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稟告皇帝
武神侯一聲接一聲的嘆氣，聲音聽起來格外惆悵，「事情很嚴重，不容忽視。恐怕只有稟報給皇上，請皇上定奪了。」
段方成沒有料到，武神侯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如果將這事稟告給皇上，讓皇上知道六扇門花了這麼長時間，仍舊沒有找到幕後黑手，皇上豈不是會怪罪武神侯？
「侯爺，當真非稟告給皇上不可嗎？您再給屬下幾天時間，屬下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段方成也是為了武神侯的前程著想。
武神侯領會到他的好意，從座位上走下來，拍了拍段方成的肩膀。
「此事非同小可，必須要秉告給皇上。」
「咱們衙門裡的確沒有人被中了蠱蟲，可是咱們也沒法確定，京城裡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京城有多少百姓，你可知道？試想一下，若是那幕後黑手在不知不覺中，將這些百姓都種了蠱蟲，那還了得？」
經武神侯如此一說，在場的三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們在心中默嘆了一口氣——只希望皇上得知實情后，不要大發雷霆才好。
武神侯又交代了段方成三人幾句，等到隨從備好馬車之後，他就坐車往皇宮裡去求見皇上了。
皇帝在御書房召見武神侯的時候，趙毅正好也在。武神侯見到趙毅，第一反應竟然是鬆了一口氣。
——以趙毅和沈月的交情，想來待會兒皇帝若是問責他，趙毅也許會看在沈月的面子上，為他美言兩句吧？
也不知道在武神侯來之前，趙毅和皇帝說了些什麼，皇帝的心情看起來還算不錯。
只是武神侯看著皇帝嘴角隱隱的笑意，心跳的如擂鼓一般。只希望皇帝待會兒聽到他的稟告之後，心情仍舊這般明朗……
已是金秋十月，天氣越來越涼爽，站在偌大的御書房裡，武神侯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抬起衣袖，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將活死人一案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稟告給了皇帝。
在稟告的過程中，武神侯始終低垂著頭，不敢抬頭看皇帝。但是從周圍越來越低的氣壓里，武神侯也能感覺到，皇上要發怒了。
可即便如此，武神侯還是硬著頭皮，將他最擔心的事說了出來。
當聽到京城裡的百姓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種下蠱蟲時，皇帝再也綳不住了。
九五至尊隨手抄起御案上的一本奏摺，看也不看的就朝武神侯扔了過去。
奏摺的稜角剛好砸進武神侯的懷裡，把他的胸口扎的疼了一下。可是武神侯卻只能忍著，不敢吭聲。
「你可真是好樣的，朕把六扇門交給你，你卻無法為朕分憂！」
皇帝這話，可謂說的極重，再說下去，大概就要把武神侯的官給擼了。
武神侯跪在地上，頭快要低到胸口去，不敢再惹皇帝不快。
勉強壓下心裡的怒火，皇帝的視線落到了一旁的趙毅身上。他想起來，今年年初的時候，他還派趙毅暗中出去走訪，調查官銀失竊的事。
儘管那批官銀到現在仍未追查回來，但是趙毅在外出期間，的確是做了幾件實事的。可見趙毅還有查案這方面的天賦。
皇帝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罷免武神侯的官職，而是給他扔了一個頂頭上司過去。
「從今天起，就由小郡王幫助六扇門調查活死人案。六扇門所有人，包括你在內，全權聽從趙毅調遣。」
說到這裡，皇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武神侯。已經扔過了一本奏摺，可皇帝心裡仍舊覺得不夠解氣。
他連忙收回目光，在心底默念「這是我挑的臣子，這是我挑的臣子」，才把心裡的這口氣順下去。
想了想，皇帝沒有理會武神侯，而是叮囑了趙毅一句，「一定要查出背後的始作俑者，還有男人為何會這麼做。知道了嗎？」
「臣領命。」
走出御書房，武神侯覺得，自己簡直是撿回了一條命。多虧了有趙毅在，否則的話，不知道皇帝會如何大發雷霆呢。
只要想一想那情形，武神侯就嚇得渾身直哆嗦。
……
而另外一邊，沈月正在六扇門裡分析案情。她還不知道，自己又要和趙毅合作了。
沈月覺得，自己彷彿陷入到了一個又一個的謎團之中。這些謎團猶如層層迷霧，將她包裹在其中，讓她無法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在沈月看來，百曉生實在是一個令人感到不解的人物。
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即便是活動在百姓視野里的時候，行蹤也是遮遮掩掩的。常常是昨天還在某個酒館喝酒，第二天再去那裡，就找不到他了。
百曉生這個人，透著一股子神秘色彩。在沒有被六扇門緝捕的時候，他這個人就是亦正亦邪。
而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看起來似乎都與百曉生有關，但是細究下來，卻又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一切都是百曉生下手做的。
這一點令沈月感到尤為苦惱。
沈月有一種感覺，她覺得，百曉生或許和郝四娘有些相似。
郝四娘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才會隱藏起來，假扮身份接近百曉生。也是因此，她的行為看起來才會十分可疑。
但是實際上，郝四娘卻並沒有做什麼壞事。
莫名其妙消失不見蹤影的百曉生，會不會也和郝四娘一樣呢？
他會不會也有什麼難言之隱？有不得不藏起來的理由？
沈月坐在那裡前思後想，頭髮都快要愁白了，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她加入六扇門之後，第一次感到挫敗。
收拾好心情，沈月再接再厲，想要從現有的信息中分析出新的線索來。
她嘗試著把看似有關聯的線索放到一起，幾番研究下來，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到最後仍然是一無所獲。
這讓沈月很是泄氣。
以至於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惦記著白天沒有結果的工作，睡得很不踏實。
恍惚間，沈月似乎聽到，窗外傳來一聲輕響，既像是人的腳步聲，又像是有什麼東西落在了窗台上。
沈月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起身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