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他長得凶
三四個月……沈月心中不由得一驚——揚州城內的乞丐數量開始減少的時候，正是各門派弟子們開始頻繁失蹤的時候。
難道說，這兩者之間，真的有什麼關聯嗎？
那邊，揚州知府猶自向趙毅解釋著，「王爺，下官以為，揚州城內乞丐日益減少，這其實是件好事。」
「從前，那些乞丐們在的時候，整日不是偷就是搶，搞得揚州城內不得安生。現在這樣多好啊，清清凈凈的。」
沈月已經知道了需要的信息，趙毅便對揚州知府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說下去了。
趙毅和揚州知府還有其他事情要商談，沈月和段方成就先行離開了。
在沈月離開知府衙門之前，趙毅特地支開其他人，單獨叮囑了沈月幾句。
「揚州最近不是很太平，我心裏面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恐怕最近揚州會發生一些事情……」趙毅憂心忡忡的看著沈月，「你一定要小心保護自己。」
千言萬語，都匯聚在這一句臨別時的叮嚀之中。
被趙毅的情緒感染，沈月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你也要萬事小心。」
其實沈月的心中，也充斥著一股不安。只怕這次揚州之行，無論是趙毅追查的官銀失竊案，還是他們調查的弟子失蹤事件，都不會太順利。
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樣的艱難險阻，在等待著他們……
……
離開揚州知府衙門，沈月和段方成打算去揚州城內常有乞丐聚集的地方看一看。
去各門各派走訪，也難再搜集到什麼新的線索。所以這件事情，有楚玉和任還生他們兩個去做就足夠了。
現在，沈月和段方成都認為，乞丐數量的忽然減少，與門派弟子失蹤之間，必定有一些他們尚未發現的聯繫。
因此兩個人才要另闢蹊徑，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兩個人剛走出知府衙門的大門，眼尖的沈月就發現了一個小乞丐。
那是一個小男孩，從身量上看，至多不過七、八歲年紀。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裸、露出大片黝黑的肌膚，亂蓬蓬的頭髮看起來就像是樹上的一叢鳥窩。
小乞丐縮在街角，警惕的盯著過往的路人。他的眼睛骨碌碌直轉，一看就是在盤算著什麼。
突然，他發現沈月正在盯著他。小乞丐想都沒想，扭頭就跑。
沈月本來想過去問問那孩子，他平時都住在什麼地方，平時有沒有見到過其他的乞丐。可是哪料到，這小傢伙竟然撒丫子跑了。
沈月直覺不對勁兒，她當即便招呼段方成，幫她把那個小乞丐給追回來。
一個成年男子追趕七、八歲的小孩子，本該是件很輕鬆的事情，可是那小乞丐的機靈和想要逃跑的決心，卻大大地超出了沈月和段方成的意料。
小乞丐。仗著自己熟悉揚州城內的地形，專挑一些曲曲折折的小巷子往裡鑽。
有好幾次，段方成差點兒就要追上他了，可是小乞丐推倒了別人堆在路邊的雜物，拖慢了段方成追趕的腳步。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又因為常年忍飢挨餓而面黃肌瘦，怎麼可能跑得過段方成這樣人高馬大、身強力壯的成年人？
最後，在小乞丐試圖穿過一個狹小的狗洞，藏進一座大宅子里時，從後面趕上來的段方成終於抓住了他。
段方成一把扭住了小乞丐的手腕，「小兔崽子，總算讓我抓到你了！看到我們，你跑什麼？」
一隻手被段方成死死抓住，小乞丐仍舊不肯放棄，在段方成手下苦苦掙扎著。
他試圖掙脫段方成的拉扯，「放開我！你這個壞人！你放開我！」
段方成閑著的那一隻手在小乞丐的腦門上狠狠地彈了一下，「放開你？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給抓住了！老實呆著！」
就在這時，腳程稍慢些的沈月也從後面趕了上來。跑了這麼長的一段路，沈月稍微有些氣喘。
「小傢伙，你可真能跑啊！看到我們兩個，你躲什麼啊？我們又不是壞人。」
小乞丐惡狠狠地瞪了段方成和沈月一眼，試圖嚇退他們兩個，「你們兩個就是壞人！不是壞人的話，你們追我幹什麼？」
「臭壞蛋，你放開我！」
段方成始終不肯放手，小乞丐急中生智，張開嘴巴，一口咬在了段方成的胳膊上。
小乞丐這一口咬下去，估計是把他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段方成疼的臉都紅了，伸手去捏小乞丐的嘴巴。
「小兔崽子，你鬆口！你是屬狗的嗎？哎呦，真是疼死我了……」
沒想到小乞丐竟然還有這樣的「絕招」，沈月在驚訝的同時，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她還從來沒見過段方成這麼狼狽的樣子呢。
她連忙幾步上前，伸手打在了小乞丐的穴位上。吃痛之下，小乞丐這才不情不願的鬆開了嘴巴。
最終，兩個人把小乞丐帶回了他們暫時落腳的客棧。
這一路上，在沈月的耐心安撫之下，小乞丐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下來，不像之前那麼抗拒沈月和段方成兩個人了。
只是段方成的表情仍舊不大好，小傢伙剛剛咬在他胳膊上那一口，恐怕是見血了，傷處到現在還疼著。
不過尚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段方成又不是那種喜歡小題大做的人，便沒再提自己胳膊上的傷。
把小乞丐帶回房間之後，沈月溫柔的讓他坐在椅子上，這才開始了詢問。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狗兒，今年已經九歲了。」狗兒看起來還是有些怯生生的。
沈月沒想到，這孩子已經九歲了。大概是因為常年都忍飢挨餓，吃了上頓沒下頓，小傢伙發育的並不好。從身量上來看，最多也不過七歲。
想到這些，沈月心中對狗兒不由得多了一絲憐惜，說話的聲音也更加溫柔了。
「剛剛你發現我在看你，為什麼突然扭頭就跑了？」
狗兒回頭看了守在門口的段方成一眼，「我以為你們兩個是壞人……特別是那個人，他長得好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