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無罪釋放
「幾位官爺,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是無辜的,我什麼事都沒犯啊!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幾名捕快趕到孫雲峰家的時候,就看到他背著一隻包袱,鬼鬼祟祟的從家門口走出來。四處張望了一番,躡手躡腳的沿著牆根往遠處走。只可惜還沒等走出幾步,就被突然出現的捕快們給抓了個正著。
孫雲峰頓時就慌了,顫聲為自己辯解。可是那些捕快根本就不會聽他的,為首的捕頭一把撈過他肩上的包袱,其餘幾人則團團把孫雲峰圍住。
就這樣,孫雲峰被他們帶回了衙門。
「大人,兄弟們到的時候,這兔崽子收拾了包袱,正打算逃跑,幸好被我們逮個正著。」捕頭回稟過抓捕情況,回頭踢了一腳孫雲峰,「還不跪下拜見大人!」
孫雲峰一雙老鼠眼滴溜溜轉了一圈,很快就看出來,誰才是真正說了算的。
他膝行幾步上前,臉上涕泗橫流,口中哀嚎道:「大人,草民是冤枉的!草民是無辜的!這幾位官爺不問青紅皂白,就將草民拘到了這裡來……大人,您可要為草民做主啊!」
李榮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的表演,也不表態。倒是從頭到尾一直旁觀的宋如十分急切地開口,「大人,您也聽見了,孫雲峰是被冤枉的!民女的判斷並沒有錯——張翠娥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宋如一開口,縣令大人的額頭上就噌噌向外冒冷汗。可宋如的個性實在是倔強,哪怕縣令大人朝她殺雞抹脖子似的使眼色,她也視而不見。
李榮就坐在上首,像一尊大佛似的,鎮壓全場。在他的冷冷目光下,縣令大人就算是有心想要提醒宋如幾句,也沒那個膽子。
——這個宋如,怎麼這麼沒眼色呢!
心底悠悠地嘆了一口氣,縣令大人乾脆別過頭去,不再看宋如的方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要是宋如惹怒了京里來的大人,只能怪她自己運氣不好。
他這個做上司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周圍的人怎麼想,不在沈月的考慮範圍內。如今給張翠娥洗清罪名的計劃已經進行了大半,很快,張翠娥就能無罪釋放了。
所以,沈月只想儘快讓孫雲峰認罪,好了結此案。
「孫雲峰是吧?你背著包袱,莫不是畏罪潛逃?」
「我去外地探親!不行嗎?!王朝哪條律法規定,不許人離鄉探親的?」孫雲峰脖子一梗,大聲嚷嚷著。
他以為,自己這般作態,看起來定然是相當硬氣,相當無懈可擊。殊不知,在旁人眼中,只有一個「做賊心虛」。
沈月懶得再與他掰扯,回頭向李榮道:「大人,不如打開孫雲峰的包袱,看看他這裡面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沈月還從沒有如此稱呼過李榮,那清悅甜美的「大人」二字,明明沒有夾雜著什麼特殊的情愫,偏偏像一根羽毛,輕輕搔過李榮的心頭。
「咳咳……」
刻意清了清嗓子,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李榮點頭表示應允。
一聽說要檢查包袱,自從進了衙門便故作鎮定的孫雲峰頓時變了臉色。他一下子撲到之前那名捕頭的腳邊,死死地抱著他的大腿。
「不——你們不能這樣!我的包袱里什麼都沒有!把包袱還給我!」
孫雲峰這樣激烈的反應,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他這個人有問題。
捕頭厭惡地一腳踢開了扒上來的孫雲峰,二話不說就解開了從孫雲峰那裡沒收的包袱。
裡面的東西毫無遮攔的呈現在眾人面前,幾件換洗衣物,還有一把帶血的匕首。
眼看著一切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孫雲峰跌坐在地上,臉色灰敗。
沈月卻眼睛一亮——這把從衣物里掉落出來的染血的匕首,一定是作案工具無疑了!
沈月上前一步,拾起那把匕首,將之交到了一旁的仵作手上,「勞煩仵作大哥驗一驗,看看死者身上的傷口,是否與這把匕首吻合?」
仵作手腳麻利,經驗豐富,只消片刻工夫,就給出了勘驗結果。
——死者郭成身上的致命刀傷,傷口的形狀與深度等,與孫雲峰的匕首完全吻合。
這結果一出來,一直不服氣的宋如終於啞了火。她瞥了一眼沈月,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隨後,沈月又找來了孫雲峰的鄰居,請他們辨認在客棧里發現的那枚玉佩到底是否為孫雲峰所有。
結果清晰明了——凡是與孫雲峰有過接觸的人,都認出了那枚有些殘舊的玉佩乃是孫雲峰常佩戴在身上的。
這一回,人證物證俱全,孫雲峰當場定罪,由衙役們押入大牢。
審判結果一出來,心高氣傲的宋如再也驕傲不起來了。她何曾如此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糗?衙門裡的人,從來都是捧著她,順著她的意思。
直到今日,才叫宋如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自覺的站到了最角落,不願意接受眾人目光的洗禮。
李榮和沈月本也無意與她為難,畢竟沈月的最終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有冤假錯案,還給張翠娥一個公道。
張翠娥被無罪釋放后,李榮和沈月又被縣令大人拉著客套了幾句,才戀戀不捨的放他們離開。
一行三人本打算直接回客棧休息,卻又在路上被張翠娥攔住了。
她一見到沈月,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向沈月磕頭,口中不住說著感激的話。
「青天大老爺,還有這位姑娘,兩位的大恩大德,民婦沒齒難忘!只是民婦身無分文,又無長技,只能日日為兩位祈福,願大人與姑娘長命百歲,身體安康!」
張翠娥說著,又磕了三個響頭。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的沈月終於反應過來,她連忙將張翠娥攙扶起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我們這也算是為王朝安定作出一份貢獻了。」
聽到沈月的玩笑話,張翠娥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她用袖子抹去了眼淚,再次向沈月和李榮福身行禮。
「大人和姑娘的恩情,民婦會永遠放在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