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六扇門的內鬼
提到「百曉生」三個字，那名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終於抬起頭來，正眼看了趙毅和天寶一眼。
中年男人眼裡閃過一抹冷光，警告似的看著趙毅和天寶，那樣子，好像趙毅和天寶不是來買消息的，而是來砸場子鬧事的。
「奉勸二位一句，若是來挑事的、好走不送。若是再挑釁下去，休怪我們不客氣！」
趙毅對中年男人拱了拱手，客氣道：「這位先生誤會了，我們兄弟二人來此，的確是誠心來打探消息的。」
「百曉生突然銷聲匿跡，我們想要找他打探消息，卻久尋他不見，不得已，只好來此打探一番。我們帶了足夠的銀錢，還望先生告知百曉生的下落。」
聽到趙毅的解釋，中年男人忽然朗聲笑了起來。
他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信誓旦旦的對趙毅說道：「既是要打探消息，何必非要找百曉生呢？百曉生知道的，我們地下錢莊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百曉生不知道的，某也能說出個一二來。」
趙毅和天寶做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來，趙毅看著中年男人，認真道：「先生此話當真？」
「自然是當真！難道地下錢莊還會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成？」
「刷」的一下，手裡的摺扇被中年男子打開，白紙扇面上四個大字格外顯眼。
「瞧見這四個字沒？知道怎麼念不——『童叟無欺』！」中年男子得意的搖了搖扇子，「我們也是生意人，做生意，自然要講究誠信。」
趙毅表現得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靠近中年男子，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們兄弟二人想打聽的只有一件事。」
「——不知道先生可否知曉，這京城裡，為何會突然出現活死人？」
在趙毅和中年男子說話的時候，天寶就站在一旁，仔細觀察著中年男子的反應。
他看到，中年男子原本還認真聽著，可是當趙毅說出「活死人」三個字的時候，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轉為厭惡和恐懼。
「二位請回吧，你們這單生意我們做不了。」中年男子搖著扇子送客。
趙毅面露不解，「還請先生答疑解惑，我們願出高價買這消息。」
「都說了這生意不做了！不錯了！你們是聽不懂嗎？」
「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什麼死人活人的？還不夠晦氣的！快走快走！」
最後，趙毅和天寶無奈的被中年男子趕了出來。
二人站在地下錢莊的入口處，低聲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趙毅長嘆了一聲，「看來今天這趟是白來了。百曉生和地下錢莊應該沒有什麼關係。」
一旁的天寶仍舊有些不解，「王爺，此話怎講？」
趙毅耐心向他解釋，「你沒瞧見嗎？在我們說到百曉生的時候，那名中年男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分明不把百曉生放在眼裡。」
「如果百曉生與地下錢莊是合作關係，那中年男子的臉上，當然不會出現這種表情。」
天寶恍然大悟，還不忘拍兩句馬屁，「王爺真是觀察入微，屬下自愧不如。」
「可是王爺，屬下覺得，在您提到活死人時，那中年男子的反應有些異常。地下錢莊會不會也與此案有關？」
趙毅沉吟著搖了搖頭，「應當並無干係。瞧那中年男子的模樣，似乎只是單純的覺得死人晦氣，所以才不肯做這筆生意。」
「不過現在是關鍵時期，多留點心眼總是好的。回去之後，你安排人手過來，在地下錢莊附近蹲守。一旦發現異常，立馬報告給本王。」
天寶應了一聲，主僕二人一同回了王府。
……
趙毅和天寶在地下錢莊的調查還算順利，而另外一邊，沈月和段方成在六扇門卻有些無從下手。
六扇門上上下下，從文職人員到衙役，起碼也有兩三百人。
在六扇門內部，這些人分工合作，想要獲知一些不為人知的小道消息，對於內部辦案人員來說，其實很簡單。
若說是有倒賣信息的嫌疑，任何人都值得懷疑，甚至包括沈月和段方成在內。因為每個人都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江湖秘聞。
話雖如此說，可沈月和段方成總不能將六扇門裡的所有人挨個詢問調查一番。那樣不見得會有什麼成效，但是一定會打草驚蛇。
為了不引起敵人的注意，沈月和段方成的計劃只能在暗中進行。這又加大了調查的難度。
值得慶幸的是，在六扇門中，有專人負責掌管查找各種資料書冊的地方。但凡是有人進入文庫，查找資料信息，都要在這名管理員處做登記。
這總算是讓沈月和段方成看到了一絲希望。
二人在文庫外的廂房裡找到了負責登記的孫固，因他生的黝黑瘦小，所以六扇門裡的人常常戲稱他為「孫猴兒」。
見到段方成，孫猴兒熱情地上來打招呼，「段捕頭，可是來文庫查找消息？正好裡頭沒人，安靜的很。」
見到沈月，孫猴兒又招呼道：「沈姑娘也來了！」
他這人會做事，嘴巴又甜，六扇門上上下下，都與他關係不錯。
段方成擺了擺手，「我們這次來，不是要進文庫，是想借你的登記冊子看一看。」
「沒問題，當然可以！」孫猴兒連聲答應著，「段捕頭和沈姑娘請在此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裡面將冊子取出來。二位要看什麼時間的？」
回憶了一下百曉生突然在京城裡活躍起來的時間，段方成向孫猴兒要了最近兩年的登記冊子。
孫猴兒二話沒說，不消片刻功夫，就將幾本冊子取了出來，放到段方成和沈月面前。
六扇門每天都會接手各種各樣的案子，負責辦案的自然也不止段方成他們一群人。
若是涉及江湖武林的案子，少不得要來文庫查找一些資料。因此，每天來文庫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一天又一天的積攢下來，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擔心錯過了重要的信息，沈月和段方成都翻看的很仔細。不過沒一會兒，兩人就都有所發現。
在沈月和段方成翻看的兩本登記冊子中，有一個人名出現的特別頻繁，這人幾乎每隔兩三天，就會來文庫一趟。
沈月纖細的指尖在冊子上劃過，最後指點在「王城」兩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