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有酬勞
自宋太祖開國以來，汴京便一直作為大宋的國都。
在距離汴京千里之外的一處無名荒山之中，一個身手矯健的蒙面男子快速穿梭於密林之中，不過多時，便在一處毫不起眼的山壁前停了下來。
他背靠石壁，一雙寒光四射的眼睛快速在四周掃視了一圈，抬手輕輕在石壁上叩了三下。
不到片刻，石壁緩緩打開，竟是出現了一個缺口。
那蒙面男子身形一閃，直接鑽入洞中，身後的石壁也再次緩緩合上。
山洞之中，燭火搖曳，但卻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意。
順著洞口大約前進百丈左右，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只見偌大的石洞中央擺放著一張純金打造的雄鷹寶座，座上斜躺著一個身著黑色披風的年輕男子。
「主上，鄴城那邊傳來消息，那個林陽……被抓了！」蒙面男子單膝跪地，始終都未敢抬起頭來。
「一條狗而已，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此次是誰破獲了趙汝貴的命案？」雄鷹寶座上的年輕男子應了一聲，似乎對於林陽被抓的事情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回主上，據暗探彙報，此次破獲趙家少爺命案的人是一個名叫沈月的女子。」
聞言，男子緩緩起身，只見他身形修長，面上卻戴著一張金色面罩，讓人根本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他饒有興趣的把玩著手中的翡翠玉珠，冷笑道：「一名女子？有點兒意思……」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弓著身子，語氣恭敬的問道：「主上，我們現在是否要對鄴城趙家實施下一步計劃？」
男子風輕雲淡地擺了擺手，陰冷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戲謔之意：「不用了，趙家那塊兒肥肉就當喂狗了。」
底下的黑衣男子愣了一下，「主上，這是何意？」
男子扯了扯身上的黑色披風，「據我所知，有人也盯上了趙家那塊兒肥肉，而且已經準備動手了，所以我們暫時停下針對趙家的計劃。吩咐下去，抓緊辦另外一件事兒！」
「是！」底下那黑衣人恭敬地應了一聲，方才轉身退下。
……
兩日之後，鄴城，東街鬧市口。
宋謙端坐於高台之上，台下跪著楊啟和林陽二人，他們身旁則是兩個懷抱砍刀的彪形劊子手。
斷頭台下，聚滿了很多鄴城百姓，大家都是特意趕來參觀此次行刑的。
斷頭台上，楊啟嘴裡喃喃自語地念叨著：「萍兒，為父來陪你了！」
但一旁的林陽卻是神色如常，甚至情緒還有些亢奮。
宋謙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大聲喝道：「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木牌落地，兩個劊子手摘下楊啟和林陽背後的木牌，猛喝了一口白酒噴在了刀上，將砍刀高高舉起。
此時，林陽突然一臉瘋狂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只聽他高聲吶喊：「我會與天地同存！你們是殺不死我的！殺不死我的！哈哈哈哈……」
見此一幕，那些圍觀的百姓不禁一陣搖頭嘆息。
「我看這死刑犯多半是被嚇瘋了！」
「沒錯，我看也是，不然怎麼會胡言亂語。」
站在人群中的沈月聽聞此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心裡莫名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宋謙冷哼一聲，怒喝道：「斬！」
話音落地，兩名劊子手手起刀落，兩顆人頭應聲而落，血濺了一地。
沈月也嚇得閉上了眼睛，但她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林陽，卻發現他依舊是滿臉的興奮和激動，似乎真的一點兒也不怕死。
特別是他那對眼珠子，此時還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得她心裡一陣發怵。
她皺了皺眉，連忙轉身離開了此地。
回去的路上，沈月詫異地發現，街上的行人全都一臉尊敬地看著她。她也未曾多想，直接回了以往和母親住的那間破落小屋。
此時，她身無瑣事，卻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更不知何處才是自己的歸宿之地？
再三思慮之後，她決定離開鄴城這個傷心之地，去往別的地方生活。
臨走前，她去後山祭拜了一下母親，打算明日一早便離開鄴城，離開這個有太多傷心回憶的地方。
晚間，她煮了一些野菜湯對付了一下便去休息了。
可剛睡下沒多久，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難道是趙家的人來找麻煩了？
她心中一陣困惑，卻聽聞外邊傳來一道有些焦急的聲音：「沈姑娘，你在裡邊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深吸一口氣，應了一聲，穿好衣服打開了房門。
開門后，只見門口站著一位綠衣女子。她打著燈籠，滿臉著急的說道：「沈姑娘，快跟我走一趟。」
話音未落，她徑直拉起沈月的胳膊就往外扯。
沈月神色一怔，連忙甩開對方的手，皺眉問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那女子愣了愣神，這才連忙解釋道：「沈姑娘，對不起，我剛才著急忘解釋了。我是翠香樓夢蘭姑娘的貼身丫鬟小雪，我們翠香樓的當紅頭牌香玉姑娘死了。」
她一臉恐慌地看著沈月，「我家小姐和香玉姑娘之前有過一些過節，現在所有人都懷疑是我家小姐殺了香玉。」
聞言，沈月心中一緊，暗自想道：「這鄴城還真是個是非之地，看來我得儘快離開才是！」
念及此處，她淡然開口：「這種事情你應該去找官府，為何要來找我？」
小雪連忙回應：「現在鄴城所有人都知曉沈姑娘您巧舌如簧，僅在三日之內便自證清白洗刷冤屈，所以我家小姐特意讓我趕來此處，請沈姑娘跟我去一趟翠香樓，為我家小姐洗刷冤屈。」
「沈姑娘，你放心，我家小姐說了，只要沈姑娘能幫她洗刷冤屈，她願付給沈姑娘十兩紋銀作為酬勞！」
聞言，沈月微微一怔，她現在身無分文，想要生活下去確實需要一些錢。既然如此，去看看也無妨。
念及至此，她點了點頭，「好，帶路吧。」
小雪神色一喜，連忙打著燈籠轉身就走。
兩人一路快步趕到翠香樓，沈月卻有些遲疑，這種地兒可不是女子能來的地方。
小雪似乎看出了沈月的心思，急忙解釋道：「香玉姑娘死了，翠香樓已經停業，此時官府的人正在裡邊調查取證。」
沈月想了一下，輕輕點頭，便跟著小雪進了翠香樓。
她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所以有些好奇的四處打量了一番。
不過，她卻並沒有心思去欣賞這裡的豪華，直接跟著小雪上了二樓。
「什麼人？！」
一聲怒喝想起，小雪嚇得渾身都哆嗦了一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沈月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是縣衙的官差正押著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
她也認得這幾個官差，之前在縣衙見過幾面。
為首的官差也認出了沈月，連忙恭敬地同她打著招呼：「原來是沈姑娘，不知沈姑娘來此有何貴幹？」
宋謙之前曾在私底下囑咐過他們，日後若是在外面遇到沈月一定要以禮相待，萬不可魯莽行事。雖然他們心中有些不解，但宋謙的囑咐他們也不敢不遵。
再者說了，沈月在三天之內自證清白破獲命案的事迹可是在鄴城傳的神乎其神，他也是打心眼裡欽佩。
沈月禮貌性地笑了笑，「我受人之託，來此幫夢蘭姑娘調查一下案情，還望幾位官差大哥能行個方便。」
那捕快回頭看了其他幾個官差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猶豫之色，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首那捕快有些難為情地看向沈月，「沈姑娘，你這可是有些為難我們了，我們也是奉命抓嫌犯回去受審。」
小雪這時回過神來，帶著哭腔乞求道：「官差大人，求求你們不要抓我家主子，她沒有殺香玉姑娘……」
「小雪，你先住聲。」沈月打斷了小雪的話，抬頭看向面前的官差，「官差大哥，你們就給我一炷香的時間，讓我進去看看。如果一炷香之後，我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我定然自覺離去，不再阻礙你們。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