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不勝酒力
對於武神侯的說法，眾人紛紛笑著應是。
酒過三巡，沈月的頭上忽然籠罩下一片陰影。她正專心吃菜，沒有意識到什麼，還是坐在旁邊的楚玉悄悄地戳了戳她，沈月才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
原來是任還生，他端著酒杯，來到了沈月身邊。見沈月終於抬起頭來，任還生笑著舉起手裡的酒杯，向沈月示意。
「原來這位就是沈姑娘，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在回京的這一路上，我曾經聽很多人說起過沈姑娘的事迹。沈姑娘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成功為自己洗脫冤屈，實在是令人佩服。」
「能吸引沈姑娘這樣的巾幗英秀加入我們，是六扇門的幸運啊！」
「這一杯，我敬沈姑娘。」
沈月沒想到，任還生居然會主動過來與她打招呼，還向她敬酒。
她連忙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謙虛道：「任捕頭真是過獎了，我那不過是些微末之技而已。我才是久仰任捕頭的大名，今日終於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沈月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沈月不勝酒力，以茶代酒，先干為敬，還請任捕頭不要介意。」
「今後，還請任捕頭多多關照。」
任還生飲盡杯中酒，哈哈大笑起來，「沈姑娘這樣說話，那可就是見外了！」
「大家都是同僚，自然要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嘛！」
又和沈月客套了幾句，任還生這才回去，和其他捕快們喝酒。
任還生離開之後，段方成拉著一張臉，不高興的看著沈月。
「沈月，我說你這就不對了！怎麼我們搭檔了這麼長時間，你都沒有誇過我一句！姓任的那傢伙才剛回來，你就對他讚不絕口的。」
「沈月，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沈月在感到驚訝的同時，也有些無語的看著段方成。
「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了？咱倆那是什麼關係！我和人家任捕頭又不熟，說話當然要客氣些。」
一旁的楚玉輕輕捅了捅沈月的胳膊，湊在沈月耳邊低聲說道：「你別管他，他每次喝多了就是那副德行，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似的。」
「你說他喝多了？不會吧？」沈月有些懷疑楚玉的說法。
她伸手拿起了段方成手邊的酒壺，掂了掂裡面的酒水，「這裡頭還有小半壺酒呢，他怎麼可能這就喝多了？」
其實沈月也不知道段方成的酒量到底怎麼樣。不過看著其他捕快都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喝完了一壺又一壺，都眼神清明，什麼事也沒有，想來同為男人，段方成的酒量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誰知楚玉卻撲哧一笑，「就他？！喝二兩酒不醉過去，那都算我小瞧他了！」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和我們兩個坐一桌嗎？就是因為他酒量太差了。」
「你看他平時好好的一個人，喝了點酒，就變得像個三歲小孩兒似的。你瞧著吧，用不了多久，他準保就會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彷彿為了證實楚玉的說法，她的話音剛落下沒多久，那邊就傳來「噗通」一聲。
沈月轉過頭去一看，就見段方成把整張臉都埋進了面前的飯碗里。
沈月看了看段方成，又轉回頭來看了看楚玉，「真的假的，他就這麼醉過去了？」
楚玉沖著沈月挑了挑眉，那意思彷彿在說：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沈月看著段方成才喝了兩杯酒就爛醉如泥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她之前從來不知道，原來段方成還有這樣的小毛病。
……
六扇門為任還生接風的宴席，一直到深夜才結束。不過沈月和楚玉早早的就熬不住，提前回各自的房間去休息了。
至於醉過去的段方成，也被別人抬回了他的房間。
第二天清晨，沈月很早就起來了，她打算去徐文玫的墓地看一看。
一轉眼，徐文玫的死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恐怕除了沈月以外，當初在船上曾經圍觀過徐文玫屍體的那些人，早就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徐家的祖墳，就在京城外一處不遠的小山上。徐文玫的墓地就在這附近。
沈月到那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地上的枯草結了一層秋霜，更添了幾分蕭瑟之感。
沿著山路一直走上去，沈月的鞋很快就被打濕了。停下來歇腳的時候，沈月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正在徐文玫的墓碑前忙碌著。
沈月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是一位老婦人。
等到沈月走到跟前，她才發現，原來那個老婦人是在祭拜徐文玫。
墓碑前的空地上，擺放著幾盤新鮮的瓜果，還有一束開的正好的不知名野花。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老婦人回過頭來，輕飄飄的瞥了一眼沈月。
很顯然，她並沒有將沈月的到來放在心上。因為在看了一眼沈月之後，老婦人又轉回身去，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她有些蒼老的手輕輕撫過徐文玫的墓碑，女生看到，老人那一雙已經不再清澈的眼睛里蓄滿了晶瑩的淚水。
「好孩子，奶娘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瓜果，你多少吃一些吧。」
「傻丫頭，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你走了，留下奶娘一個人，叫我怎麼活呀啊……」
沈月站在旁邊聽著，心中瞭然——原來這位老人家是徐文玫的奶娘。
想來她和徐文玫的關係，應當十分親密吧，不然的話，這位老人家也不會大清早的，就來這裡祭奠徐文玫了。
沈月沒有打擾老人家，她假裝自己是徐文玫生前的朋友，給徐文玫上了一柱香之後，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了一旁。
那位老人家也沒有管沈月，而是自顧自的對著徐文玫的墓碑說話。
「唉，都怪奶娘不好……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那一家子做賊做損的！老天有眼，早晚會讓他們遭報應的……」
「只是可憐了我的心肝兒……你死的太冤了……都怪奶娘沒照顧好你，讓那一家子土匪，把你的東西都搶走了……」
「好玫兒，你若是泉下有知，就把奶娘也帶走吧，讓奶娘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