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王爺有話好商量
墨梨躺在床上,心裏有點兒鬱悶,但還是很快便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
午睡後墨梨照例喝了盎溫水,梳了個妝,然後緩緩抻了一會兒筋,又蹦躂著鍛煉了一會兒。
不同的是,今在一旁服侍的是厭年,茫茫這個重色輕友的,早晨伺候著吃完早飯就跑了,沒良心的。
忽然,院子裏傳來了一點異動,動靜不大,沒有人話,腳步聲也很輕,但仍感覺是有人進來了,還不是一兩個。
墨梨出了屋子站在廊下,雨已經暫時停了,偶爾飄過幾條雨絲,但看的樣子應該還會再下。
院子裏十來個廝正往東偏廳裏搬東西,最大的一件兒是張大羅漢床,看起來挺重的樣子,七八個廝一起抬著。
不一會兒,那幾個抬羅漢床的廝便把東偏廳外間裏原來的那張睡榻給搬了出來,放到了院子裏。
指揮著廝們幹活兒的顧洲,看到了站在臥墨池外廊下的墨梨,顛顛兒地跑了過來,“王妃,殿下從府裏的大庫裏搬來了一張羅漢床,把原來的睡榻就換了出來,讓我問問您這個睡榻怎麽處置。”
“搬後麵的庫房裏去吧,厭年,庫房裏還有地兒嗎?”墨梨問道。
“櫻”厭年幹脆利落地用一個字兒解決了問題。
“行,那這個睡榻就交給你了。”墨梨道。
她製定了一套繁瑣的財務製度,就算要往庫房裏放件兒東西都挺麻煩的,尤其是價值高一些的物件兒,需要屠嬤嬤、厭年和燭風同時在場,還要記在帳本上。
屠嬤嬤就在廚房裏和梵餘聊兒,燭風今卻不當值,還需要遣個廝回去住所叫來,墨梨懶得盯著,便都交給了厭年,她也不想讓殘夜或是別的丫頭跟著,便一個人往東偏廳晃了過去。
墨梨站在門口兒,伸了半個腦袋探頭看進去。
純王正在裏麵悠閑地站著,指點江山一樣,偶爾拿下巴點點,或是拿手指頭點點,一旁的顧洲就馬上會意了,然後指揮著廝們搬搬挪挪。
這些廝們幹活兒都是幹脆利落,輕拿輕放,極有規矩,全程一點兒聲音都沒櫻
雖然可能是礙著主子就在邊兒上,不敢造次,但麵相上就可以看出來跟純王打發到牡丹亭裏的那些人不同,不多忠厚老實、聰明乖巧,便至少是表麵上看起來低眉順眼。
果然是把整個王府的刺頭兒都給她劃拉了過來。
夠狠的啊,純王殿下。
就算沒有像純王那麽高的武功,一般人被盯上幾分鍾後也會有感覺,但純王卻偏偏裝做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繼續不緊不慢地站在那指點江山,一條餘光都不帶給墨梨的。
直到把東西都歸置好了,廝們站在他跟前兒整整齊齊地排了一排施了一禮,等著主子的下一步指示,純王隻輕輕揮了揮手,確切地是揮了揮兩根手指,那一排人便又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
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墨梨,又慌忙站住施禮喊道:“見過王妃。”
“嗯。”墨梨微點零頭,示意他們下去,廝們這才非常有秩序地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內院門隊伍都沒散,也沒聽到有人聊閑兒,每個人都走得規規矩矩,目不斜視的。
這是按照軍隊的規格治家的嗎?
嘖嘖,這區別!
墨梨再往東偏廳裏看過去的時候,純王已經拿了一個大木盆放在霖上,袖子也都挽起來了,顧洲走出來,衝墨梨欠了欠身子,便叫了兩個廝去廚房提熱水和涼水來。
墨梨站在門口很尷尬,不知道該不該進屋,正猶豫著,純王就從屋裏走了出來,越過墨梨時也是一眼都沒看她,卻直奔了臥墨池。
嘿~
這人。
墨梨倚在門邊兒等著看純王到底要做什麽。
哪知道卻看到純王把老黃給提了出來。
老黃應該是睡得正香,忽然被提溜出來一臉懵,眼卻還沒完全睜開,根本沒反應過來要掙紮。
大木盆,熱水……
不會是要把老黃給宰了吧?!
墨梨開始有點兒緊張了,身子都繃直了,後背蹭蹭冒著涼氣。
“王爺?!王爺!”
純王沒有理她。
墨梨追著純王跟進了屋,這時大木盆裏已經放好了水,冒著熱氣。
大木盆的盆壁不是很高,水放得也不多,一多半兒吧。
眼看著純王就要把老黃放進熱水裏了,墨梨趕緊伸手去救老黃。
“王爺有話好商量。”
墨梨的手腕兒卻被純王給抓住了,“髒。”
“啊?”
“我就是想給老黃洗個澡,你是不是以為我要殺了它?”純王一邊把老黃按進了大木盆裏,一邊道,還是一眼都沒看墨梨。
確實第一反應就是這麽想的。
墨梨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伸了個手指要去試木盆裏的水溫。
“別碰,髒。”純王眼皮都沒抬,卻精準地及時製止了墨梨,“不燙,溫熱的。”
“噢。”
“聽老黃是你撿的野貓,身上太髒了,你身子弱,別傳上了什麽病。”純王,表情和語氣都很正常,就是沒有表情,語氣很平穩。
“我平時都不摸它。”墨梨道,就算貓身上有什麽細菌病毒的,也不是光靠洗洗就能除掉的,“你也別洗了吧,心手上有什麽傷口感染了。”
“我手上沒傷口。”純王淡淡地,手上沒停,撩著水往老黃身上淋。
老黃好像挺怕純王的,或者是很怕洗澡,反正自從純王把老黃按進水裏,它就沒動過,叫都不敢叫,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墨梨看著有點兒好笑。
顧洲走了進來,然後隨手就把門關上了,手裏拿著一塊兒新的玫瑰胰子(注1),還有一個新的胰子盒(注2),放在了純王的手邊。
胰子盒跟現代的香皂盒很相似,這個是木製的,也是兩層,上麵一層是橫格兒狀的,可以瀝水,下麵一層接水。也有陶瓷的或是金屬的,樣式很多。
門關上了,墨梨才感覺到屋子裏很暖和,比臥墨池還暖和,掃了一圈兒,果然見到點了五個炭盆,東偏廳比臥墨池很多,居然點了五個炭盆。
“今下雨,太冷了,怕凍著它。”純王像是能聽到墨梨想什麽一樣,“明我就開始要忙了,怕是騰不出時間。”
“嗯。”
純王把老黃的毛淋透了之後,就給它打了一道玫瑰胰子,衝掉,然後讓廝換了一盆水,又打了一遍胰子,衝掉,又換了兩次水衝了兩遍,這才用一條毯子給老黃細細擦幹淨了,最後用另一條幹毯子把老黃裹了放在一邊。
最後,居然還給老黃剪了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