楚利群鞠了一躬,楚利群拉住他,從懷裏掏出一張錢票道:“省著點花,別讓我閨女餓著。”
張重九看著楚利群眼圈裏潮乎乎的,趕緊說道:“爹,你放心吧,就算我吃土,也不能讓天資餓著,對了,爹,替我跟金枝和娘說一聲,等我翻身再起,一定接他們過好日子。”
楚利群不答話,隻是機械地擺手,讓他快走。
離別是苦,離別是淚,當這種事經曆的多了,也就沒有多少難受的成分,張重九此時心裏是沒有多少難受的,他看著兩位美女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高興,楚天姿不用說了,長的和鳳凰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就算以後不能續前緣,隻要天天看著也好。那個林寶寶沒想到竟然也是難得的美人,到時候給哪個兄弟撮合一下,也算是一件功德。
出東城門十裏,張重九找到藏起來的車子,他把包袱往車上一扔:“你兩也上車,我的腳程快,明早天一亮就到地了。”
楚天姿瞪大眼睛,看著張重九所說的車,那不過是一輛破的不能再破的兩輪車,車上的木板缺的缺,爛的爛,真看不出這輛車能拖動兩個人。
張重九看出來楚天姿的疑惑,拍著胸脯打著報票道:“這輛車看著破,是我偽裝的,不然讓人撿去,咱們就沒有了趁手的工具,走六十裏路,你們製定吃不消。”
“啊。還有六十裏啊,這可遭了罪了,要不讓我回去吧。”林寶寶撅著嘴說。
楚天姿知道這裏的利害關係,她直接跳上車,招呼林寶寶道:“行了,寶寶,快點上來吧,難道你真想嫁給那個王麻子。”
想起王麻子,林寶寶渾身泛起雞皮疙瘩,身子不禁的抖了一下,急忙跳上車催促道:“快走,快走,別讓我爹把我抓回去。”
楚天姿和張重九相視一笑,都有小算盤成功的喜悅。
張重九大喊一聲:“起轎了。抓穩。”
林寶寶似乎心情又格外好起來,打趣道:“哎,大個子,可別把我們當小媳婦啊,這讓你喊的好像嫁姑娘似的。”
張重九嘿嘿一樂,雙臂一用力,兩輪車吱扭吱扭的轉動起來。
楚天姿捂著嘴笑道:“寶寶,你可別被這個傻大個給騙了,他啊,都娶了三個老婆了,咱們啊,看事情,可不能隻看表象,要看本質,不然被人賣了還得給人數錢。”
張重九回頭笑道:“說啥呢,誰敢賣了你們,對了,我那本書呢,我還得學呀,不然總讓人說沒文化,太可怕了。”
楚天姿想起那本破爛的書說道:“你呀,別看了,還是學點孔孟之書,或者我教你也可以。”
張重九嘿嘿一樂道:“那敢情好。”
楚天姿忽然有些後悔,怎麽就要教他,急忙改口道:“哎呀,到時候再說吧,我除了會看病,也不會別的,教不了你。”
張重九逮住機會,絕不會放走,舔著臉道:’沒事,小姨子,你教啥,我學啥。”
“啥,你是他小姨子?”林寶寶捂著額頭吃驚的問道,忽然感覺有些被人忽悠了:“你們是這種關係,怎麽,你還有個姐姐?”
楚天姿微微點頭道:“是過去的事了,都是爹的錯。”
張重九接過話道:“不是爹的錯,是我的錯。”
他突然想起孔雀臨死那晚,心裏不禁的一痛,滿腦子都是她渾身是血的樣子,他默默地在心裏念叨:“孔雀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