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九乘以一
程乙一被整齊的喊聲嚇一跳，就像是膽小的刺蝟一般，不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用一隻小手捂著張大的嘴巴，另一隻小手指著張重九：“你你你…….”說不出話。張重九微笑著問道：“人、、夠嗎？”
程乙一忙點著頭道：“夠夠夠。”
張重九向前一步，拉住程乙一的手道：“好了，開始你的掙錢計劃吧。”
程乙一收回驚訝，掙脫張重九的手，指著那些黃包車問張重九：“他們是怎麽回事，為什麽…..？”
張重九道：“他們都是我的人，我們本就是鳳凰山的土匪。”
“哦。”程乙一像是明白了似的點點頭。挺直了腰杆。
“你不怕我？”張重九追問道
“土匪有啥可怕？你們不是人？不是也有一個鼻子，一個嘴，兩隻胳膊兩條腿，怕個錘子。”程乙一瞪了張重九一眼。她敢瞪張重九，可不敢瞪那些人。
張重九被程乙一的對他們的評價逗樂了，他突然對眼前這小姑娘又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小姑娘不簡單，聰明，但是膽子小，也沒辦法，一個七歲的孩子，你能讓她勇敢到哪裏去呢。
張重九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姑娘。
可是，張重九又想到自己的命格，擔心會傷害到她。
張重九索性不去想這些，他又從懷裏掏出一把大錢，能有三十多吧，遞給程乙一道：“我想賭一把大的，萬一，你贏了呢。”
程乙一看到錢，眼睛裏冒出了光，一把捂住張重九的大手，生怕這些錢會跑掉一樣。
“這些錢算我借你的，一會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程乙一紅著臉說。
她不知道張重九為什麽突然又想通了，但是，她知自己需要什麽，她必須要堅定地完成自己的目標，要有自己的錢，有錢才有底氣。
張重九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調侃道：“懷璧其罪的事，你應該是不知道的，但是，你小小年紀拿著很多錢怕是不安全。”
程乙一忽然鬼魅的一笑道：“嘿嘿嘿，我不怕被惦記，也不怕搶，如果你連被人惦記的資格都沒有，那麽，你該有多麽的失敗呢，你看著吧，我將來的錢，就算是讓人來搶，也搶不完。”
“嗯，好霸氣啊。”張重九暗道。
“好，有誌氣，那我就看看你說的掙錢本領吧，那些本錢我也不要了，都給你，咋樣？”張重九問。
程乙一不敢置信的看著張重九問道：“真的？”
“我張重九從不說假話。”
“你就是張重九，我早就應該知道的。其實我也早就想到了。”程乙一自語道。
“接下來，要怎麽辦？”張重九問。
程乙一把張重九拉著坐在她的椅子上，正好夠到他的耳朵，程乙一湊近張重九解釋道：“這個遊戲叫摸彩，就是咱們裝一些紅包，紅包裏裝一些錢，讓大夥來抓，當然了，最大獎隻有一個，不過，咱們的小獎會很多…..”
等到張重九聽明白，站起身，看看天色說道：“嗯，時間還來得及。”又對等在一旁的車夫們喊道：“兄弟們，今天我遇到事了，所以要請大夥幫忙。”
眾人齊聲道：“九公吩咐。”
聲音剛落，又有一群人跑過來，全都是清一色的軍服配製，十多人的樣子。
“見過將軍。”那十多人喊道。
張重九也不認得這些人，回頭看向程乙一，又看看左右，無人能夠給他一個回答。
人群裏有一人走出來抱拳給張重九行禮道：“將軍，不認得屬下了嗎？屬下喬四海，每月的利錢都是由屬下送去的。”
說話的人個子不高，黑色臉膛，紅色的皮甲披在肩膀上。
張重九見此人的確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聽他說送利錢，便曉得他們是誰了。
他們是馬廝的人，專職喂馬的小校，自己曾經被費舍古提拔為給他牽馬墜鐙的馬夫，從四品。
正常的喂馬頭頭打死從九品，張重九上來就是從四品，這是費舍古格外照顧的結果。
喬四海每次上山都是來去匆匆，多數時候都是和李大個子交接，張重九認不出來也算正常。
“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對不住，對不住，我都忘記了，我還是頭一次進城，各位兄弟辛苦。”
“屬下應該的。”
“你們可有事？”
張重九問。
“將軍入城，屬下們過來參見，身份所在，見過將軍之後，就要回廝裏去，再無其它事。”
張重九覺得程乙一要人幫忙，這人應該是越多越好的，便說道：“兄弟們先別急著回去了，現在正好我有事，幫我辦了，晚上咱們泰閣居，我請大夥吃飯。”
“好。”
“是。”
兩夥人都應承下來。
此時已經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圍過來，他們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拉黃包車的都不幹活了，還有一隊軍人聽張重九指揮。
人越聚愈多，程乙一看著聚過來人高興的笑著對張重九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弼馬溫啊。”
“什麽是弼馬溫？”張重九不解的問。
程乙一沒時間給他解釋，催促道：“有時間再說，趁人多，趕緊讓人去準備二百個紅包，一副筆墨和一個箱子。快去。
張重九也是覺得正事要緊。他趕緊讓鐵柱去買這些東西。
可是買東西這段時間又怕看熱鬧的人散了。程乙一見張重九和那些人說著話，一點不著急的樣子，她可是擔心的不得了。
反正一會也是要宣傳，不如現在就開始吧，把玩法說一下。
她爬上椅子小手一揮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大家好。”
“嗯，這個招呼打得好。”張重九豎起大拇指。
“每個人都有一個夢想。”
“說的好。”張重九的大拇指又舉起來。
“都想有一天可以麵朝大海，坐擁華宅美院。都想有一天可以放馬南山，悠閑放鞭。”程乙一稚嫩的聲音慢慢地在撩撥著他們那顆不安的心。
張重九的手指一直沒有放下來。
“嬌妻美眷，可愛丫鬟，美食香酒，淡茶醋酐，想一想都是人間的美事，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誰能說不向往這樣的生活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聽著程乙一這個小孩子給大家暢想的景象，全都陶醉在各自的幻想之中，更有人開始紅了臉，動了情。
是呀，這幾年的潦倒生活，使人們早就失去了歸屬感，失去了幸福感，每個人每天都在擔心這座城能不能守得住，如果外敵入侵了怎麽辦。
“老鄉們，一切的幻想都是虛妄的，隻有真正有了錢才能實現我們心中的夢想，隻有有了錢，我們才能作自己的主人。”
“嗯，這句話，有深度。”張重九在深深地思考程乙一說過的每一句話。
“現在，機會來了，機會來了，不用八十八，不用八百八，隻要半個大錢就能換來二十個大錢，這是不是機會，是不是機會，這裏肯定有人要問了，這不是胡說嗎。我拍著良心說，這絕不是癡人說夢，而是真實的事。“
程乙一拍著根本沒有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說著良心話。
“不要信有沒有，不要懷疑這個難得的機會，咱們的張重九，九爺就是這次的策劃人，你們不信我，還不信九爺嗎？”
“信。”大夥異口同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