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悄摸摸地追了出去
靜默沒有請安也沒有施禮,而且的話,無論是內容還是語氣,都不是一個家奴對主子應有的樣子。
墨梨沒有生氣,很平靜地看著靜默,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把靜默盯得直發毛。
就在墨梨打算再盯上兩分鍾,讓靜默的心理防線徹底垮塌,忽然,墨梨卻感覺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蹭到腳邊,低頭一看,是老黃,墨梨心裏便是一驚!
老黃跟過來了,明純王也就在附近了。
但奇怪的是,站在她對麵的靜默,表情上除了讓自己看得有點兒慌了神兒,並沒有什麽異常,如果純王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靜默怕是早就嚇得跪在地上了吧。
墨梨蹲下身趁著抱老黃的空當,從餘光中往身後瞄了兩眼,果然沒見到純王,但就在她把老黃抱起來的一瞬間,瞥見了假山出入口一側的下角凹進去的一塊兒露著一個腳後跟,和一段白色的中褲。
純王居然沒有穿鞋就跑出來了!
怪不得當時在通道裏聽著腳步聲那麽奇怪呢,沒穿鞋還能走出她都能聽出來的聲音,純王怕是故意的吧?!
墨梨沒有敢多做停留,就把老黃抱了起來。
老黃從來沒有被墨梨抱過,有點兒受寵若驚。
“老黃,爪子收好了啊,不要亂抓,不許抓破了我的衣服!尤其是不許抓我的手和胳膊!”墨梨兩隻手掐在老黃前腿的下麵,威脅著。
老黃的後腿沒有著力點,身子被抻得老長,看起來有點兒難受跟害怕,可老黃還是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乖乖地“喵”了兩聲,答應著墨梨,一動都不敢動。
墨梨趕緊把老黃放進懷裏,一手攬著它,一手托著它的屁股,這下老黃好像才舒服些,眼睛沒有那麽驚恐了,但四隻爪子卻依然一動都不敢動,像是失去知覺了一樣,自然垂著。
純王不知為何沒有現身,但墨梨必須先把眼前的靜默給擺平了。
“靜默,你來聽雪軒做什麽,我很清楚。”墨梨看著靜默笑著,靜默的臉有些僵硬,看得出她心裏其實挺發虛的。
“你以為,爬上了王爺的床,就萬事大吉了嗎?!即便你爬了上去,也不過是個通房丫頭,還不是被我這個王妃捏在手心裏?!”墨梨笑著道,輕輕從鼻孔裏飄出一個“哼”來,“更何況,我覺得十有八九你爬不上那張床。”
靜默聽了臉色變了變,假山裏的純王臉色鐵青,翻了個白眼兒。
“眼下,已經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你心裏應該清楚,王爺並不會搭救你。留在牡丹亭,你不高興,我看著心裏也發堵,與其回去繼續受罪,不如擇個婿嫁出去,我給你除了奴籍,恢複你平民的身份,還會為你備上一份嫁妝。此生雖不會大富大貴,但卻也不用再為奴為婢,看人臉色。”墨梨著,抬頭看著燦爛的星空,,“不用戰戰兢兢,不用思前想後,簡簡單單的,雖然也難免會有難處,但至少,自在吧。”
靜默沒有接話,像是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假山裏的純王卻差點兒衝了出來,聽著純王妃這口氣滿是羨慕嘛!你怎麽就戰戰兢兢了?怎麽就不自在了?!什麽不敢幹啊!動不動就對他又打又罵的,當然了,打是真打,罵得卻挺委婉,但字字都似剜心,連一夢都敢硬闖了!你還戰戰兢兢了!你還不自在了!
氣死了!
“你考慮考慮吧,明下午到臥墨池回話,晡時(下午15點——17點),等你一個時辰,過時不候!”墨梨著,便抱著老黃輕飄飄地越過了靜默,出了偏門。
見墨梨出了偏門,純王終於鬆開了捂著南荊嘴的手。
南荊此時已經滿臉通紅了,他從八歲起就已經跟著純王了,純王從就走高冷範兒,南荊也是個比較悶的人,這次是十一年來兩個人站得最近的一次,幾乎是貼在了一起,而且還貼著站了挺長時間。
南荊感覺又別扭又赧然,站在那兒愣愣地看著純王。
純王直接給像個新過門兒的媳婦一樣的南荊翻了個白眼。
南荊看得更是發了愣,純王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時時刻刻都是一本正經,緊繃著的感覺,即使是在他們這些親信麵前,也是一樣,情緒和表情都很少,就是在柔妃麵前偶爾會流露出一半點兒柔情來。
雖然這些純王做了很多破荒的事兒,讓人匪夷所思,甚至感覺有點兒荒唐,但南荊卻覺得純王放鬆了許多,也柔軟了許多,像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人了。
“回屋養你的傷去!”純王丟下一句話便走出了假山,直接把呆立在院子裏做著思想鬥爭的靜默給嚇跪了,嘴唇哆嗦著卻一點兒聲兒都沒擠出來。
純王看都沒看跪在地上一臉煞白的靜默,直接甩出來一句,“王妃的話你聽清楚了,就回去好好想想,我可以當沒在聽雪軒見過你。”
純王完便要追墨梨而去,頓了頓,便把手裏提著的劍拋給了跟上來的顧洲,然後才掠步出了偏門。
顧洲拎著雪見追了幾步,想提醒純王沒有穿鞋,但又想想覺得還是算了,那雙鞋落在了密室裏,沒人敢私自進去拿,再回房去拿雙新的,時間上也不允許,等鞋拿來了,王妃早就跑得沒影兒了,殿下還當誰的護花使者去?!
顧洲往回走的時候看到靜默還跪在院子裏發怔,便道:“你怎麽還杵在這兒?快回去吧,若是殿下回來再看到你,怕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靜默這才回過些神兒來,她知道顧洲得沒錯兒,不衝剛才純王的話,若是叫純王再在聽雪軒看見她一回,她就完了。
想著便趕緊嘰裏咕嚕地爬了起來,衝著顧洲和南荊福了一福,然後踉蹌著奔出了門。
見靜默走遠了,兩個過來報信兒的暗衛這時從暗處閃了出來,遠遠地站著,等著顧洲給個指示,本來他們是等著跟純王匯報的,純王卻突然跑了,他們都傻了。
“回去該幹什麽幹什麽吧。”顧洲道,“明兒一早再過來跟殿下回稟。”
兩個暗衛施了一禮便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南荊臉上的紅暈在冷風中已經消下去了大半,卻又惶恐不安起來。
顧洲反而感覺心情還不錯,看了一眼南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不用擔心!”
“那個女人可是私闖了一夢,一夢!咱倆都沒進去過呢!”南荊不放心地又瞥了一眼偏門,“成這麽作,會不會……”
“你放心!”顧洲笑著拿木栓鎖上了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