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暫時羈押
羅信的嘴巴這麼難撬開,是沈月和李榮沒有想到的。
連續審問了幾個時辰,沈月和李榮也覺得有些疲憊。於是他們乾脆中斷了審訊,離開了關押羅信的牢房。
大牢里陰暗潮濕,沈月在裡面待得時間久了,早已適應了其中昏暗的光線,如今到了外面,便覺得那明媚的陽光有些刺眼。
正巧陳達府上的廚娘做好了早飯,陳達派小廝提了兩隻食盒送到衙門來,給沈月三人。至於他自己,則非常識趣的沒有來打擾沈月和李榮的「二人世界」。
兩人一邊用著早飯,一邊商議著接下來該如何審問羅信。
羅信認定了羅宇已死,便打定了主意不肯透露出隻言片語。他這不配合的態度,讓沈月和李榮非常難辦。
為今之計,若是讓羅信知道,羅宇還好好地活著,說不定審訊還能有一絲轉機。
沈月和李榮都不是拖泥帶水之人,商議出來個章程之後,二人便命人將羅宇從另一處牢房裡提了出來。
正好陳達在後院用過了早飯,匆匆趕來衙門,便同沈月二人一道前去審問羅信。
衙役押著被關在另一處的羅宇過來,正好與沈月一行人碰了個正著。
「這便是羅信?」陳達脫口而出。
「這是羅宇,羅信在這裡。」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了羅信所在的牢房門口。陳達自然也瞧見了被鐵鏈束縛在椅子上的羅信。
他不禁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了看裡面的羅信,又轉過頭來看了看身後的羅宇。
「這、這是怎麼回事?」
在此之前,陳達曾與羅信有過一面之緣,這也是為何他方才見到羅宇時,會將他錯認為羅信。
此時乍然見到另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陳達臉上的驚詫之意顯而易見。此時他滿心想的都是,這裡怎麼會有兩個「羅信」?
隨行在一旁的衙役為他答疑解惑,「這天武門掌門羅信與上次擅闖衙門的羅宇乃是雙胞胎兄弟。二人的容貌竟是完全瞧不出差別呢!」
經衙役解釋,陳達這才恍然明白,原來前段時間沈月設的局,就是為了借羅宇已死的假消息,來引出羅信,好將這兄弟二人一網打盡。
不得不說,他這知府大人也夠後知後覺的。
「你們儘管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原來是牢房裡的羅信聽到了眾人的腳步聲,以為是沈月和李榮又回來提審他了。
但是下一刻,當他看清楚那個身帶枷鎖的人時,卻恍然的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
——阿宇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莫非是自己眼花了。
隨著羅信的動作,他手上的鐵鏈發出嘩啦啦的嘈雜聲響,可是羅信卻充耳不聞。他看看陳達,又看看沈月,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你們耍我?!」
羅信忽然發狂暴怒,掙扎著試圖從層層枷鎖中掙脫出來。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只能聽到鐵鏈的響動。
他惡狠狠的盯著站在眾人前頭的沈月,目光之兇狠,彷彿要把沈月生吞活剝了一般。
沈月任由他瞪著,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眼下讓她犯愁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裡搜集到羅信兄弟殺人害命的證據,好把他們兩兄弟都送進獄里,讓他們再也出不來。
羅信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很快就平靜下來,直勾勾的盯著沈月,眼裡的兇狠退去,只剩下得意。
「不知道沈狀師打算以什麼罪名羈押我?衙門可不能無故關押無辜百姓。」
沈月冷哼道:「無辜百姓?羅掌門還真是好意思!如果私自闖入衙門、打傷數名捕快,這樣也能稱作是無辜百姓,那這天底下也就沒有惡人了。」
沈月此言一處,羅信頓時一噎,無話可說了。
目前衙門沒有掌握他們兄弟二人其他的作案證據是不假,但是他私闖官衙重地,卻是板上釘釘的。這一樁,無論他如何狡辯,也是逃脫不掉的。
不過這樁罪名可大可小,會在牢里關多長時間,端看知府大人的態度。
看羅信這態度,也知道哪怕繼續問下去,也絕對問不出什麼來,沈月和李榮乾脆不再提審他了。
不過在離開大牢之後,沈月沒忘記提醒陳達,一定要借著現有的罪名,多關羅信和羅宇一段時間。
待他們搜集到足夠讓羅家兩兄弟把牢底坐穿的證據,一切就會容易得多。
陳達雖在查案上沒有什麼天賦,但他作為一州知府,自然清楚這事的重要性。能不能順利給羅家兩兄弟定罪,這段用來搜集證據的時間尤為重要。
……
提醒過陳達之後,沈月和李榮就去了天武門,他們決定先在天武門查找羅信殺人的證據。
掌門生死不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衙門又不肯給個說法——如今的天武門中,已是亂作一團。
那些年紀較長、心性沉穩的弟子狀態尚好,能夠盡量穩住年紀小的師弟。至於那些才入門不久的,則是徹底的慌了神。
他們一直以為,自家門派是正道門派——畢竟能經常給窮苦百姓施粥的,想來也壞不到哪兒去。
可是如今衙門竟然說,他們的掌門是殺人兇手!
一開始,門中弟子還不相信,以為是衙門故意污衊天武門。可是近來幾日,關於羅信的流言在幽州城裡滿天飛,也容不得他們不信了。
經此一事,羅信在弟子心目中的光輝形象轟然崩塌。如果不是上頭有能擔得起事的師兄攔著,只怕有的小弟子已經收拾包袱走人了。
天武門中的弟子一個也沒少,這倒是給沈月行了些方便。有些細節,說不定還要詢問這些弟子。
天寶上前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過來開門。
大門被他拉開了一道縫隙,他躲在門裡,警惕地打量著站在門外的沈月幾人。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天寶手腕一抖,一枚衙門的令牌便從袖口裡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