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事有蹊蹺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案子另有蹊蹺?」沈月暗自呢喃了一聲,急忙收起手中的字畫,轉身欲走。
那兩個家丁見此一幕,連忙喊住了她:「等一下,這是楊管家的東西,老爺命我們必須全部焚毀,所以這幅字畫你不能帶走。」
沈月雙眸一凜,「告訴你們老爺,這幅字畫關係到趙汝貴之死,如果他想要回字畫,就自己去衙門走一趟吧。」
話落,她不再多言,急忙出了趙家,直奔縣衙而去。
路上,沈月越想越覺得有些蹊蹺,今天在公堂之上,楊管家對殺害趙汝貴的事情供認不諱,可關於殺害趙汝貴的細節,他卻並未多言。由此可見,他很有可能並不是真正的兇手!
剛到縣衙門口,沈月一眼便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她愣了一下,隨即沖著那兩道背影大喊了一聲:「趙捕頭,天捕頭!」
雖然她已經知道李榮他們並非捕快,但她還是習慣性的叫了一聲。
李榮和天寶聞言,回頭一看,見來人正是沈月,方才頓住了腳步。
沈月有些疑惑的看著兩人,「趙捕頭,你們剛才不是已經騎馬離開了嗎,怎麼又來了縣衙?」
李榮聞言,連忙訕笑著解釋:「是這樣的,我們本來是要走的,但臨出城時,我突然想到有件東西忘了拿,所以就回了一趟衙門。」
話落,他不著痕迹的用手肘頂了一下天寶的后腰,「天寶,我說的沒錯吧。」
「呃……對對,公子說的沒錯。」
天寶心中一陣鬱悶,明明是他不放心沈月一個弱女子在鄴城無依無靠被人欺負,所以才專門折回衙門拜託縣令宋謙幫忙照應一下她,結果現在倒好,做了好事還不敢承認。
沈月也未多想,一聽此話,連忙開口說道:「趙捕頭,天捕頭,既然你們兩位沒走,那正好,現在就和我一道去一趟衙門大牢,我有急事要見楊啟一面。」
李榮怔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什麼急事?」
沈月轉頭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道:「我懷疑殺害趙汝貴的兇手另有其人!」
「什麼?!」李榮劍眉一揚,「沈姑娘何出此言?」
沈月將自己手裡的畫作遞給李榮,「你先看看這首詩可有什麼問題?」
李榮默讀了一遍詩句,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狐疑之色,「林陽唯愛楊萍?這是一首藏尾詩?」
「沒錯,正是藏尾詩!我懷疑這林陽就是楊萍生前的情郎,否則她也不會一直珍藏著這副普通的字畫了。楊管家不懂詩詞,所以才將自己女兒生前的遺物收藏在了自己的屋內。」沈月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將自己心中的猜測給兩人說了一遍。
李榮聽后,心中頗為困惑,「沈姑娘,你如何能確定這林陽一定是深愛著楊萍,而不是一個玩弄感情的富家公子哥?」
沈月搖了搖頭,「不會的。你看這幅畫作,不但紙質粗糙,而且墨跡也已經開始有些褪色,很明顯是那種比較廉價的石墨。這一切足以說明,林陽只是一個家境窮酸的才子,而並非什麼富家公子。再結合這幅畫作來看,他必定是對楊萍用情極深。」
「所以我敢肯定,楊萍死後,傷心欲絕的不止楊管家一人,還有這個林陽!而且楊管家雖然也有左撇子的嫌疑,但他在生活中卻習慣於用右手,所以殺人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會用自己的右手,而非左手!」
「最主要的是,大婚的那晚,楊啟作為趙家的管家肯定忙的不可開交,殺人倒是可以辦到,但善後的時間還是相當緊張的!所以我懷疑楊管家可能還有同謀!」
聽完她的分析,李榮不禁神色一緊,稍稍思索了片刻,他轉頭看向天寶:「走,我們現在就去大牢。」
天寶臉色為難的看著李榮,小聲提醒:「公子,我們還有……」
李榮沒好氣地瞪了天寶一眼,「既然案件還未查清,我們怎可做那半途而廢之人!」
天寶見公子如此堅持,也只好在心裡無奈地嘆氣。
三人到了牢房,只見此時的楊管家早已換上囚服,躺在一堆乾草上面,嘴裡喃喃地念叨著:「萍兒,我可憐的萍兒……」
沈月苦嘆一聲,突然開口發問:「楊啟,殺害趙汝貴的人不是你吧。」
聞言,楊管家的身子明顯一滯,下意識的回頭看向牢房門口。
當他看到站在牢門外面的沈月三人時,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沈月,我承認,你的確很聰明,可是這一次你卻猜錯了。趙汝貴就是我殺的!」
話音一落,他便快慰地笑了起來。
見楊管家一臉堅定,沈月心裡頓感一陣困惑。
楊管家為何要護著真正的兇手?
雙眸死死地盯著楊管家,沈月的聲音也徒然冷了下來,「你可知道,如果你不供出真兇,不出三日必定會被斬首示眾!」
沈月心裡清楚,趙家絕對不會放過楊管家,這兩天必定會讓宋縣令儘快處決楊啟!
楊啟嗤之以鼻地慘笑著,「死了好,死了我就能陪我的萍兒了,她一個人在下邊會遭人欺負的。」
沈月見狀,也只能無奈地嘆氣,「既然如此,那你好自為之吧。」
話音剛落,她便打算轉身離開。
可就在轉身的那一刻,她冷不丁地問了句:「楊啟,你可認識林陽?」
楊啟的身子猛然一震,隨即卻又放鬆了下來,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緩緩地搖頭,「不認識。」
看到楊管家的反應,三人都覺得這件事情必有隱情。
但楊管家不說,他們也只好作罷。
出了大牢,李榮的眉頭一直緊鎖著,「我們去查一下戶籍,看看這個林陽究竟是何許人也?」
一路無話,三人匆忙趕到了縣衙的戶籍處,將全鄴城境內所有姓林的人都查了一遍。
不過,讓他們驚掉下巴的是,在戶籍檔案里根本查不到林陽這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