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真是不划算
罈子里的陳年女兒紅終於喝光了，百曉生這才大發慈悲的開口，為段方成和沈月指了一個方向。
「那摘月樓是蓮殺堂在京城中的據點，至於能不能在那裡遇到蓮殺堂的人，那就要看你們的運氣了。」
百曉生說完，不再理會沈月和段方成，揚聲叫小二上酒。「夥計何在？再來一壺好酒！你們送上來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清湯寡水的！」
「要是被我發現了，你們偷偷往酒裡面摻水，別怪大爺我將你們告到官府去！」
沈月還想要再問些什麼，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段方成拉了出去。
「我們就這麼走了？」百曉生只說在摘月樓，可是摘月樓那麼大，每日里往來進出的客人那麼多，他們怎麼知道，哪個是蓮殺堂的人？
好歹也告訴個接頭暗語之類的，讓他們不至於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方向。
段方成抿了抿嘴角，有些心疼送出去的那一壇好酒。那罈子陳年女兒紅可是武神侯的寶貝，他就這麼偷出來，只怕被武神侯發現的時候，少不了一頓責罰。
估計又要罰他掃一個月的庭院。
酒是他偷偷拿出來的，因為這個被責罰，他也認了。讓段方成鬱悶的是，他冒著被責罰的風險，將酒送給百曉生，卻只換來了這麼一個意味不明的消息。
真是不划算。
……
摘月樓是京城裡最大的一間茶樓，一年四季，生意總是十分火爆。雅間常年客滿，需要提前一個月預定，才能有位置。
不過來這摘月樓喝茶聽小曲兒的，多數都是江湖人士。在大廳里，常能看見有佩劍的俠士出入。
「這麼多人，就算我們兩個人，有兩張嘴巴，也不能挨個去問人家，是不是蓮殺堂的人吧？」
看著坐無虛席的大廳，沈月不禁犯了難。那百曉生也真是的，幫人幫到底不好嘛？偏偏他只告訴了地點，卻並沒有指點他們，該如何找到蓮殺堂的人。
如果是屍體還好說，蓮殺堂的人，腳底都有一個蓮花樣的刺青。可是在這摘月樓里，都是大活人哪！
提出要看別人的腳……會被毫無猶豫的當成變態的吧？看看坐在這裡的俠士們，沈月覺得，到時候，他們極有可能一擁而上，將她和段方成亂棍打出去。
只見段方成神秘一笑，俯在沈月耳邊，低聲說道：「我這兒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沈月眼睛一亮。
「蓮殺堂的人，不出任務的時候，可以靠他們的衣服來分辨。和許多江湖門派的徽章一樣，蓮殺堂的人，會在左袖上，以銀線暗綉上蓮花圖騰。」
「也就是說，我們只要看看，誰的衣服上有這個圖案就好了！」沈月心情終於輕鬆起來。
只是她又有些疑惑，「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這不是蓮殺堂的秘密嗎？」
段方成摸了摸下巴，「算是公開的秘密吧。江湖上的人幾乎都知道，只不過沒人會把這種事掛在嘴邊而已。」
「至於我么，我也是從六扇門的記錄裡面看到的。六扇門一直都與江湖中人打交道，對於這樣的『隱秘』之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二。」
二人正說話間，摘月樓的門口忽然一陣騷動。有人掀了客人的桌子，在摘月樓里打砸大鬧。
摘月樓能在京城立於不敗之地，引來江湖人士與一些朝中大臣捧場，聰明人都能看出來，其後台不容小覷。
今日這一遭，是摘月樓開張近十年以來，第一次有人敢明目張胆的鬧事。
大廳裡面就座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看戲不怕台高的武林人士。難得摘月樓有這樣的熱鬧事兒，他們自然要好好瞧一瞧。
因此，這些人都在各自的位子上坐得穩穩噹噹，沒有一個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這種打砸之事要是發生在其他的茶樓酒館，怕是裡面的客人早就作鳥獸散了。留下來看幾眼熱鬧有什麼意思？萬一被沒長眼睛的人傷到了怎麼辦？
再說了，趁亂一鬨而散，還能逃一波酒錢。
沈月和段方成也回身往發生騷動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名身穿淺鴉色衣裳的年輕男子，正瘋了一般狂砸摘月樓中的桌椅板凳。
乍一看上去，倒像是誰家發了狂症的病人，偷偷跑出來惹禍。
那人面色慘白，雙目無神，唯有一雙手臂機械的動作著，看起來倒真像是意識不甚情醒的病人。
一場鬧劇，沈月和段方成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們轉身欲走，去尋找蓮殺堂的人，卻被那鬧事者的衣裳晃了一下眼睛。
沈月仍然有些不敢確定，她定睛看去，果然在那鬧事者的左邊衣袖上捕捉到了幾縷銀光。細看之下，那衣袖上以銀絲線綉成的圖案，正是蓮殺堂的圖騰。
陽光下，以銀線綉成的蓮花花瓣彷彿在熊熊燃燒，有一種奇詭的美。
沈月和段方成心下俱是激動萬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們在京城裡四處排查了這麼多天，想不到到最後，居然是蓮殺堂的人自己送上門來。
沈月細心觀察了一會兒，覺得這蓮殺堂的人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她悄悄拉了拉段方成的衣袖，「段大哥，你看這人是活的還是死的？」
這人面色蒼白，血色全無，看起來就像是剛從要人命的冰窟窿里爬出來一樣。更引人注意的是，他一雙瞳仁極大，黑洞洞的，充盈著一股子死氣。
段方成心下暗道不妙：他們是來摘月樓里找活人的，為何老天爺偏偏給他們準備了一個死的？
好吧好吧，有總比沒有強。把這活屍帶回六扇門去，外面的人受到的威脅也就少了一分。而且，還可以讓楚玉再檢查一番，看看屍體裡面的毒究竟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見段方成面色凝重，沈月也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就聽段方成說道：「先將『人』帶回六扇門，再作打算。」
段方成上前兩步，打算以強硬手段制服此「人」，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