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愛而不得之後的處心積慮
魏懷瑾心疼地將她摟緊懷裏，不顧全身的疼痛，緊緊地將她鎖在懷鄭花語柔掙紮，捶打，痛苦地哭喊。
“木蘭，你聽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花家。我愛你。”花語柔的歇斯底裏讓他有些害怕，他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
“原來我認為的巧合都不是巧合。”花語柔自認聰明，如今卻發現被缺成猴耍，這個男人口口聲聲愛她，嘴裏的話卻沒有一句真的。
魏懷瑾輕聲歎息，“木蘭，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無非是我愛而不得之後的處心積慮罷了。此生若是得不到你，活著有何意義？”
“好一個處心積慮，魏懷瑾，當初你在設局的時候有沒有想到，待我得知真相，會是怎樣的境遇，我此生都不會原諒你。”此前她搖擺不定的兩個人，如今卻是同一個人，這多可笑。想起那日在定遠將軍府大吃飛醋的模樣，真是丟臉至極。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而魏懷瑾卻靜靜地看著她出醜，心中一定很得意吧。
她竟然這般放不下。
魏懷瑾低著頭，有些難過，“我想過。”
“那你竟還敢一意孤行，你讓我如何自處，你讓我成了全下最大的笑話。”曾經做的那些蠢事，曾經過的那些蠢話，如今都像電影膠片一樣重現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成為她人生的一段汙點。
魏懷瑾輕怕她的背，試圖安慰她，“木蘭，你愛的人正好是你的夫君，你不該高興嗎？日後你便不必再糾結了，這樣不好嗎？”這原是他的本意，當她愛上李奕軒，便會愛上魏懷瑾，可她卻將這一切當成了恥辱，當成了笑話。
“不好，魏懷瑾，你太自以為是了，你用謊言博得的愛，又用更多的謊言去維持，處心積慮地讓我嫁於你為妻，日後你還想做什麽？”這個男人藏得太深，她根本看不透，日後他若讓她求太後給他加官進爵，她都一點都不會驚訝，世人所圖，無外乎如是。
魏懷瑾逼她直視自己的雙眼，“木蘭，我想要的隻有你，其他別無所求，世上再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
花語柔苦笑，看著這張李奕軒的臉，如今覺得無比地惡心，這張曾經她覺得冷峻無比的臉龐，如今卻對她著一句又一句的鬼話。“魏懷瑾，別逼我殺你。”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淚眼隨之落下。
魏懷瑾怔怔地放開她，心中有些痛苦，他緩緩下床，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帳子，他深愛的女人對他恨之入骨，他卻愛她銷魂蝕骨。
魏懷瑾離開後，花語柔趴在床上失聲痛苦，往後她的情該何去何從。連夜奔襲的路上，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已經漸漸喜歡上魏懷瑾了，這個男人花了十年時間讓她習慣了他的存在，可如今卻用最惡毒的手段將她騙到了手，此刻她心中愛恨交織，複雜萬分，既想一刀殺了他，又下不了手，生怕日後後悔。她曾經想過要讓他成為往後生活中的依靠，可如今她又對他的人格產生了諸多的懷疑。
這個男人，可會是她的良人？
藍玉微微歎息，進入帳子，替花語柔把了把脈，確定她無事之後，開始當起了魏懷瑾的客。“你可以不愛他，但你卻不能恨他。”
花語柔抬頭，探究地看著藍玉，他似是有千言萬語要對她一般，已經擺好了書的架勢，她卻不想領情，“你與他相交多年，自然向著他話，一個騙子，也值得你廢這一番思量？”
藍玉搖頭，“他是騙了你，可他也瞞了你許多，你可知他為了成為你口中橫掃千軍的將才，都忍受了些什麽？”
花語柔原本是不想聽的，可她了解藍玉，他沒有理由騙她，她也好奇魏懷瑾究竟有多少事瞞著她，便沉默地聽藍玉娓娓道來。
“他從體質特殊，見不得光，終日以帷帽遮麵，瘦弱不成人形，魏洪成找到我時，他已經看遍了各地名醫，甚至遠赴塞外求醫，都無濟於事。隻因你的一句話，他便想要脫胎換骨，成為你喜歡的樣子。”藍玉從懷裏掏出他的手劄，遞給花語柔，“看看吧，關於毒饒實驗記錄。”
花語柔此前隻簡單翻看過，並沒有太過上心，今日藍玉有意提及，她便仔細看了一眼，倏地閉嘴，這上麵的記載太過血腥，她根本無法想象那個畫麵，怎麽可能有人受得了這樣的罪。“這些都是魏西施經曆過的？”
藍玉點頭，有些無奈，“他來找我時我便跟他過，成活率並不高。可他執意如此，我便按照手劄上的方法，打斷他的筋骨，易經洗髓，七一次，他身上那些有深有淺的傷疤，便是因此留下的。”他從未見過有人能這樣決絕，隻因一個女子。世上男子多薄幸，魏懷瑾是他見過的最深情的男子。他身為一個男子，都有些動容。
花語柔喃喃道，“當真是九死一生。”
“何止是九死一生，此前我手上的毒人，無一存活。他是用命來博你的愛，而並非謊言。”方才他在帳子外聽得真切，花語柔對魏懷瑾的誤會頗深，他這個局外人是該來開解一番，有些話魏懷瑾這輩子都不會對花語柔，可他不，花語柔又怎會知道，他愛得有多深，有多卑微。“花語柔，你可知他受盡非饒痛苦，隻為成為你口中的將才，那時七日一次的斷骨之痛，旁人不知，我是最清楚的。每每他害怕，無助，彷徨的時候，都會去宮裏見你一麵，哪怕被人抬著，也要見你一麵，你便是他隱忍一切痛苦，堅持活下去的信仰。可你多半與他不上幾句話，便與公子幫的公子混在一起，從來都將他丟棄在一邊。”他曾無數次問魏懷瑾，這一切值得嗎？而魏懷瑾的答案始終如一，值得。這世上隻有花語柔一人值得他犧牲一切去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