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0 各方都來支援
艮山河全長七點二公裏,無論是鋪設管道還是清淤和砌石磡的工作,都工程量巨大。
老譚和漢高祖劉邦,把整個工程,分為幾個階段進行,從環城北路開始,第一步先把艮山河連接江南運河的涵管封了,下遊水壩那裏,四台大功率水泵日夜不停地排水,降低整個艮山河的水位。
兩岸的汙水管同時往下鋪設,以一千米一個節點,第一個一千米鋪設好,把兩岸的汙水截流後,艮山河上,就開始用鋼管和沙包斷流,斷流之後,還是用大功率的水泵把水從裏麵往外麵排,這一千米的河底裸露出來,裏麵都是經年累月的垃圾、腐草和淤泥。
那時的施工設備還比較落後,清淤施工,沒有更多的辦法,那就是靠人挑肩扛,把垃圾和淤泥一擔擔、一簸箕一簸箕地從河道裏往外麵挑,一部分堆積在兩邊岸上的空地上,這個以後兩岸綠化的時候需要用到,更多的,是一翻鬥車一翻鬥車地往外麵清運。
清淤的工程量太大,需要的人力太多,好在市總工會和團市委及時開展了“愛我杭城,為整治艮山河做貢獻”的活動,機關企事業單位的幹部職工,和中學、大學的學生都被動員起來,集體參加清淤工作。
省軍區和駐杭部隊,也開展了軍民共建活動,出動部隊和預備役官兵,支援清淤工作。
來報名參加義務勞動的單位和人員實在太多,老譚每天都要在一張表上,排好人員後再提前一天通知他們,從幾點到幾點,一般每支隊伍到工地,加上中間吃飯的時間,一幹就是十二個小時。
整個清淤工作為了搶天晴的時間,二十四小時進行,老譚和漢高祖劉邦,最喜歡深夜的時候,站在河岸上,看著一千米長的工地上,無數的小太陽把工地照得如同白晝,工地上彩旗飄揚,最多的時候,上萬人排成一列列長隊,肩上挑著擔子,沿著一條條的斜坡上下。
上去的時候,每個人的肩上都是一擔淤泥,下來的時候,肩上是兩隻空簸箕,人也顯得輕鬆了,腳步比上去的時候輕快,但節奏卻加快很多,有人甚至小跑起來。
因為很多部隊、學校和機關企事業單位,都在現場進行勞動競賽,挑一擔,可以領到一張票,最後以票的多少定輸贏。
連杭城的書記和市長,都帶著市委市政府機關的幹部,打著赤腳,挽起褲管,挑起簸箕,來參加義務勞動。
艮山河的石磡,和別處不一樣,因為要恢複米市河的曆史原貌,所以石磡的磡體是青石條,最上麵是青石板,靠近環城北路,原來的菜地裏,幾十個石匠,每天都在叮叮當當,用鑿子鑿著一塊塊青石,鑿出石條和青石板。
還有石匠,在鑿著青石的雕花欄杆,這個可是手藝活,不是誰都能幹的,他們要提前一塊塊準備起來。
兩邊的工棚裏炊煙嫋嫋,一百多個廚房師父和幫工,在做著工人和來參加義務勞動的人員的早中晚飯和夜宵,劉立杆把張晨三堡工廠員工食堂的司務長老傅,借了過來,負責這裏的幾個臨時食堂。
老傅整天兩眼充滿血絲,看到張晨、劉立杆或者老譚,嘴裏就不停地念叨,吃不消吃不消,這麽多的人吃飯,怎麽吃得消弄,但他還是幹得兢兢業業,沒有一頓飯被耽誤。
雖然工地上惡臭撲鼻,但一到開飯的時間,大家捧著一次性飯盒站在那裏,照樣吃得津津有味。
臨時的工棚裏,還有醫療站,這也是各家醫院派過來增援的,以防止有人不小心,被紮破了腳,可以馬上進行消毒治療。
在河底的淤泥裏走,穿著任何鞋子都是走不動的,必須打著赤腳,而河道裏,什麽垃圾都有,雖然即使玻璃和鐵皮,在淤泥裏,也不那麽鋒利了,但每天受傷的人還是有。
河邊的工棚裏,光竹編的簸箕,老譚就訂了二十萬副,漢高祖劉邦都看呆了,老譚和他說,我保證這些還不夠,這個項目完成,所有的簸箕都會被挑爛,還不夠。
每一支來的隊伍,都要過來領簸箕,走的時候,再把簸箕還回來,還回來的簸箕,需要馬上用水衝洗幹淨,不然淤泥幹結在簸箕上,簸箕就會變得很重,加上這中間,還有人簸箕挑壞了,就要來換,光這個地方,管理和衝洗簸箕的,就要好幾個人。
公司裏人手緊張,劉立杆把雯雯和倩倩也派了過來,倩倩還好一些,每天就是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地幹活,雯雯一天到晚發牢騷,說每天在這屎一樣的地方呆著,人都要變成屎了。
雯雯的牢騷被老譚聽到,老譚就瞪她一眼,罵道,你從小到大,每天吃的菜都是屎澆出來的,你就是吃屎長大的,不吃屎,你還長不了這麽好看
“譚叔譚叔,你又誇我好看了”
雯雯嘻嘻笑著,不知道為什麽,雯雯在公司張牙舞爪,但就是有點怵老譚,她覺得老譚就像孫悟空,自己就像白骨精,一看到他,就現原形了,但雯雯,又特別喜歡和老譚鬥嘴。
“我誇你好看我是誇你吃屎”老譚罵道。
“我不管,反正你誇我了。”雯雯繼續嬉笑著,老譚隻能搖頭。
老譚指著遠處幾個女的說,看到沒有,人家電視台的播音員都來義務勞動了,人家都沒有你這樣,牢騷怪話一大堆,那書記和市長,都打著赤腳下去挑泥,你在這裏管管簸箕,這麽輕鬆的活,還這麽囉嗦,再讓我聽到,我就讓你去這屎一樣的地方挑屎。
雯雯扁扁嘴,不響了。
漢高祖劉邦,站在河岸上,常常一看就看呆了,看著漢高祖劉邦一臉懵逼,老譚得意地笑道,見識了吧
“見識什麽”漢高祖劉邦問。
老譚說,群眾發動動員起來的時候,力量是無窮的,當年在淮海戰役你們為什麽會被打敗,我們為什麽會勝利靠的就是人民群眾的雙腳和獨輪車的車輪滾滾,把各種物資源源不斷運向前方,讓你們的美式卡車都相形見絀。
漢高祖劉邦搖了搖頭,說:“在我們台灣,沒有義務勞動這個詞,共軍,你說這些人來義務勞動,圖的什麽”
老譚笑道:“不理解了吧不理解就對了,要是你理解了,這**就不會敗給共軍了。”
這一千米的河道清淤結束,兩岸的排汙管差不多又鋪設出去了一千多米,下一個一千米的河道又被截流,水被抽幹,人挑肩扛的大軍移到了下一個一千米。
這一段清淤完成的一千米,幾十名建築工人馬上進入,開始砌兩岸的石磡,原來的石磡年代太久了,都必須全部先拆除,再重新開始砌,砌石磡的工作,也是二十四小時進行,都是為了在雨季來臨之前,盡可能地多完成一些工程量。
隻有這樣,才能確保今年能夠把整條河的清淤和砌磡工作,全部完成。
河道裏的工作在進行的同時,河兩岸拆除建築、平整土地的工作也同步在進行。
蔡小姐和劉立杆商量,她說劉先生,千萬不要整條河的整治和周邊公園景點的建設都完成了,因為我們的房地產項目,把河兩岸還是變成一個大工地,市民連去河邊都去不了。
要達到這個目標,所有的土方工程,就必須在河道整治工程完成的時候也已經結束,所有的房子,至少要到正負零以上,他們這個,本來就是一個整體的項目,最好艮山河整治工程結束時,有很大一部分的房子已土建完工。
房產項目和河道整治工程同時進行,原來的預算十億就不夠了,蔡小姐說沒有關係劉先生,資金不會成為問題的,何況,房產項目越早開工,我們的資金回籠時間也會越早,這對我們來說,是很劃算的。
蔡小姐另外安排了三億資金,作為股東借款的形式,轉了過來。
這樣,在河道整治開工的同時,房地產項目的詳勘已經開始進行,傑森和雅克他們兩家設計公司,不是分別派一個團隊,而是兩家公司所有的設計人員和一半的行政人員,都來到了杭城,把附近的一家艮山賓館,整個包了下來。
真正的是邊設計邊施工,在河道清淤工作開始進行的同時,剛剛已經平整好的土地上,重新塵土飛揚,一些高層建築的土方,開始開挖。
與此同時,劉立杆的“錦繡錢塘”也開工了。
劉立杆每天從艮山河的工地,再到“錦繡錢塘”的工地,都有一種錯亂的感覺,他覺得這個工地,怎麽就給人一種小孩在過家家的感覺,以往工地上卷揚機和攪拌機轟隆轟隆,會帶給他的那種豪邁的感覺,怎麽沒有了
後來,他調整了秩序,每天再去,他就先到“錦繡錢塘”,再去艮山河,一到艮山河工地,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頓時亢奮起來,有好幾次,看著看著,自己就忍不住,脫了鞋子,挽起褲管,也下去挑起了爛泥。
碰到這個時候,老譚就會和雯雯倩倩說:“看到沒有,這老板就是要開得了奔馳,也挑得了淤泥,你們學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