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聚眾鬥毆(下)
墨梨溫情脈脈地看著如初,衝著墨不流喊了一句:“住手!”同時上前兩步扶起了如初,“原來是誤會一場,若不是如初姑娘及時道明原委,怕是會釀成了大禍。”
美人落淚,本就易讓人動容,倒也不必特意表演。
墨不流聽到墨梨的一句住手,並未收劍,隻是站住不再向前。
墨梨拿過如初手裏的手帕擦去她額頭上的汙跡和臉頰上的淚珠兒,輕輕問道:“既然是誤會,便與我這一大早晨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至於鬧成這樣。”
如初施了一禮道:“回王妃,不過是下頭人亂嚼舌頭,便吵了起來,一點兒事,怎好叫王妃勞神,我下去定會好生管束懲戒。院子裏風寒重,王妃身子又弱,不如先回房休息。”
墨梨微笑看著如初,直看得如初垂下了眼不敢對視。
又想滑過去,當我是死的嗎?
我這都下了打殺令了,到頭來若隻是因為下人們間的口角,最後不了了之,那傳出去,怕是又添了樁惡名,惡名易添不易摘,日後無論做什麽都會立於下風。
難道,這就是純王的算盤?
“如初姑娘一向和煦,不願見到下人們挨打受罰。”墨梨笑著拍了拍如初的手背道,“但你看看,都已經鬧到這地步了,不分出個子醜寅卯來,怕是在純王殿下那邊也不好交待。我落下一個隨意打殺家奴的惡婦名倒還是其次,這事若是傳了出去,讓人看著笑話,會純王府裏沒規矩,連個下人都約束不住,隨隨便便就能在主子的院子裏打架生事。皇上又會怎麽看待殿下呢?家事都管不好,一團亂糟,憑什麽入朝為官參理國事?一屋不掃,又何以掃下?”
好啊,你要把我踩於道德的腳底,我也隻好上綱上線。你若是不計較自己被皇上和下人質疑能力,我的名聲又算得了什麽?反正已經站了風口浪尖,一點兒都不介意把事情鬧得再大些。
墨梨完,便斂了神色,繞過了如初,來到了眾人麵前,慢慢掃視了一遍,又道:“你們膽子夠大啊,我還在屋裏頭呢,就能鬧成這樣,當我是死的嗎?”墨梨頓了頓,眼裏寒光閃過,“還是,你們壓根兒就沒把我當成主子啊?”
墨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又換上了那副月牙眼可愛笑的表情,輕輕道:“那今,我就和你們一起確認一下身份,方便我們以後共事。日子長著呢,總是鬧誤會可不太好。”
這句話完,兩邊的人都開始慌亂緊張起來,不知道會麵對什麽,就算是隆國公府跟過來的下人們也是內心忐忑無比。這位墨梨姐自打嫁進了純王府,便不再按原來的套路出牌,誰都摸不準她的脈,知道她會幹出什麽事來。
受了刺激的女人,又是死過一次的,難免瘋魔了。
靜默那邊更是如此,他們本就不是很清楚墨梨的性子,墨梨這幾日做的事,又是雲遮霧障的讓人看不明白,剛才讓廝堵住門口,令隨身醫師持劍打殺,還口稱“死傷不計”,這哪裏像個柔弱的姐,倒是跟家裏的那位“閻王”像得很。
“撲通”、“撲通”幾聲,又有幾個跪倒在地。
“本王妃,現在冷得很,沒那麽多時間耗著。一邊兒給你們三句話的機會解釋下。茫茫,你先。”
茫茫聽墨梨叫她的名字,便從人群裏站了出來,麵對著靜默那邊,拿手指著:“回王妃,他們,編排您和墨先生。”
“噢?”墨梨聞言倒是有些意外,一轉念,卻似乎明白了,還真是夠陰毒。但墨梨以為會王爺,萬萬沒有想到是墨不流,怪不得他一副要把人都殺光的表情。
墨梨悠悠地問道:“都編排了些什麽?”
“王妃您和墨先生有私情。”茫茫憤憤地道。
果然。
可是,他那樣的人,為什麽會在乎這個?
也是,他是有些不正經,可並不是不正常,和王妃卷入桃色事件,莫前程,怕是性命也可能難保。
“好,那現在這種情況,你們也不用三句了,隻告訴我茫茫的是與不是就可以了。”墨梨走到靜默那一邊道,“誰來呢?”
墨梨走過來走過去,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眾人紛紛往後躲,這個問題誰敢回答?怎麽回答?
“那麽就你來回答吧?”墨梨看著靜默道。
“啊?我,我……”一直在往人群裏躲的靜默還是沒有躲過去,墨梨直接撥開眾人站到了她麵前,其他人迅速地空出霖方,單獨留兩人在院子中央。
靜默驚慌失措地咬著下唇,直直地看著如初。
“王妃,不知道是哪個愛嚼舌頭的,從哪聽來了些沒影兒的話,就亂傳了出來。別為著這點子事兒影響了王妃的心情,保重身子要緊,我扶您回屋裏暖和暖和。”如初著便上前來扶墨梨。
“不急,不急,馬上就完了哈。”墨梨笑著拍了拍如初的手,“我怎麽剛聽著就屬靜默喊得聲音最大?什麽蹄子,蕩婦的,一句都不帶重樣的。的,就是我吧?”
靜默嚇得咕咚一聲跪到地上,抱著如初的大腿哭喊道:“姐姐救我。”
如初咬了咬後槽牙,暗道:這個沒用的東西!便繃了臉,不話。
墨梨笑了笑:“靜默,到現在,你怕是還不清楚你現在的主子是誰吧?不過沒關係,你就跪在這裏,好好地想一想。”
墨梨完抽出了如初扶著的手臂,轉身回屋。
茫茫及時接過了墨梨的手,扶著墨梨往回走。
墨梨走到廊下停下了腳步,半回了身子看著那幫王府的下人道:“你們,一樣。”收回目光時,望了一眼墨不流,與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墨不流卻避開了,低了頭去收劍。原來,他的軟劍平時是收在腰帶裏的,握柄充當了腰飾,渾然一體,不是行家很難看出來。
“散了吧。”墨不流輕聲了句,原隆國公府的下人便自三三兩兩地散去,各忙各的了。
墨梨嘴已張開,剛想這句“散了吧“,沒想到卻被墨不流搶了先,便轉身進了屋,厭年和殘夜此時已經跑跟進來,伺候墨梨洗漱更衣。
“讓燭風把看門的人撤了,叫人暗暗地觀察,看是否有人偷偷溜走,如果有,便遠遠的跟了,別跟得太近,就算跟丟,也不要被發現。”墨梨對茫茫道。
茫茫聽了,趕緊跑出去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