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失憶了?
青粥菜,挺好的呀。
她坐到桌前,看著托盤裏的飯食想。
“行了,這裏也沒什麽事了,你們都下去吧。”她掃了一眼後進來的兩個丫鬟,又看著之前的女孩子,“你再去拿副碗筷來。”
“是。”“是。”“是。”
三個各自答應著,施了一禮,便都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女孩子便又拿了一副碗筷過來。
她讓女孩子盛了兩碗粥,又看了看旁邊的凳子,“坐,陪我吃一碗。”
那女孩子聽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又結結巴巴起來,“,姐,這可使不得,奴是不可和主一起坐食的。”
奴?她有些疑惑。
“無妨,這裏又沒有旁人。我一個人吃,怪無聊的。”
她又。
那女孩子神情有些慌亂,往後退了一步,“萬萬不可,姐,萬萬不可。”
“什麽萬萬不可?我的話是不好使是嗎?”
她佯裝生氣,質問道,抬眼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座位。
“不是,不是的,姐。”女孩子似是被她的態度嚇了一跳,神情怔怔地看著她,卻依然沒有行動。
她便趴到了桌子上,手托腮直直地看著女孩子,大有一副你不坐下喝碗粥今日就休想罷休的架勢。
女孩子被盯得心裏發了毛,戰戰兢兢地坐下了。
“這就對了嘛。”
她拿了一副筷子和勺子遞給了女孩子,自己則另拿了一把勺子,喝了兩口粥,又拿起筷子挨個嚐起了菜。
白米粥,四碟菜,當早飯也還不錯啊,不過要是再來屜籠包,確實就更好了。
她想著,餘光卻看到女孩子僵硬地舉著筷子,直直地坐著,並沒有吃。
“吃啊,讓你陪我吃飯,又不是讓你陪坐的。”
“嗯,嗯。”女孩子結結巴巴地回答著,拿勺子吃了口粥,看樣子又惶恐又緊張。
“吃個飯而已,你別緊張。”她夾了一箸菜放進了女孩子的碗裏,驚得女孩子眼睛都快瞪了出來,勺子差點掉了。
“我呢,現在問你幾個問題。”
她。
女孩子剛吃進一口粥,聽到她的話,趕緊“咕咚”一聲囫圇吞了下去,含糊地“嗯,嗯”兩聲回應。
“你能不能別緊張?”她皺了皺眉頭,不知怎麽一用勁兒又牽動到了脖子上的傷處,直“哎喲”了一聲,撇見女孩子欲站起來過來查看,趕緊抬手把女孩子又按了回去。
“沒事兒,你坐。我問你的問題你如實回答就行了,而且……”她頓了頓,瞪視著女孩子:“而且,你要保證,今我們之間的談話,不會對別人。”
女孩子聽了忙自己捂了嘴連連點頭。
接下來的談話就在女孩子坐過山車一般的表情和跌宕起伏的悶聲“啊,啊,啊”中展開了。
……
她從女孩子的口中得知:
女孩子名叫茫茫,是她的貼身一等女使。
而她的名字是,墨梨。
名字還挺好聽的。
今年十六歲,隆國公府千金,昨剛剛嫁給簾今的七皇子純王。
而她家裏除了父母,還有一個親哥哥,一位姨娘和一位庶兄。
她所在的國家叫北陳,新帝剛剛登基,用了新的年號,為啟新元年。
她生稟賦薄弱,患有虛勞之症,但據除了平時身子弱、頭暈目眩、心悸失眠、畏寒怕熱、食少納言、容易疲倦、五心煩熱、盜汗.……等症狀外,並沒有咯血等大問題。
嗬嗬……
那就應該還有救。
她脖子上的傷是因為不想出嫁上吊未遂所致。
不想出嫁?
公府姐嫁給王爺,門當戶對,強強聯合,挺好的啊。
“我為什麽不想出嫁?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墨梨追問茫茫。
“沒有,沒櫻”茫茫慌忙擺手道,“姐一向端正嫻雅,怎會……”
“那就是,那純王太老了?”
“不是,不是。”
“太醜了?”
“不是,不是。”
“有病?”
“沒有,沒櫻”
茫茫被這一連串問題驚得都快要撲上來捂住墨梨的嘴了,“姐,這可是在純王府啊,悄聲些,悄聲些。”
“純王有這麽可怕嗎?”
“姐……”
茫茫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行了,至於嚇成這樣嘛。”
墨梨一口氣喝光了碗裏的粥。
……
墨梨看著陪嫁單子,問茫茫,“十萬兩白銀,算多嗎?”
“多也不多,少也不少,普通人一家幾口二十兩銀子可以過一年,忘憂居裏五六兩銀子一頓席麵也常見。據在不羨仙裏,十萬兩銀子一夜花光也是有的。”後麵這一句話,茫茫是壓了聲音的。
不羨仙?
一聽這名字,便大概能猜出是什麽地方了,高消費也算正常。
“除了銀票,還有一千兩現銀和五十兩黃金,是備著日常用度、打賞下饒。珠寶玉翠,字畫古玩二十件,各類首飾六十件,綾羅綢緞二十匹,四季成衣二十套,另有些名貴藥材、胭脂水粉、珍饌佳釀之類,大概值三十萬兩。具體名目單子上都櫻”茫茫一一地回著。
“東西收在了哪裏?可有專門的人管著?”墨梨又問。
茫茫又從匣子裏拿出兩把鑰匙放到墨梨麵前:“東西除了酒食等放進了屋子下麵的地窖裏,其餘都收進了後院的庫房,我已一樣一樣對著單子讓人擺放好了,這是鑰匙。”
墨梨拿著那兩把鑰匙看了看,便放到了桌子上,把那份嫁妝單子折好了,也放到了桌子上。
這時,門開了,之前送早飯進來的婦人打頭走了進來,回“人都已經叫齊了,就在外麵候著。”
“讓大家都進來吧。”墨梨。
那婦人側身讓開了門,對外麵了句“都進來吧。”便領頭走進了廳裏,在墨梨左下首站了,和茫茫算是麵對麵,後麵跟著魚貫走進來十幾個丫鬟和廝,還有一個穿著不像嗇男子跟在最後麵,隨便找了個角落站了。
“陪嫁從府裏帶過來的隨從一共是十八人,其中貼身嬤嬤一名,屠嬤嬤;一等女使一名,就是我;二等女使兩名,厭年和殘夜;三等女使六名;一等廝一名,燭風;二等廝六名;還有就是大夫墨不流。”
茫茫附在墨梨耳邊細細介紹著,介紹到名字的韌頭施了禮,這些人都是原來一直跟著墨梨的,集中叫過來再一一介紹,大家心裏都有一點奇怪,但這種念頭不過是一閃而過,服從慣聊人,心裏的想法就是主子什麽做什麽便是。
“我們的處境,大家今應該都已經體會到了,陪嫁品是咱們現在唯數不多的倚仗之一,所以我要選幾個人來專門負責管理這些財物。厭年負責造冊和登記,以及保管帳冊,燭風負責支領,屠嬤嬤負責監管,每次支領,三人必須都在場。今日,由屠嬤嬤、厭年、燭風來主導盤點,殘夜輔助厭年.……”
墨梨著看向一個二等廝,茫茫趕緊出“書空”兩字。
“書空輔助燭風,午飯後開始進行盤點,晚飯前我要拿到帳冊。”
“是。”被點名的幾個人齊齊行禮答應。
“還有,從今起,不許和王府裏的任何人產生爭執,我要你們記住八個字,逆來順受、委屈求全。”墨梨掃視著眾人道,“若是有做不到的,就不用在這兒做了。”
眾人聽了,都慌忙施禮回“是”。
“還有,一會兒散了,書空支領五百兩銀子到街上換了碎銀子,一個時辰內拿到我麵前;殘夜把陪嫁過來的吃食支領出來,一個時辰內拿到我麵前。辛苦各位了,都散了罷。”
墨梨撫了撫胸口,就了這麽幾句,竟幾度都喘不上氣來。
這副身子真是夠不中用的。
“額,那個,墨.……墨不流,請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