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紅顏素錦
孟川借這個機會，跟紅衣女子細聊了幾句，還真的打聽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可能是她在通天塔裏不知獨自過了多少年，需要找個人來說話解悶兒，而她最為看重的披風也被孟川他們拿到，所以跟孟川等人話多了一些。
當然，她的話，孟川也沒有全信。
據紅衣女子所說，她的名字就叫素錦，並非是現在這個輪回的人。
素錦獨守在通天塔裏，全然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但是據她估計，這通天塔存在的時間，應該有幾十萬年。
也就是說，紫極大聖和她，都是先於現在好幾個輪回的古人，隻不過大家依舊同處於一個紀元。
因為紫極大聖的事跡，在仙域裏大多數人都有所耳聞，如果他出自其他紀元，那麽哪怕是在仙域，也很難留下關於紫極大聖的種種事跡。
在紫極大聖和素錦所在的那個年代，確實是凶獸縱橫，人族遠不像當今世間這般幾乎站在了世界頂端。
那個時候的人，既有皇朝又有部落。總之，那是一個大到沒有邊界的奇幻世界，那世界中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生靈，到處都是凶險地帶。
但同時，那裏無數天驕林立，哪怕是紫極大聖在當年，也算不上頂尖的高手。
而那處地方據孟川推測，應該是仙域而非世俗界。那個時候的世俗界又是怎樣的存在，就無人可知了。
素錦的身份複雜，跟紫極大聖之間關係十分微妙。
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素錦並不光彩。她是紫極大聖的紅顏知己，可紫極大聖早已經有了妻室。
也就是說，紫極大聖這貨雖然是一號強者，但生活作風可是相當的有問題。
當然了，在他們那個時代，但凡強者身邊，有多少道侶都很正常。隻要旁人沒有意見，其他人也說不出什麽。
紫極大聖當初的道侶，是冰魄寒蠶一脈的公主。而冰魄寒蟬一脈有一個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古皇族。
紫極大聖娶了古皇族的一位公主，而且還誕下一女。在古皇族的規矩裏，即便是紫極這種大聖級別的高手，也不允許再娶第二個女人。
因此素錦的身份相當尷尬，她一直以來沒有名分，隻是被當做侍女，直到最後離世。
而離世之後的素錦，發現自己重生在通天塔內，其實心裏還是十分竊喜的。
因為紫極大聖的通天塔規矩，她是知道的。也隻有被紫極視作人生中最重要的幾個人，才有資格在這裏以生靈殘像的方式顯化。
因此，素錦身披紫極大聖為她煉製的法器，在這裏靜靜守候數十萬年也沒有怨言，每天隻是輕撫瑤琴，看看湖中美景，日複一日地輪回下去。
通天塔接下來的幾層是什麽，素錦都也一清二楚。
之前一層的白骨騎士，是紫極大聖的摯友，而下一層則是紫極大聖的師尊。
他的師尊綽號萬兵之主，是當時一位成名多年的大聖，實力甚至比紫極大聖還要恐怖。
而且萬兵之主有一手秘法，任何法器在他麵前都會被壓製，從而不聽主人使喚。
因此素錦才說，哪怕青元率先進入下一層，也絕對闖不過這一關。因為它的實力仰仗於那件聖兵，一旦聖兵被萬兵之主壓製，青元又有幾成勝算？
萬兵之主隻是一個投影，並非本尊，但好歹也有超凡境三境的實力，比青元高上兩個境界。這一仗，青元幾乎是必敗無疑。
至於再往後，也同樣是紫極大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的投影。他們被一一陳列在此處，鎮守著通天塔的最後幾層，保護塔內的最終傳承。
這場談話，不知不覺持續了足足兩個時辰之久。
期間，素錦所說的紫極大聖的生平，以及當時那個輪回的種種光怪陸離，讓孟川和葉童大感新奇。
而猴子明顯比他們兩個冷靜得多，它雖然失去了很多幼時的記憶，但猴子畢竟也是在之前的輪回或紀元中誕生的，對於那些景象不足為奇。
最後，素錦要來了孟川奪走的那件披風，放在手中輕輕摩挲，目光在上麵流連了片刻，又把它還給了孟川。
“不知幾十萬年過去了，我終究隻是紅粉骷髏。這聖兵當年何其強大，哪怕是聖人的攻擊都能擋下，現在卻難以抵擋一件聖兵的威力。”
“與其讓它在這裏陪我一起，被時間消磨，徹底湮滅，倒不如跟你們出去，在世間留下一點兒光彩。”
素錦鄭重道：“隻不過，切莫要保護好這件法器，它可能是我和紫極之間最後的一點念想了。”
得到孟川的允諾後，素錦坦然一笑，仿佛整個人卸下了最後的負擔和牽掛，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熒光，她的身影也飄忽起來，逐漸消散。
看起來，她即將化為一縷通天塔之氣，為孟川他們開辟出通往下一層的入口。
最終，素錦的影子徹底消失，通天塔之氣落在了孟川手裏，而通往下一層的入口，也在平靜的湖麵開啟。
葉童不禁長歎一口氣，說實話，素錦的故事其實挺讓她動容。
相比於素錦的癡情，紫極大聖雖然待她不錯，但終究還是沒有給她名分。說的好聽一些，是紅顏知己，可在外人看來，她隻是一個不清不楚的侍女。
孟川又何嚐看不出來，紫極大聖負素錦極深。
但素錦不知是真的沒有發覺，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將自己幾十萬年的苦水傾訴給陌生人，也就作罷了。
直到眾人離開後，素錦還會在這裏出現，依舊過著幾十萬年如一日的生活。
不過唯一能夠讓人覺得寬慰的是，真正的素錦早已經死了，剛才那也不過是一隻生靈殘像而已。
眾人無言地穿過入口，來到了通天塔的下一層。
剛剛踏足這裏，眾人哪怕心理有所準備，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愕到了。
這裏處處是破碎的法器碎片，小的不過一個玉扳指大小，最大的是一根通天鐵柱，斜插在地麵，向下垂落無數的鐵鏈。
這裏一片荒蕪，極其肅殺，靜得連風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