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4 就那麽去,就那麽回,就那麽假裝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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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回到了望海樓,一進張晨的辦公室,二貨就興奮地叫道:“指導員,就剩你了,就剩你個逼養的沒有去了,你問問記者,那地方好不好?”
“好,前所未有的體驗。”劉立杆叫道,他看到張晨看著他,認真地說:“真的,你想象不出來,以前我都不知道這事,還有那麽多的花招,所有的業餘選手,和她們專業選手都不能比。”
“是不是,所以我懶得找女朋友,燈一關,都是呆b,什麽都要你教她,逼養的,麻煩死了!”二貨得意地說。
“還有這個,指導員,可惜我沒有看到,逼養的。”二貨用手狠狠地拍著小武的肩膀,大聲叫道:“那老板可被嚇到了,他和我說,這樣,就這樣,逼養的一個勾拳,一個直拳,就把他們的保鏢幹翻了,保鏢唉,逼養的。”
二貨邊說,就邊比劃著。
“是不是,我說他一個能打三個,沒說錯吧?”劉立杆和二貨說。
“沒錯沒錯,我信了,逼養的!”二貨叫道。
張晨問小武:“怎麽了?”
小武說沒事,我在下麵等杆子哥和貨哥……
“等等,等等。”二貨叫道,“這個好,這個好,貨哥,哈哈,聽上去是不是很威風?”
“確實,你都可以去混上海灘了。”劉立杆說。
“是不是,哈哈,我以後就讓下麵那些人,都叫我貨哥。”
張晨看著小武,小武繼續說:“我在下麵等,他們不讓我坐在那裏,起了一點小衝突。”
張晨點了點頭:“還是小心一點,畢竟初來乍到,而且,做那種生意的人,都是黑白兩道通吃的。”
小武說好,我明白了。
“怕什麽,逼養的,我們也黑白兩道通吃。”
二貨叫著,腰裏的bb機響了,他看了一下,聲音霎時輕了下來,和張晨說:“譚叔找我,我要先回去了。”
張晨笑道:“快去吧,你的白道找你了,不快點,小心被打骨折。”
二貨嘿嘿笑著。
他走到門口,又走了回來,站在劉立杆麵前,認真地問:“你現在還難不難過?”
劉立杆搖了搖頭:“不難過了。”
“你是不是覺得踹得好?”
“對,踹得好。”
“我就和你說了,漂亮的妞有的是,你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女人都這樣,你寵著她,她就翹上了天,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不理她,逼養的,她反過來搖尾巴了。”
劉立杆和張晨都在笑,二貨看了看張晨,又罵道,你也一樣,那個拔豬草的醜八怪,早點可以扔了。
張晨一愣,什麽拔豬草的醜八怪?然後醒悟過來,他這說的是金莉莉,自己那天騙他,說金莉莉是自己從小一起砍柴和拔豬草的青梅竹馬。
二貨拿起桌上的熱水壺,和他們說:“逼養的,我和你們說,男人這一輩子,隻有這麽一熱水壺的,一定要灑對了地方。”
張晨、劉立杆和小武,三個人笑彎了腰,劉立杆叫道:“謝謝貨哥開導。”
二貨得意地說,還是那句話,要是難過,就扣我,我帶你去看遍海城的風景。
劉立杆說好好。
二貨這才揚長而去。
二貨一走,辦公室裏的三個人,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都沉默了,辦公室裏,死一般的安靜,隻聽到外麵攪拌機咣當咣當的聲音,和卷揚機不停地,嗚嗚嗚嗚的啟動聲。
今天工地上現澆樓頂,這個活,不能中斷,隻能一口氣連續不斷地把整個樓頂都澆完,他們紮好鋼筋,支撐固定好模板後,特意了解了天氣預報,知道海城這四五天都是晴天。
這個活,從今天淩晨就開始了,一直要幹到明天上午。
張晨站了起來,和劉立杆、小武說,我去樓上看看,你們等我,我們一起去義林家。
“你去義林家幹嘛?”劉立杆奇道。
“吃空心菜。”張晨罵道,“我他媽的晚飯隻吃了一半,跑回來一趟,再跑過去,你們都不在了。”
“好,我剛剛大戰了三百回合,也餓了。”劉立杆說,但張晨和小武都聽出來了,他的聲音裏,有一種明顯的虛張聲勢,和故意裝出來的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張晨走出門外,門外亮如白晝,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一台攪拌機不夠,昨天張晨從覃總他們市一建,又借了兩台,三台機器一起工作,就像三台巨獸,不斷地吞噬著水泥、河沙和石子,工地的大門,源源不斷地有大卡車,運來補充的物料。
他們門前的這塊場地,雖然已不算小,但要所有的物料都先備齊,還是堆放不下,所以要不斷地補充。
張晨到了樓頂,隊長看到張晨,走了過來,張晨問他怎麽樣,隊長說沒問題,可以按時完成,張晨說好。
“對了,食堂那邊,你通知了?”張晨問。
“和他們說了。”隊長說。
望海樓的職工食堂,本來半夜就做夜宵,酒店的保安和服務員要吃,隻是沒有那麽多人,自己這裏,今天一下子多出了幾十個幹通宵的,不通知他們,到時隻怕連湯都喝不上。
“我出去一會,辦公室的門開著,有事情扣我。”張晨和隊長說,隊長說好。
三個人連房間也沒有回,直接就去了那個排檔,老板看到他們很熱情,不用吩咐,他都知道他們要點什麽,老板問張晨,老樣子?
張晨點了點頭,和他說,老樣子。
三個人坐了下來,小武不怎麽會喝,劉立杆和張晨也沒有勸他,張晨今天工地上在加班,可能隨時有事情要處理,也不能多喝,劉立杆隻能一個人自斟自飲,喝到後來,反過來要張晨和小武,不斷地勸他少喝一點。
三個人在一起,聊起的話題,自然還是團裏的事情,張晨和小武,都有意避開譚淑珍和馮老貴,但劇團就那麽些人,聊劇團的事,怎麽可能避開這兩個人,大家都聊得很不自在,到後來沒有辦法,硬逼著小武,幹脆說起自己帶著其他幾個武生,在永城的一次次戰績。
張晨和劉立杆,第一次發現小武原來這麽能說,在劇團,他可一直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兩個人聽他聊著這些,也大感興趣,這些事對他們來說,都很新鮮,但他故事裏的那些地點和人物,都是他們熟悉的,他們聽著,宛如就回到了永城。
雖然那是一個,和他們所認知的不一樣的永城,地下的永城,但他們聽著,反倒覺得永城變得更豐富和立體了,劉立杆不斷地說,太好了,這一段,小武,我以後一定要寫進書裏,張晨也覺得,自己都可以畫一幅永城地下長卷了。
誰能想象得到,即使是在永城那麽一個封閉、溫吞的小山城裏,其實也是每時每刻的腥風血雨和暗藏殺機。
張晨一邊吃,一邊偷偷注意著劉立杆,他發現他除了酒喝得有點悶,有點猛,其他的一如平日,不禁暗暗鬆了口氣,看樣子對他來說,最難以承受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他們一直吃到了十二點多鍾,才回房間,隔壁的建強和佳佳、雯雯和倩倩都沒有回來,三個人進了房間,分別在兩張床上坐下,劉立杆坐在自己的床上,張晨和小武坐在他的對麵。
“杆子,沒事了吧?”張晨問。
劉立杆看了看他,笑道:“沒事啊,我有什麽事,你是說譚淑珍?放心吧,你不提我都已經把她給忘了,你們和二貨說的都沒錯,女人多的是,有什麽了不起的,張晨,我和你說,我也是今天去了,才體會到,什麽叫不一樣的感受,你們也該去試試,哈哈哈哈……”
劉立杆大笑起來,他笑著笑著突然就變成了嚎啕大哭,張晨和小武都手足無措,劉立杆哭道:
“張晨,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女人確實是有的是,但譚淑珍,隻有那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