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他終於惡魔般出現了(謝謝票票)
通過查回帖的人的IP地址,憤怒到極點的南烈燃很快就查到了回帖人所在的位置——香港。
也就是說賀晴晴和林逢現在正在香港,或者至少發帖的時候是在香港的。
左右為難的藍小楓硬著頭皮給那個回帖的網友:也就是偷拍到林逢和賀晴晴的兩個女孩子,站短她們,詢問當時是在哪裏拍到的?
她自然沒那麽笨去實話實說賀晴晴是同人私奔逃走的,隻說覺得照片裏那個眼睛大大的女孩子像是她失去聯係很久的一個朋友,想要知道她的近況。
結果那邊不知道是涉世未深還是怎地,當然了——偷拍人家發到網上去本也就不是成熟的人會做的事對吧?聽藍小楓這樣一說,雖然沒說具體位置,但是很熱心地告訴了她自己是在銅鑼灣的酒店裏遇到的時候拍的,還問她真的是她朋友嗎?
酒店……
藍小楓默默地內牛了。
酒店!
她都可以想象得出南烈燃聽到這樣的回答後會是什麽表情了!
她真的不想趟這趟渾水,顯而易見賀晴晴被抓回來後將會承受什麽樣的怒氣,她擔心賀晴晴承受不住。
口胡,嫉妒發瘋的男人你傷不起啊。
晴晴,你原諒我吧,我做了幫凶了。
藍小楓生平沒有罪惡感,第一次躊躇禱告了一番,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將實情告訴了南烈燃。既然這事情總要麵對這一天,不如就讓它早點到來。長痛不如短痛啊!她預備好了接受南烈燃滔天的怒火了。
然而南烈燃接到藍小楓的電話後,卻半天沒有回應,一個字也沒吐出。
藍小楓聽到他在電話裏明顯變粗的呼吸聲,仿佛也同時聽到了他瘋狂奔騰的心跳聲。他長時間的不出聲,她不由得擔心他是不是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氣暈過去了。結果南烈燃終於在電話那端開了口,卻是冷冷地扔下一句:“知道了。”然後就冷冷地掛掉了電話。
藍小楓摸摸鼻子,心裏念了句“上帝保佑!”
而聽到賀晴晴在林逢一起在酒店出現的南烈燃掛掉電話,坐在椅子上,一手撐在扶手上,痛苦的手指爬梳過烏黑的短發,他清晰地聽到:心裏有什麽東西,碎了。
“賀晴晴,賀晴晴,你竟然敢這樣,敢這樣……”
他發出近乎呻 吟般的喃喃自語,忽然轉動了一下脖子,用手扶著額頭再不說話了。
他就這樣撐著額頭,一動不動。陽光照在他完美英俊的側臉上,隻見那因為長時間不眠不休、粒米未進而臉色鐵青的英俊麵容已經凍結如冰,唯有握緊的拳頭,緊繃的肌肉泄露他內心已經瀕臨爆發的情緒!
驀地,他站起來,雖然俊美的麵容略微有些憔悴,然而高大昂藏仍然透出無形的強大的氣勢。他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隨之一手拿起桌上放著的簽字筆。
“你們,好得很!”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他狠狠地收緊了手指。
捏著簽字筆,他牙齒緊咬,脖子上的青筋勃勃跳動著,英俊的麵容同陰冷殘虐的氣息結合在一起令他看起來如同惡魔降世一般!
驀然,指關節狠狠地用力泛白,簽字筆已經被他折斷在手中!
林逢堅持讓賀晴晴一定要先去國外等他們的消息,賀晴晴最終妥協了,答應晚上就動身。
兩人最後在酒店的餐廳一起吃了一頓飯,都是食不知味,難以下咽,又都為了讓對方好受一點而強顏歡笑。最後賀晴晴先受不了,將叉子往盤子裏一放,清脆的器皿碰撞聲中,她低聲說:“林逢,你答應我,如果有什麽事,你不要逞強。我們……一起承擔。”
林逢抬手輕輕握了握她纖細的手,微微一笑:“晴晴,你現在懂事得讓我都想不起來你以前的樣子了。”
賀晴晴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我以前不懂事,刁蠻任性是不是?”
林逢柔聲說:“你以前還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反倒是我,太不成熟。”
所以,錯過了她那麽多年。
所以,將原本佳偶天成的事蹉跎成現在的局麵。
所以,虧欠她太多。
賀晴晴望著他,眼睛裏出現了一絲悲傷。
林逢啊,他總是這麽溫柔,總是這麽喜歡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可是,這樣溫柔的林逢,這麽喜歡的林逢,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在一起呢?
她忽然激動起來,反過來握住他的手:“不管怎麽樣,你都要快點過來跟我匯合。如果萬一我爸爸真的救不出來,你就告訴我,我立刻回來。”
其實回來有什麽用呢?
可是,明知道如此,也不能見到自己最親的人受苦。
林逢點點頭,溫柔地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
賀晴晴知道他是為了讓她安心,可是一顆心哪裏能安樂?林逢的愛情是她一直夢想的,可是現在就在麵前,近在咫尺,就握在手中,卻不知道這幸福還能維持多久?以前身在其中從來不知道珍惜的平安和平靜,如今看來,都是那麽的奢求!
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真的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賀晴晴,已經改變了,真的改變了。她不要錦衣玉食,不要榮華富貴,隻要他們三個人一起離開這裏,去到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平靜平淡的生活——這簡單的、小小的願望,究竟要什麽時候才能實現?
她近乎絕望地望著林逢,雖然是那樣想給他一個她很堅強的假象,讓他在今後分別的日子中不要那麽擔心,可是難過的心情卻怎麽也控製不住,淡淡的愁雲籠罩在他們上空,兩個人都沉默了。傷感和離愁中,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賀晴晴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要做出開心一點的表情,卻沒能成功。她拿過麵前的杯子,微微地啜飲一口,想要用杯子遮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可是在她抬頭的一刹那,她有些怔住了。
林逢坐在她的對麵,看不到她視線所及的窗外,就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事,都是些行人而已。便有些不解地問:“晴晴,怎麽了?”
賀晴晴錯愕的表情尚未平複下來,她皺了皺眉頭,也有些不解地說:“我……好像看到了賀宗南和賀寧然。”
自從賀宗南三番四次地要置賀宗東於死地之後,她就直接稱呼他的名字了。
她剛剛看到賀宗南那隻老狐狸把賀寧然抱上了一輛黑色的車子,他手下的保鏢抬著輪椅上了另一輛車子,然後車子開走了。
就剛剛遠遠地一瞥,她看到賀寧然的臉上有一道傷口,手上也吊著繃帶,好像手斷了。
是很奇怪,但是他們父子已經跟她賀晴晴沒什麽關係了,她愣了一下,就忘記了,沒再放到心裏去。
晚上,林逢從外麵回來,將嶄新的手機拿給賀晴晴,又從隔壁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一個雙肩包給她。
“手機裏存了那邊我聯係好的人的電話和地址,剛剛我給你裝了號碼後就告訴那邊了,所以你一下船就有人在那裏等著接應你,你不要怕,他們都是信得過的人。為了以防萬一,我另外抄寫了一份給你在包裏放著,如果手機真的不小心丟掉了,你也可以憑著號碼聯係到他們。等下上了船,你就拿出來背熟它們。還有這些,你的臨時證件,銀行卡,現金,我都放在包裏,小心不要弄丟了。”
賀晴晴接過包,無言地背上。
她已經換上了一身休閑服,還帶上了一個帽子,紮著馬尾,現在又背上雙肩包,看起來就像學生一樣。
她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雪白嬌 豔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你太細心了,跟你一比,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用。”
林逢抬手在她額頭上揉了揉,笑道:“說什麽孩子氣的話,照顧女人本來就應該是男人的責任。”
賀晴晴眼睛亮閃閃的,臉上有悲傷的表情,嘴角卻又忍不住彎起來:“林逢,我是你的責任嗎?”
林逢連同她的包包一起抱進了懷中,柔聲說:“當然,你是我一輩子的責任。”
賀晴晴心情無比沉重,可是聽到這句話仍然不由自主就蕩漾起一個甜蜜的微笑。她踮起腳,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林逢,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林逢秀氣的嘴角也翹起來,眼睛更是溫柔得可以化開一切冰山。
“我知道,我也愛你。”
他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晴晴,我愛你。”
兩人緊緊擁抱,隻想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再也不要放開。
外麵的那些阻撓、險惡、反對、危險、陰謀……都就此消失,就這樣在一起,多好!
夜深了,林逢從的士上下來,一個人慢慢地往酒店方向走。
他也一樣是人,不論外表多麽從容淡定,可是他心裏的感情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在不流露出來,在不為人的地方,他的心在針紮般的痛。
踩在潔淨的路麵上,月光讓他的影子拖在身後。
他俊秀飄逸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麽的孤寂。
他回想著剛剛將賀晴晴送上船的情景,像小女孩一樣的賀晴晴緊緊揪著他的袖子,咬著嘴 唇快要哭又不能哭出來的樣子……
忽然,他抬起頭,腳步一頓!
在他不遠的地方,幾個黑衣人正在向他迎麵走來。
他們被月光拖得很長的影子在潔淨的地麵上看起來散發著邪 惡而危險的氣息,就像惡魔一步步在靠近。
他的心瞬間提起來,就在那一刻,已經等在了路邊多時的車子打開了車門,一隻穿著黑色意大利皮鞋的腳踏了下來。
然後是鞋底與路麵摩擦的聲音,那個人從陰影裏慢慢、慢慢走了過來,俊美的麵孔如同惡魔一樣,冷冷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