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8章 今天沒有來
向南到了辦公室,趁著現在還沒有人來,趕緊就給張向北打電話,昨天晚上,向南臨睡之前和張向北視頻的時候,張向北和小武在貴州的安順吃宵夜。
兩個人坐在一個大排檔,中間是一個很大的,就像是早餐店煎包子和鍋貼的平底鍋,下麵是炭爐,鍋子裏熱氣騰騰的。
向南叫道:“神經病啊,這麽熱的天氣,你們圍著鍋子吃,也不怕熱死,不怕被烤成蔥煎包子和鍋貼。”
張向北和向南說,這叫烙鍋,烙餅的烙,牛肉、基圍蝦、雞肉和蔬菜,什麽都放在這一個鍋裏,像烙餅那樣烙,太好吃了。
張向北饞她,這可不是普通的平底鍋,看到沒有,這個鍋中間鼓起來,四周凹下去的,這樣,油就都往邊上流了,菜就不會那麽油,還有這個,對對,是豆腐,石屏豆腐,這豆腐有點臭,像臭豆腐,但比臭豆腐嫩。裏麵不是塊,而是豆漿,一口一個,就這樣,外脆裏嫩。
“來來,給你也嚐嚐。”
張向北夾起一塊豆腐,湊近了鏡頭,朝向南叫道,被向南臭罵回去:“滾!”
張向北和小武都哈哈大笑。
張向北用筷子敲著一隻碗,和向南說:“你知道這是什麽蘸料?”
向南湊近看看,說:“好像是蔥,不對不對,怎麽一節一節的,毛竹根?”
“天才!”張向北誇道,“想象力真豐富,毛竹根都想起來,你以為我們是大熊貓。”
“那是什麽?”向南問。
“他們這裏人叫折耳根。”張向北說,“其實就是魚腥草。”
“很難吃,真的很腥,我都快吐了,也就他這個家夥,什麽都能吃。”
小武湊過來,朝向南叫道,向南咯咯笑著:“難吃就好,難吃我就可以睡覺了。”
“不過,這些很好吃啊,這個蝦,你看到沒有,都烤的冒油了,太好吃了。”
小武夾起一隻紅色的基圍蝦,誘惑著向南,向南被他們搞得真的有點餓了,向南說:
“小武叔叔,你跟著這個人,也學壞了。”
小武和張向北大笑,小武說:“要麽我不把他帶回來了,雲南不是有女兒國嗎,我把他扔到女兒國去。”
“不行不行,還是帶回來,我自己來收拾他吧,就不要讓他禍害別人了。”向南說。
向南接著交待:“張向北,吃完宵夜,你們晚上就在安順住下,不要開夜車了,聽到沒有?”
張向北說好好,我知道了。
“那我睡了,你們吃吧。”向南說。
“你不再多看看?”張向北問。
向南哼了一聲:“有什麽好看的,越看越餓。”
向南說完就把微信給關了。
電話響了幾下,被接起來,向南問:“張向北,老實交待,你們現在在哪裏?”
張向北嘿嘿笑著:“老實交待,我們已經到雲南了,現在在曲靖。”
向南惱了,叫道:“我就知道你們會開夜車!”
張向北趕緊說:“昨晚吃太撐了,想消化消化,開了三個多小時,油門都沒怎麽踩,結果就到曲靖了。”
向南把自己前麵在江邊碰到的事情和張向北說了,張向北叫道:
“這麽厲害,真是個牛人,可惜,我們出來的太早了,要是遲幾天出來,是不是就會看到?”
向南笑道:“那你們可以早點回來,隻要戲劇節沒結束,她都可能在這裏,我準備這兩天把她換到體育館去,說服她一直表演到戲劇節結束,明年的戲劇節,還要邀請她來,她的節目太受歡迎了,對了,現在網上都是她的視頻,你沒有看到?”
“我們跑得像兩隻瘋狗,到了酒店,又累得像狗,哪裏有時間上網。”張向北說,向南咯咯地笑著。
向南桌上的電話響了,她趕緊說:“我要工作了,掛了。”
“好,我們也要準備出發,曲靖這裏,就是蔬菜基地,昆明過來的人也到了。”張向北說。
向南拿起電話,是丁友鬆,丁友鬆和向南說:“體育館這裏說好了,他們把前後的節目調一調,可以每天騰出兩點五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夠了嗎?”
向南說夠了,那個女的,每天正式表演的時間是五十分鍾到一個小時,有兩個半小時,就足夠了。
“那安排什麽時間?”丁友鬆問。
向南想了一下,她說:“要麽從明天開始吧,我想下午她在下麵演出的時候,我去問問她,讓她自己選一個時間,她時間選好了,我們再把海報貼出去,今天,通知觀眾也來不及了,他們肯定還是跑到杭城中心來。”
丁友鬆說好,那我先回來,下午打電話告訴這裏就可以。
向南“嗯嗯”地點著頭。
每天下午,她一般都是一點鍾左右到這裏,先是檢查那些道具,每天,都有人往那堆東西裏增加新的東西,她會把它們在手裏都過一遍,然後打著赤腳,一圈一圈地轉圈,一邊轉圈一邊在冥想。
她轉圈的時候,來的觀眾就知道了,這是她需要的表演空間。
觀眾們都很配合,自動退出圈外,先來的觀眾還坐下來,圍成一圈,用自己的身體,把後麵來的觀眾隔在了他們身後。
一點鍾的時候,向南叫了一位泰語翻譯,和她一起下去,下麵購物中心的中庭,已經有不少觀眾等在了這裏,雖然那個女人還沒有到,他們已經坐成了一個圈,很多觀眾都不是第一次來,大家都知道,她需要的空間有多大,給她留了出來。
向南在那裏等了十多分鍾,那個女的沒有來,等待的觀眾卻越來越多,向南看到遊國棟也下來了,趕緊和他打了一個招呼,遊國棟看到她,朝她走了過來。
“遊教授,怎麽就你一個人?”向南沒看到徐秀娟和小誌小代,問遊國棟。
遊國棟說:“徐秀娟帶著兩個小孩,參加市政府組織的旅遊團,去大慈岩和靈棲洞玩了,這兩個地方,我從小就爬進爬出的,不想去,不如來看這個表演。”
“你已經來看過了?”向南問。
“今天是第三次,太不可思議了,雖然理論上都是可行的,什麽東西,都有一個平衡點和支點,但實際上,要找到這個平衡點和支點的難度非常大。
“你想想,她每往上麵再加一根什麽的時候,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剛放的這根,下麵所有的重心和平衡點都會發生偏移,你都要考慮到,不然就會倒掉,這麽複雜的難題,隻有計算機才能夠解決,沒想到竟然有人也可以。”
遊國棟不停地讚歎道。
“遊教授,為什麽計算機可以做到,人做起來就難?”向南問。
“光計算機還不行,還要借助很多其他的東西,比如雷達和各種感應器、傳感器等等,可以測量出整個空間的距離,還有風速甚至溫度濕度等等,用不了多少年,無人駕駛技術,就可以讓一輛自行車,沒有人騎著,自己在街上跑。
“再進一步,可以讓一根羽毛一直在天上飛,或做出各種的動作,但所有這些,都是基於計算機大量計算的結果,人怎麽可能,要是把這些計算步驟都寫出來,那紙都可以堆一房間了。
“看她的表演,還真的是讓人既沮喪又興奮。”遊國棟最後總結。
“為什麽?”向南問。
“沮喪是說明我們對人自己的了解還太淺薄,就這麽一件看上去很簡單的事情,我想這個世界,還沒有人有能力解釋清楚。興奮是她讓我們知道,人還有很多的潛能,根本就沒有發掘出來,人的感知能力和潛能,遠遠超過我們現在的認知範圍。”遊國棟說。
向南點點頭。
兩個人站在那裏說著話,時間已經到了一點半,那個泰國女人還是沒有來,等著的觀眾都焦急起來。
遊國棟看看手表,他說:“今天應該不會來了。”
“你怎麽知道?”向南問。
“人都是有自己固定的生物鍾的,她每天選擇這個時間點表演,一定是這個時間點,是她的感知能力最敏感的時候。”遊國棟說,“她今天可能是感冒了,這會影響她的發揮,所以她今天放棄了。”
“不可能,她今天不可能感冒的。”向南說,現在輪到遊國棟問:“你怎麽知道?”
“我早上看到她了,在江邊,還和她一起待了一會,發現了一件更加神奇的事情。”向南說。
遊國棟問:“什麽事情?”
向南朝左右看看,這裏人多眼雜的,向南說:“我等會和你說。”
向南看到了香香老公,朝他招招手,香香老公跑了過來,向南和他說:
“今天不會有表演了,你把這裏人都疏散了吧,告訴他們,這個表演,明天移到樟樹下的市體育館去了,具體的時間,讓大家等我們海報。”
香香老公說好。
向南和遊國棟說:“遊教授,去我辦公室坐坐?”
遊國棟說好。
向南轉身和那位翻譯說:“等會可能還要出去,我打你電話?”
翻譯點點頭,轉身走開了,向南帶著遊國棟上樓,到了辦公室裏坐下,向南把早上在江邊碰到泰國女人的事情,和遊國棟說了,特別說了那個霧球,遊國棟驚歎道:
“這又是一個理論上可行,沒想到人還可以完成的事情!”
向南還和遊國棟說了,那女人的手特別涼的事,向南說:“我從來沒有碰到過,有人的手這麽冰的。”
遊國棟想了一下,他說:“她可能在斷食或者辟穀。”
“什麽意思?”向南問。
“斷食是瑜伽的自然療法之一,就是不斷地減食到全斷,什麽都不吃,每天通過瑜伽調息法、收束法、契合法、喚醒術、覺知冥想等功法,讓自己補充氣血能量。”遊國棟說,“辟穀是我們道家的功法,和瑜伽差不多,也是通過各種采氣法,和自我心理暗示來補充能量。
“斷食或者辟穀的人,他的血液循環會減緩,體溫也會下降,就像有些動物冬眠的時候一樣,所以她的手會特別冷……我知道了,人處於這樣狀態的時候,身體的各個器官反應都會變得遲鈍,冬眠的動物,你就是踢它,它也沒有感覺。”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不是應該變笨才對?”向南問。
“她一定是找到了某種方法,在身體的各個器官都變遲鈍的時候,某一部分變得特別敏感,這才是她斷食或者辟穀的原因,對了,馮團長,你把她教你的呼氣吐氣方法表演一下。”遊國棟說。
向南站起來,表演了一會,遊國棟看著不停地點頭,等向南表演完,遊國棟問她:
“馮團長,你這樣呼吸的時候,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
向南說有,她把自己的感覺和遊國棟說了,遊國棟笑道:
“你要是傍晚多做幾次,你可能連晚飯不吃,也不會覺得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