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祭司大人
這一次,趙毅是有備而來,他召集了揚州各門派內的高手,與他一起直搗黑衣人的老巢。
趙毅這方人馬,雖然在人數上不佔優勢,但卻與黑衣人實力相當。一時間,兩方人馬打得難分難解,兵器相交之聲不絕於耳。
跟隨趙毅過來的各門派的高手們,見到自家失蹤的弟子被人五花大綁起來,身上布滿了新舊傷痕,一看便知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作為師長,看到底下的弟子們被折磨的都快要沒有人形了,他們又是心痛又是惱火。
這焚燒人心的怒火,當然要撒到仇人身上。
此刻,他們僅剩的理智,就是為門中弟子們報仇。
趙毅一方越戰越勇,黑衣人一方卻漸漸不敵,甚至有了敗退的跡象。
白跑男見勢不妙,趕緊吩咐那兩個看守沈月的手下,「你們兩個也過去幫忙!」
「把你的手下都派走,你就不怕我趁機逃走嗎?」沈月看著白袍男,悄悄活動著被綁的有些酸疼的手腕。
「想要逃出去的話,還是做夢比較容易。」
白袍男似乎絲毫不擔心戰局對他們不利,「不過我真沒想到,你的小夥伴居然能找到這裡來,他們還挺有本事的。」
沈月冷笑了一聲,「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稱讚?」
大概是因為說話時牽扯到了傷口,白袍男的衣服下面,又有鮮血滲出來。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染紅,乍一看上去,彷彿雪地之中盛開了一朵鮮艷的紅梅。
沈月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之前那個戴黑金面具的神秘男子。
「你們的那位『大人』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都不出來坐鎮的嗎?他該不會是見勢不妙,所以把你們丟在這裡拖延時間,一個人偷偷跑路了吧?」
白袍男沒有理會沈月,但是沈月似乎聽到,白袍男悶哼了一聲。
他的手狀似不經意地撫上不斷滲血的胸口,不想讓近在咫尺的沈月發現端倪。
然而沈月還是識破了他的偽裝,「你就是之前那個神秘人!」
「呵,你們是沒人了嗎?竟然要你一人分飾兩角?」
白袍男抬頭看了沈月一眼,似乎是驚訝於沈月的敏銳。
下方的戰局越來越混亂,黑衣人死傷慘重。趙毅和天寶一邊解決黑衣人,一邊不斷地往沈月這邊靠近。
下方的情形,讓白袍男緊緊攥起了拳頭,像是在暗暗發狠。
就是現在了!
趁著白袍男分神的時候,沈月拔下頭上的發簪,猛然朝白袍男刺去。
可是沈月高估了自己的水平,也低估了白袍男的警覺。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白袍男狀似不經意的一抬手,敲在沈月的手腕上。沈月吃痛之下,手腕脫力,手上的簪子也滑了出去。沈月失去了最後的武器。
白袍男看著沈月,正想警告她幾句,一個黑衣人忽然連滾帶爬的跑上了祭台。
「大人,情況不妙,我們必須暫時離開這裡!」
恰在此時,趙毅和天寶終於也突破重重包圍,殺到了高台之上。
混亂之中,趙毅一把將沈月拉到自己身邊保護起來,天寶曾與黑衣人和白袍男交起手來。
若論單打獨鬥,黑衣人和白袍男的武功遠遠不敵天寶,再加上白袍男又受了傷,而天寶還有趙毅不時從旁幫襯,不出幾招,白袍男和黑衣人身上就都掛了彩。
白袍男向高台下望了一眼,在各門派高手的猛烈攻勢之下,他的手下已經死傷過半。
天寶一劍刺過來,白袍男狼狽躲過。可是一直保護著他的黑衣人卻沒那麼好運了,趙毅趁機出掌,正好擊中了黑衣人的胸口。
「噗」的一聲,黑衣人內腑受損,噴出一口鮮血來。
自己受了傷,手底下的人也死的死、殘的殘,白袍男知道,他不能再硬撐下去了。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他們會全軍覆沒。
他最後看了一眼趙毅和沈月,口中發出一聲悠長的唿哨。
同時,他的雙手打出一個奇怪的手勢,伴隨著「砰」的一聲響,一團迷霧漸漸散開,遮擋住了趙毅和沈月的視線,也擋住了白袍男和黑衣人的身影。
「當心有詐!」趙毅高喊一聲,提醒著高台下方的眾人,同時把沈月緊緊的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為沈月做盾牌。
一瞬之間,彷彿天地間的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沈月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周圍是一片濃稠的白色霧氣,沈月努力睜大眼睛,卻依舊是什麼也看不見。她唯一能夠真切感受到的,是趙毅溫暖的胸膛,和他結實有力的手臂。
這樣被趙毅緊緊的抱在懷裡,沈月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世界逐漸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先是趙毅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緊接著,微風拂過草地的聲音,溪水潺潺流動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的在沈月耳邊響起。
危機似乎已經解除了,可是趙毅卻遲遲沒有鬆開沈月,仍舊保持著警戒的姿勢。
沈月有些不安分的在趙毅懷裡動了動,「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沈月的聲音,把趙毅從驚愕之中喚醒。他張開了懷抱,一隻手卻仍舊緊緊的抓著沈月的手。沈月試著掙了兩下,卻沒能掙脫。
趙毅有些遲疑的說道:「我也不清楚,現在這種情況,到底算不算沒事了……」
與此同時,沈月也終於看清楚了他們所處的環境。
並不是剛剛那處有著高台和鼎爐的密閉空間,他們此刻,站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之中。
周圍是半人多高的野草,不遠處的溪水正嘩嘩流動著——明明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這一切,可沈月還是覺得,自己大概是出現了幻覺。
她揉了揉眼睛,又掏了掏耳朵,試圖通過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讓自己看到真相。
然而並沒有用。
哪怕沈月又下了大力氣,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周圍的一切依舊是她剛剛睜開眼睛時的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究竟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