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懺悔
成詩棋第一次來探望石小羽，心情極其忐忑，在門口望了很久，才敢進來。
??望著被包裹成木乃伊似的石小羽，成詩棋輕聲哽咽著說：“對不起……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不會原諒自己的。”她的心裏一直有巨大的愧疚，經常想：或許自己不打石小羽那巴掌她也許就不會自殺。
??成詩棋從手裏拿出那條項鏈，說道：“項鏈我已經修好了，這本是屬於你的。”她想著幫石小羽掛在脖子裏，但她的脖子纏著紗布，所以放到了床頭。
??“我都知道了，是我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如果不是我媽想辦法把你媽從爸爸身邊趕走，你媽或許會和……爸爸在一起，但……但我畢竟是我媽的女兒，我不希望他們能分開，你的出現確實打破了我家的平衡，但我並不恨你……”成詩棋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繼續說道：“在過去的十多年裏，我很幸福，可我越是幸福，你的不幸又那麽明顯，我想在某種程度上老天是不公平的……你快點好起來吧，如果你願意認我，你從此……從此就多了一個妹妹……”突然成詩棋破涕為笑了，“我曾想過要有個弟弟妹妹多好，可……可沒想到卻有了個姐姐。”她溫柔著看了一眼石小羽的五官，說道：“你的鼻梁和我一樣，像爸爸，但你長的比我漂亮。”
??成詩棋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說實話我曾經特別嫉妒你，因為我喜歡的人卻喜歡你，因為你比我漂亮，身材又比我好，但……知道你是我姐姐後，很奇怪這些感覺全部消失了，我隻希望你好，你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哈哈，我是不是沒那麽小心眼……”
??“我會再來看你的。”成詩棋出了病房隻覺得如釋重負，心裏想說的話終於一股腦全說出去了。
??石小羽緩緩的睜開眼，這時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風鈴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她不知因為成詩棋的話還是因為身體的疼痛，眼裏再次滾出兩行熱淚。
??……
??“又要過年了！”熊嫚一陣感歎。
??喬佑靈吃著零食也一副落落寡歡，“這一年除了年紀大了一歲，沒有任何改變呀。”
??蘇野也說：“太快了！我都想不到我竟然大二了。”
??這時羅海浪排練回來推門而入，她現在可是學校的紅人，這一年改變最大的就是她了吧。
??大家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羅海浪臉紅了問：“你們看……看我幹嘛呀？”
??熊嫚一笑，看了看時間問道：“你們怎麽排練越來越晚了？”
??羅海浪說：“馬上就元旦文藝演出了。”
??“段柯沒送你回來？”蘇野問道。
??羅海浪臉變得更紅，大家從她麵相都猜到今天又是段柯送她回來的。
??“海浪，我看段柯是對你有意思，你喜不喜歡他？”熊嫚猜測。
??大家幾乎屏吸看著羅海浪，等她回答。
??羅海浪說：“怎……怎麽可能喜歡我。”
??“怎麽不可能，你現在可是才貌雙全，連我們班的男生都向我打聽你。”蘇野說道。
??喬佑靈也說：“就是！就是！我看全世界就隻有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誰會喜歡結巴呀！”羅海浪換上睡衣，端上盆準備去洗漱。
??熊嫚歎一口氣說：“你幹嘛總抓著自己缺點不放啊。”
??羅海浪端上盆逃離似的離開宿舍。
??晚上大家都睡著了，隻有熊嫚打坐似的坐在床上看手機，她在等著龍凱的電話，已經有一周了他們沒打過電話，從剛開始每天一通，到每兩天一通，最後變成一周一通，他們都已經習慣思念的感覺，也習慣了彼此的距離，習慣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手機響了，熊嫚披上衣服悄悄出門去安全梯接電話。
??“睡了吧？”龍凱問道。
??熊嫚說：“還沒，最近都睡的比較晚。”
??“我可能元旦回不去了。”龍凱遺憾的說。
??熊嫚沉默了幾秒，自從龍凱上個月說元旦回來，她幾乎是每天掰著手指算日子，眼看後天就元旦了，所有的期望都變成了失望。
??“沒事，那你照顧好自己。”熊嫚說道，語氣盡量不讓自己有什麽變化，但眼裏的暗淡是藏不住的。
??“對不起……”龍凱說道。
??熊嫚說：“不用道歉。”
??“我待會兒還有事，先掛了。”說著龍凱就掛了電話，而熊嫚還把手機放在耳朵上。
??這是第一次和龍凱打電話這麽匆忙，也是他第一次先掛電話，熊嫚覺得心裏像似有一陣硝煙，就像一碰冷水潑到滾燙的岩石上，“滋滋”的一陣響後，冒出的那陣煙。
??她幾乎跌跌撞撞的回到宿舍，枕在枕頭上，眼淚卻流出來，一陣恐懼襲上心頭，她第一次害怕，害怕龍凱把她就這麽丟棄……
??天亮了，不管夜晚如何難熬，總有黎明的那一天，熊嫚依然是最早起的那個，出去打水然後把四個杯子洗一遍，涼上開水。
??最後起床的還是喬佑靈，不叫她三遍她是不會起的，這好像也似形成了習慣。
??“今天是平安夜，咱們要不要買點蘋果送人。”熊嫚突然說。
??蘇野在腦海開始盤算要送誰，宿舍的姐妹肯定不用說，班級的也就那幾個人，但她想起了石小羽，於是問：“下午咱們去看小羽吧。”
??羅海浪突然麵露難色，說她要去彩排，喬佑靈也說有事。
??熊嫚想了想說：“我沒事，我和你一起去吧。”
??“龍凱不是今天飛機就到了嗎？”蘇野問。
??“他……回不來了。”熊嫚神情閃爍。
??大家都怔了怔，因為龍凱自從離開後還從來沒有回來過。
??下午，蘇野和熊嫚兩個人提著一大堆蘋果去看石小羽，沒想到撞上了成浩坤。
??“叔叔好！”蘇野和熊嫚齊聲打招呼，然後又和一旁的石春霞打招呼，“阿姨好！”
??成浩坤和石春霞去病房外說話了……
??蘇野把蘋果放在桌上時，發現桌子上早就沒有放東西的地方，滿當當的都是各種吃的。
??“小羽，今天平安夜，我們來看你了，海浪要排練，喬佑靈也說有事，不過她們都托我們給你帶了蘋果。”
??石小羽沒說話隻是笑了笑，一雙眼睛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現在好點了嗎？”蘇野和熊嫚看到石小羽頭上脖子上還有胳膊上的紗布都已經拿掉，終於像了個正常人。
??石小羽點點頭。
??熊嫚上前輕輕的摸了摸她的手，“我們會等你回學校。”
??不一會兒，石春霞進來對她們說：“今天平安夜，你們拿點蘋果回去吃。”說著把兩盒精裝的蘋果給她們。
??蘇野笑著說：“我們就是來送蘋果，沒想到還收到了蘋果。”
??自從石春霞進來後，蘇野發現石小羽的眼神一直看著窗外，知道她們的關係還沒有緩和。
??“天快黑了，那阿姨我們先走了。”熊嫚和蘇野告辭，然後向石小羽說：“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
??石小羽看了她們一眼沒有說話。
??熊嫚和蘇野一走，病房又變得靜悄悄，石春霞拿起一個蘋果說：“我給你削個蘋果吧。”說著拿著水果刀開始削起來。
??過了一會兒，石小羽說：“你回家看看吧，我這裏能行。”
??石春霞繼續削著蘋果說：“你就別趕我走了，這次說什麽媽媽也不會再丟下你。”
??石小羽看著窗外沒有說話，等石春霞把蘋果削成小丁，拿著叉子放到自己的嘴邊，她才說：“我曾經怪過你，也恨過你，但現在我能夠理解你，你回家吧，有幾個月沒見你兒子，你兒子應該很需要你。”
??石春霞心頭一動，掌心掌背都是肉，她確實想兒子，昨天兒子給她打電話，還哭著說要她，但她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呆在女兒身旁，這麽多年她虧欠她的太多。
??石小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道：“你不用覺得欠我什麽，我根本不在乎，你走吧，我自己可以。”
??“小羽……”石春霞突然哽咽起來，“是我的責任，一切都是我的責任，如果我不生你，也不會造成你現在的苦難，可……當我知道有你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多麽激動嗎？你沒有孩子，不會理解那種感覺的……，可你出生後，當我親眼看到你，看見你哭，看見你笑，我是多麽害怕，我……我竟然不知道怎麽愛你，這麽多年我都是在逃避你，是我對不起你……你的所有痛苦都是我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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