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折磨

  他放下手機,轉頭對賀晴晴說:“去給我辦出院手續,我現在就要走。”


  賀晴晴本來這幾天同他緩和了一些想問一句,然後他那臉色冰凍了一樣,她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裏,不敢跟他鬥嘴了。


  她認命地出去跑腿,轉身的一瞬間看到南烈燃坐在床邊,英俊無比的臉上陰沉冰凍,生人勿近。短短的一瞬間,他就恢複成了她所熟悉的那個可怕的南烈燃。


  在療養院裏將小豆舉起來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南烈燃;半蹲在地上被南爺爺疼愛地撫摸著臉龐的南烈燃;雷電交加中痛苦萬分地說“我父親的忌日同我生日是同一天”的南烈燃;在車裏壓迫著她像隻野獸一樣狂暴占 有她的南烈燃;對藍小楓無奈和疼愛對露西溫柔的南烈燃……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


  陰冷的地下室裏。


  一身短衣打扮的阿木提著割下來的血淋淋的耳朵掂量著晃了兩下,然後啪的一下將其扔在地上。


  “說,還有沒有你的同夥?”他猙獰地笑著,將雪亮的刀尖在被抓到的臥底臉上比比劃劃,隨時都會在那張臉上劃出幾道深深地劃痕。


  他一麵將刀尖比比劃劃,一麵還猥 瑣地舔著嘴 唇,滿臉興 奮,好像鮮血能刺 激到他讓他高 潮一樣。


  被抓到的警方臥底是個年輕的男孩子,剛從警校出來沒多久。第一次出任務就失敗了。而失敗的代價不是挨訓不是懲罰,是——死。


  他全身都被木棍打得傷痕累累,綁在了木柱子上,一條腿已經斷了。


  生生被割掉耳朵的地方,殷紅的鮮血像潑墨一般流淌出來,臉上、脖子上都是血,看起來無比淒慘駭人。


  他年紀輕輕,連戀愛都沒談過。怕疼,也怕死。但是他自知身份暴露了落在這夥人手裏是絕對沒有生路可言的。此時完全豁出去了,慘笑了一聲,看了看不遠處坐在椅子上,悠悠喝著茶欣賞他的慘狀的集團老大,咳嗽一聲,咳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輕聲說:“畜生,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


  阿木巴不得他說這句話——這樣他就可以享受虐 殺的快 感了!


  他輕飄飄地拿著刀在男孩子的臉上比了一下,忽然咧嘴一笑,眼中凶光大盛,雪亮的一刀就剜了下去!

  “啊!”臥底發出一聲撕裂心肺的慘叫,一顆眼珠子已是活生生被阿木刺穿了!

  他全身都在發了瘧疾似的瘋狂顫抖,血流滿麵,一隻眼睛已經看不到了,鮮血不斷地自挖穿了的血洞裏流出來。他不停地掙紮著,慘叫著,恨不得在地上翻滾。


  他被麻繩牢牢地綁在木柱子上,此時極度的劇痛竟然讓他掙紮到手臂、腰上、腿上全都磨破了,麻繩被染得血跡斑斑。


  刺耳的慘叫聲在這空曠陰暗的地下室回蕩著不息,明晃晃的燈光在人的上方懸掛搖晃著,讓人恍如覺得到了戰亂時期的集中營。


  阿木凶笑著,繼續行著刑,那地上的血也越來越多,很快地匯成了一條紅色的小溪。


  南烈燃英俊的臉微微轉了轉,清了清喉嚨。他皺了皺眉,一股反胃的酸液往上湧來,幾乎要吐出來。


  他看不下去了,太惡心了——他跟他們不一樣。他會下令殺人,但是不會親自殺人。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取人性命。這些亡命之徒卻全都好像以殺人為樂,被殺的人越慘叫他們越興 奮。抬頭掃了一眼那邊的幾個——曾木榮、阿青那幾個,都是瞳孔放大,興 奮得快要喘氣了。鮮血像毒 品一樣刺激得他們不像人了。


  早知道老大叫他回來就是為了讓他看這事,他寧可找借口推掉。


  不過他也知道老大這是殺雞儆猴,給集團裏為他做事的人——比如他一個下馬威,告訴他們,敢打他的主意是多可笑的事情,下場會多悲慘!


  他說:“我先出去轉了轉,這裏空氣不好。”


  他身邊坐著的老大五十多歲,穿了一身藍色的唐裝,兩鬢斑白,是個長得很平常的生意人模樣,還頗有幾分溫和的味道,滿臉紅光,慈眉善目。此時拿了小小的功夫茶茶杯茶悠悠品嚐著。聽他這話就點點頭:“你剛從醫院出來,出去透下氣也好。我們一起出去,這裏留給他們。”


  南烈燃便讓開了一個位置,讓他走在前麵。然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


  身後,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那慘叫聲越來越微弱……


  老大的車看似平常,其實全副武裝。玻璃是防彈玻璃,速度也因為改裝過可以達到賽車級別——就跟他的人一樣。平平常常,慈眉善目,但你不知道那慈眉善目的皮囊下,心是什麽顏色的。


  此時南烈燃坐在了他的旁邊,司機在前麵開車,中間隔絕開來了。


  老大笑眯眯地像個長輩關心晚輩一樣:“怎麽樣?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吧?”


  南烈燃點點頭:“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徹底恢複了。”


  老大又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好!你知道,我可不想失去你這樣得力的助手啊。”


  南烈燃心一沉,知道他這是說自己永遠都不能擺脫了。臉上卻沒表露出來,隻說不敢當。


  突然,他的手機嘀鈴鈴地響了,是來了短信的鈴聲。


  就在他拿起手機,與此同時,老大的手機也響了,是個流水潺潺的聲音——也是提示有短信。


  兩人互相看了一下,都有些奇怪地拿起了手機——


  隻見一個相同的陌生手機號碼,都給他們發了一條彩信。


  手指按下了讀取彩信的按鍵,他們都是臉色一變!

  彩信是一連三張拍得很昏暗的照片,不知道是用攝像頭還是什麽拍的,但是雖然模糊不清還是能看出照片裏的主角——是李菲兒,她在一間像是客房的房間裏,三張照片上都是她luo著上身跟一個頭發染了紫色的男孩子在一起的情形。


  第一張,她在沙發上坐著,上半身裸 露著,胸脯挺在空氣中,下 身就穿了條小底褲。那男孩子跪在地上,上半身也是裸 露的。正低了頭將她的一條光溜溜的腿捧在麵前親吻著,李菲兒的表情很明顯是在咯咯地笑著。


  第二張,她和男孩子都坐在沙發上,兩 個人光溜溜的上身緊緊地貼在一起,李菲兒的胸脯被擠壓得看不出形狀。兩人緊緊地摟在一起接吻。


  第三張,她在男孩子的身下,嘴巴微張著,很是享受的呻 吟著,男孩子賣力地做著活塞運動,光裸的背部和臀 部在鏡頭前一覽無遺。


  彩信的最後還有一個地址。


  兩個人收到的彩信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


  看完了彩信,兩人都是一時說不出話。


  南烈燃啪地把手機放回原地,臉上的表情一陣陣陰沉難測。


  老大更是隨手一扔,將手機丟在座位上。滿麵紅光的臉上肌肉一陣抽 搐!

  他怒,不是因為一個小小的女人偷人,他怒,是當著得力手下的麵被人打了臉!


  李菲兒是被人暗算了,但是不表示這照片就是假的。人家打算這樣暗算她,肯定也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


  這個時機選得太好了——在他和南烈燃在一起的時候。


  如果單是南烈燃收到了這條短信,南烈燃雖然心裏不會痛快,但是他本來就對李菲兒沒什麽感情,李菲兒又是派到他身邊的間 諜。他也談不上難過、吃醋之類的情緒。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老大就在他身邊,作為一個男人,他要是不反彈就顯得很奇怪了。也會讓老大懷疑他。


  至於老大就不用說了——李菲兒是他送給南烈燃的。結果卻出了這一檔子事,讓他丟臉之極!


  這件事,如果單是南烈燃或老大收到了這個告密。南烈燃大不了不要李菲兒,或是老大私底下把這個李菲兒處置了。但是現在關鍵是兩個人在一起知道了這件事!

  這些日子,他們天天都要換幾次床單,也不在乎客房服務員的眼神。


  她就是要趁著南烈燃住院好好地玩樂!


  現在看來,她還有點慶幸南烈燃被刺傷了呢!

  李菲兒正在酒店裏跟包養的小情人昏天混地的玩樂個沒完沒了,突然電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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