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時間
“麻煩顧內使和茫茫姑娘把飯菜放到那邊的偏廳裏吧。”墨不流對顧洲和茫茫了一句,指了指侍衛駐紮地相對一側的偏廳,然後又對純王和墨梨,“我和朗嬸兒跟殿下和王妃回稟一下目前的醫治情況。”
純王點點頭拉著墨梨進了洗塵閣大廳。
一進大廳便覺臭氣撲鼻,比溷藩[hùnfān]裏的味道更為層次豐富。
墨梨和純王都不由自主地拿衣袖遮住了口鼻,皺著眉用眼神朝著墨不流和朗嬸兒詢問。
朗嬸兒施禮後忙遞上兩塊兒麵巾,純王接過麵巾卻拉著墨梨出了大廳,“你去偏廳坐著歇會兒吧,剛走了那麽遠的路,別累著了。”
墨梨知道純王是怕她受不了大廳裏的味道,但那味道卻根本擋不住她的好奇心,跟著外科老媽中醫老爸被放養長大的野孩子什麽沒見過,這才哪兒到哪兒。
“不用了,我無礙的。”墨梨著便從純王的手裏拿過了一條麵巾徑自係好,見墨梨堅持,純王便也不再勸阻,也拿麵巾遮了口鼻,與墨梨一道又回了大廳。
在墨不流和朗嬸兒的指引下,墨梨和純王看到了大廳左側放著的一排便桶,一共是九個,純王拉住了墨梨,用眼神詢問,墨梨搖了搖頭,示意純王沒事,純王皺著眉頭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拉著墨梨隨兩人走了過去。
純王隻掃了一眼,便用手捂住了墨梨的眼睛,要把她往外帶,墨梨拉了純王的手臂止住了他的動作,安撫地拍了拍他,純王歎了口氣,隻得作罷,衝顧洲使了個眼色,站在門口捂著鼻子的顧洲忙施禮出了大廳,去倒溫水拿蜜餞,以防墨梨嘔吐。
“我和墨先生商量後,開了下瘀血湯(注1)的方子,為被貓抓贍人袪除血毒。”朗嬸兒著遞上了一張紙,墨梨湊過去看了一眼,上麵隻寫了幾味藥,有大黃、桃仁、地鱉蟲、蜂蜜和蟬蛻。
難道就憑這幾味藥便可以治療狂犬病?!
墨梨腦子裏閃出了一串問號。
“此藥以老酒一碗,煎七分,連渣服之,如不能飲酒者,則兌一半水服之。空腹服此藥後,別設便桶一隻,以驗大便,大便如有惡物如魚腸、豬肝色,便如蘇木汁者,如此數次後,大便如常,則無患恐水症之虞。”朗嬸兒繼續道,然後指了指那九個便桶,“九人都已經喝過一次藥,並排便一次,每饒抓傷處墨先生也都一一清洗上了藥。”
“這是第一次排便的情況。”墨梨和純王都朝便桶看過去,那些大便的顏色果然異常,紅紅白白的。
純王點零頭,便要拉著墨梨退出大廳。
墨梨伸手指了指樓上,純王看著墨梨歎了口氣,卻也依了,攜著墨梨跟著墨不流和朗嬸兒上了二樓。
第一間房裏的,就是墨梨從隆國公府帶來的一個三等丫鬟,一萍。
墨梨對一萍印象不錯,性子安靜,幹活兒踏實,也有眼力見兒。
唉……但願她真的能好起來吧。
“快起來吧,身子還弱著,就不要多禮了。。”墨梨道,顧洲和墨不流、朗嬸兒分別站在墨梨、純王和一萍之間的左右兩側,純王也站前了半步,把墨梨護在身側。
一萍站了起來,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身子太弱,晃了一晃,臉色也不大好,還有淚痕未幹。
“一萍,不要緊張,相信墨先生和朗嬸兒的醫術。按照要求好好服藥,一定會沒事的。”墨梨柔聲安慰道,“等把血毒袪除了,便可以吃飯了,到時我來給你們送飯,讓瀟大廚做些好吃的。”
“是,多謝王妃惦念。”淚水在一萍的眼裏打著轉兒,著又要施禮,被墨梨製止了,“好了,快去休息吧,我和王爺就不打擾了。”
墨梨和純王一間一間地走過,看望了每一個被貓抓贍仆從,眾人皆是感激,心裏頓時有了主心骨兒,踏實了許多。
“我想學功夫。”墨梨趁純王在一旁與朗嬸兒交待什麽的時候,對墨不流,“有沒有什麽武器是比較適合我的?學劍好,還是學刀好?”
“都不適合你。”還未等墨不流答話,背後卻傳來了純王的聲音,“要學什麽跟我便是,我是不會功夫嗎?還是王妃嫌棄本王武藝太低?”
墨不流忍著笑,對純王施了一禮,趕緊徒了一旁。
純王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開始變得非常愛吃醋,尤其是對墨不流,當初是他手下為了打擊墨梨而給她和墨不流造的謠,結果純王自己卻被暗示得深信不疑了。
但,也或許是第六感吧。
“臣妾哪裏敢嫌棄王爺,是怕王爺公務繁忙,沒有時間。”墨梨見純王吃醋感覺好笑,心裏也很受用。
“有,我有時間。”純王拉著墨梨就走,不想再在洗塵閣裏待著,在整整兩隊侍衛麵前卿卿我我的,純王不是很習慣。剛才在院子裏親親,那幫崽子就悄悄趴在窗戶邊偷看,害得他都不能專心。
真是皮癢了!
墨梨被純王一路拖著,隻得跟在他後麵顛顛跑,“慢點兒,我要摔著了。”
純王聽了,這才從急奔中停了下來,驀然便轉過了身,墨梨沒有及時刹住腳,跟純王撞了個滿懷,純王卻把墨梨推了起來,看著墨梨:“以後有任何事,都要在第一時間找我!因為我是你的夫君。”
“好的,夫君。”墨梨乖乖地道。
純王聽完愣了愣,墨梨極少這麽配合,他們兩個的關係又總是好好壞壞的不穩定,好起來的時候甜如蜜,互相猜疑的時候卻又覺得兩個人間像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主要是墨梨,從來沒有把心交出來過,這些都讓純王覺得墨梨的是反話,一定還有什麽能氣死他的話跟在後麵。
所以他沒有做反應,支起耳朵繼續聽著。
“那我適合什麽武器?”哪知墨梨卻問了句很正常的話,這倒讓純王怔了怔,半晌才道:“飛蝗石。你扔東西扔得準,這個適合你,又不鋒利,不會傷著自己。”
墨梨聽了,側頭看看了並排而走的純王,純王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漏嘴了,間接承認了自己一直監視著墨梨,對她手上的功夫一清二楚,想要解釋已經來不及了,也實在沒法圓回去,隻能沉默著,拉著墨梨的手卻又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