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原來是你
“建廚房一事,其中有兩件拿給大家去做:第一,改造,就是建煙囪、搭灶台,以及配置各種必備的家具,讓房子變成可以使用的廚房和柴房;第二,日常采買,就是采買平時廚房裏需要用的柴米油鹽,蔬菜瓜果和雞鴨魚肉之類的物品。”
“改造的部分,可以名正言順地賺差價,賺多賺少憑你的本事;采買的負責人是每月二兩銀子的月俸。兩份差事全部競爭上崗,想試試的,一會兒可以到厭年那裏報名,三日後競選大會上,大家公平競爭。”
“競選改造的人需要拿出簡單的設計圖和預算報價,競選采買的人要給出一份兒采買計劃,比如首次采買各類物品的數量,日後每樣物品補充采買的間隔時間等。”
“競選大會是投票製,票數多的一方獲勝,平票的話加賽一輪兒,加賽題目保密。”
“另外,以後每日的巳時初刻都要準時來西花廳集合聽吩咐,遲到者罰十大板,半個月的月俸;無故不到者罰二十大板,一個月的月俸。”
一席話得墨梨口幹舌燥,一口氣喝了整整一盎的水,然後便回了臥墨池。
留下一屋的人麵麵相覷,但很快便有人反應了過來,擁到厭年麵前報名。
剛才見墨梨賞墨不流、燭風等人,王府眾人心內都羨慕不已,廝們更是懊惱得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大嘴巴,怎麽那麽貪睡呢?那可是一兩多銀子呢,兩個多月的月俸。
唉.……
不多時,厭年便過來回話兒,報名采買的有五人,分別是兩位嬤嬤和三個廝,報名改造的隻有一個人,是廝檀石。
人有點兒少了,而且一個丫鬟都沒櫻
但好在,那兩位嬤嬤在,先把這兩隻陳年老妖打發了也是好的。
分而治之,各個擊破。
那就一個一個來吧。
……
墨梨窩在臥墨池裏的睡榻上昏昏欲睡,茫茫和厭年靜靜地給墨梨捶著腿,忽然外麵急急來報,是朗嬸兒奉純王的命令過來為王妃請脈。
給我請脈?墨梨揉著眼睛,不知所以。
但純王派過來的人,總是不能拒之門外的,墨梨便抖擻了下精神,把人請了進來。
朗嬸兒一進來,墨梨便愣住了。
她的右臉下頜處和脖頸處各有一條紅豔豔的抓痕。
如此看來,朗嬸兒便是昨夜潛入牡丹亭的那個黑衣人。
這是暗的不行,來明的了?
純王想做什麽?
墨梨心內不禁有些緊張起來,麵兒上卻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朗照家的,給王妃請安。殿下昨日聞聽王妃體恤下人,為著下饒喪事操心勞力,著實感動。又聞聽王妃因此身體不適,心內頗為牽掛。雖知有墨先生在側,定無大礙,但為解心憂,還是吩咐老奴過來給王妃瞧瞧。殿下還,望王妃不要煩惱了才好。”朗嬸兒款款施了一禮道。
嗬,這還扮起了伉儷情深。
墨梨堆起了笑道:“哎喲,我這新婚六日還沒見過三麵兒的夫君,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閑來關切關切我這個王妃,也著實讓人感動,我怎麽會煩惱呢?歡喜還來不及呢。又素聞朗嬸兒醫術高超,早就想讓您給瞧瞧,一直沒得機會,王爺真是太體貼了。”
“朗嬸兒,請吧。”墨梨拉了袖子,將腕子露出了一截兒伸手等著朗嬸兒過來把脈。
誰知,那朗嬸兒卻了句“那老奴得罪了。”便徑直走向了墨梨。
得罪了?
墨梨聽得心裏一跳。
她要幹什麽?
朗嬸貼著墨梨的臉一寸一寸地仔細觀察起來,不時還拉拉捏捏。
“哎,你幹嘛呢?請脈就好好請脈,王妃的臉是你隨便可以碰的嗎?……”茫茫一看這情形就不幹了,皺著眉,板著臉,就要上來拉朗嬸兒,被墨梨一個手勢給製止了。
原來純王懷疑她是易容的。
墨梨在心裏嘿嘿兩聲壞笑。
看吧,敞開了看,你要是能看出來算我輸。
墨梨瞧著朗嬸兒的臉道:“哎喲,朗嬸兒這傷是怎麽弄的啊?可得用心敷藥,一個不心落下了疤,可就是白璧微瑕了。”
“噢,讓貓抓的,不妨事,已敷過了藥,沒兩日便會好了,多謝王妃關心。”朗嬸兒淺笑著道,波瀾不驚,麵不改色,依然仔細地察看著墨梨的臉,“冬末春初,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野貓兒野狗兒的也最是難熬,如今又出了雪災,逼得急了,便不管不顧躥進宅子裏找吃食,王妃也要心些,別受了驚擾才好。”
我呸!
你才是野貓呢!
墨梨暗罵了一句,大大翻了個白眼。
“多謝朗嬸兒提醒。那些家夥兒也是可憐見兒的,想它們不過是為了口吃食,若是不去招惹它們,它們又怎麽會主動傷人呢?怕是躲還躲不及。”墨梨也笑著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若犯我,能抓一是一下。
哼!
“王妃得是,王妃是貴人,那些貓兒狗兒的,哪敢在您麵前造次,是老奴多嘴了。”朗嬸欠了欠身道,“王妃這幾日身子大安了許多,這純王府或是正對了王妃,養饒很。”
“恩,百年修得同枕眠嘛,自然是有些緣故的。”墨梨笑著,“辛苦朗嬸兒了,快給賞。”
厭年早支好了銀子,不知道是她自己準備的,還是茫茫吩咐的,一聽墨梨發話,趕忙將銀子捧到了朗嬸兒麵前。
五兩銀子。
也不少了。
朗嬸兒謝了賞,告了退就要走,墨梨開口叫住了,去梳妝台上的首飾匣子裏拿出了那塊兒黑布,遞給了朗嬸兒。
“朗嬸兒,你東西掉了,我幫著收了起來,下次可要心著些。”墨梨笑著道。
朗嬸兒愣了一愣,旋即恢複如常,伸手把黑布接了過去,施了一禮道:“多謝王妃,老奴下次定當心著些。”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
太過分了吧?啊?
純王,你當老娘好欺負是不是?
想怎麽樣你直不行嗎?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光明正大些?……
夜光閣裏,純王在窗前負手而立,麵帶憂色地看著窗外的風雪。
朗嬸兒進來回話兒,純王這才回過了神。
“不是易容?你可看仔細了?”純王本來對自己的猜測極為篤信,得到這個答案自是極為疑惑不解。
她那換臉般效果的眼神,她那大變的性情,還有完全不同的行事風格,更重要的是,居然對用了多年的熏香產生不適,棄而不用.……
怎麽可能?
“我看仔細了。”朗嬸兒篤定地回道。
“而且,這幾日,王妃的身子,似是有好轉的跡象。”朗嬸兒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