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酸菜魚
清歡拿了把尺子,搗鼓著桌上的布匹。
那是一匹藏藍色的布,準備給四爺做件衣裳。
「嬤嬤,你說,爺今兒個晚上會去哪裡?」
新人入府,四爺過去過夜,本也是規矩。
但問出了這話,清歡頓時覺得手上的尺子千斤重,也沒了做衣裳的心思,索性扔在了一邊。
羅嬤嬤神色微變,含笑道:「主子不必擔心。主子爺若是去,必定是先去西院那邊。但不管如何,您是福晉,這後院沒人能越過您的。奴婢倒是瞧著主子爺待您真心。」
真心?
大清朝,三妻四妾是常態。
她還能獲得真心?
還能祈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四爺在她穿越之前就有了女人,還生了孩子。
「主子的心思,奴婢也略微有些察覺。主子爺是貝勒,是皇上的兒子。說句有福氣的話,日後說不定便能走上那個位子。
無論如何,這後院的女人都只會多不會少。可能不能讓主子爺的心落在正院,卻是您可以去爭取的。」
清歡若有所思。
羅嬤嬤說的有道理。
但她卻很貪心。
四爺若是想得到她的真心,那他也必須做到以後只有她一個女人。
到了下午,蘇培盛來了正院,笑眯眯的給清歡行了個禮:「福晉,主子爺遣奴才來跟您說一聲,晚上來正院用晚膳。」
清歡愕然:「那新進的兩位格格那邊?」
蘇培盛「嘿嘿」一笑:「這奴才就不知曉了,奴才只是聽主子爺的吩咐。」
石竹和白朮卻很是高興。
這跟上次庶福晉入府時鬧出的幺蛾子可不一樣。
清歡興緻也高了一些,還親自去小廚房看著王奇準備晚膳。
「酸菜魚少放點辣,爺吃不了太辣的。還有這個,油炸丸子是不是太油了?」
王奇一一應下,但沒料到清歡的問題越來越多,只能求助的看向石竹。
「主子,奴婢看時辰還早,您不妨先去榻上躺一會兒?今兒個陽光正好,奴婢讓人將軟塌搬到了窗邊,您正好能睡個午覺。」
清歡看了看外邊的陽光,見果然不錯,就去看了那軟塌。
軟塌邊用一層透光的紗幔圍著,不擋光,但能稍稍隔離開一點熱度。
這樣子落在人身上的陽光會更溫暖一些。
伊爾根覺羅氏和耿氏都在等著,後院的人也都在觀望著。
誰都想知道今晚四爺會踏進哪個屋子。
可當四爺的腳步朝著正院去的時候,各院的心思都不一樣。
宋氏嗤笑了一聲,指著腳邊的一盆芍藥道:「如今也不開花,先挪去一邊,這枯枝落葉的,看著不太好。伊爾根覺羅氏那邊得到消息了嗎?」
「已經知曉,明圍院那邊也知道了。伊格格性子活潑,已經在自己屋子裡鬧開了。倒是耿格格那邊,如今並沒什麼消息。」
宋氏不以為然的挑眉:「這很正常。伊爾根覺羅氏是滿軍旗。爺對這二人也沒什麼舊情,若是來了後院,必定會先去伊爾根覺羅氏那邊。」
吉祥歪著頭笑道:「您的意思是,無論主子爺今兒個宿在哪裡,都不會是耿格格那邊,所以她才這麼的穩重?」
宋氏但笑不語,優哉游哉的去看了隔壁在整修的小院子。
出去的時候,還聽到了對面的聲響。
伊爾根覺羅氏嗓門大,她這兒都聽得清楚。
無非是自己心裡不舒坦,挑著下人的過錯放大了責罵。
「他們剛來府中也不容易,明日如意去看看,那邊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們私底下幫著點就是了。」
吉祥看了看周圍,上前一步靠近了宋氏,壓低聲音道:「格格,之前外邊的那位說是想辦法想請您在主子爺面前帶個話。」
宋氏驀地停住腳步:「別搭理她,好生拒絕了便是。李氏的下場就在那裡,爺最忌諱什麼,你們還不知道嗎?如今府上因為入了兩位格格和升了一位庶福晉,亂著呢。」
「是,那奴婢還是按照往常的樣子去回絕了那位主兒。」
李氏卻是沒了心思,心情頗為煩躁。
隨意的指點了幾句布置的丫鬟,轉身回了自己屋子。
月上柳梢頭,清歡窩在四爺的懷中,沉沉的睡去。
四爺看著懷中的清歡,神色溫柔,眼眸深邃。
李桂元說,小福晉這身子調理了這幾個月,要是想懷孕也是可以懷孕的。
如今府中的人越來越多,額娘心中必定對他獨寵小福晉不滿。
之前瓜爾佳氏的事情,就是一個警告。
但清歡的身子,連李桂元都沒有十成的把握。
四爺深深的蹙眉,眉宇間瀰漫上一層寒意。
「爺?您還不睡嗎?」
迷迷糊糊的聲音打斷了四爺的思維:「爺吵醒你了?」
「不是,是燭火晃了眼。今日的燭火好似多點了兩盞,妾身不是很習慣。」清歡輕鬆的說道,假裝沒看到四爺方才冰冷的神色。
「蘇培盛,把燭火滅了,只留下外邊一盞。」
原本還算亮堂的屋子轉瞬間漆黑,只剩一點點微弱的光從外間散開。
「爺有心事?」
四爺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爺是在想,你什麼時候給爺生個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一定要阿哥嗎?妾身覺得懷恪那樣子的也很好。」
「先開花後結果的確很好。只不過,爺還是希望咱們兩個的第一個孩子能是一個阿哥。」
這樣子,宮裡也不會催的那麼緊。
像瓜爾佳氏這樣子的事情,才不會繼續發生。
柔弱的小手輕輕地落在四爺的胳膊上,清歡仰頭道:「爺,妾身明白您的意思,只是這生兒生女,妾身是不能左右的。」
四爺笑了笑,岔開了話題:「伊爾根覺羅氏那邊,你平日里不需要過多的親近。至於耿氏那邊,你可以讓瓜爾佳氏平日里照看一下。」
清歡點了點頭。
「你怎麼不問問爺為何這麼說?」
「伊爾根覺羅氏和耿氏入府前,爺肯定都著人去了解過了。爺在外邊了解的肯定比妾身在後院了解的多。既如此,妾身自然是聽著爺的。
再說,妾身掌管著後院,對於近日的一些動靜,還是有所關心的,這自然也就能了解新來的二位妹妹什麼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