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容殿的心思
如意頓覺剛剛有什麽東西從門縫裏飛進來,直奔她的麵頰。
??火辣辣的刺痛讓她忙不失迭的從地上爬起來,掌燈之後,伸手略微輕觸,卻痛得齜牙咧嘴。
??衝到鏡子麵前,半張早已紅腫的猶如豬頭的臉頰,就連眼睛也腫脹的難以睜開……
??她驚叫著捂著臉,卻驚恐的發現,直到此刻,她仍舊沒有弄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院子裏的樹梢上,一人冷眼望著房中的一切,掂量著指尖的石子,急速轉身而去……
??踉蹌的身軀,被風一吹稍稍醒了酒的沈忠武隻覺鼠蹊部位一緊,急匆匆朝著後院的茅廁而去。
??途徑半道的院湖,水麵一層波瀾,沈忠武睨目順勢看去,卻突然腳踝一歪,整個順著斜坡朝著湖邊滾落。
??砰的一聲悶響之後,剛剛所有的醉酒全都在這一瞬間清醒過來。
??沈忠武在地上哼了半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慢吞吞爬了起來,但手腕拄著太湖石想要坐下來休息的瞬間,痛得他齜牙咧嘴,渾身直冒冷汗。
??“手,我的手,手……”
??看樣子剛剛摔倒那一下,直接摔斷了他的手……
??不知是不是該怪自己倒黴,沈忠武喘著粗氣起身,扭到的腳踝讓他更是痛苦的哼唧了幾下。
??待到那條敗興而歸的身影蕭瑟可憐的消失在湖邊之後,一人縱身落在湖邊,表情清冷邪佞:“請欺負沈懷寧的,隻有本座。”
??這番言論,若是被沈懷寧聽見,隻怕又要一番奚落譏笑了。
??翌日清晨,才剛剛起床就聽聞沈忠武昨夜摔斷了手臂。
??沈懷寧雖對這個便宜爹沒有太過的感觸,卻還是裝裝樣子去給他請安。
??敞亮的大房中,卻始終不見那狗皮膏藥的女人,沈懷寧不覺冷笑出聲:“阿爹,怎麽不見你的心肝寶貝來看你?我還以為她對你多好,也不過如此。”
??本就手上綁著吊帶的沈忠武氣急敗壞的瞪了沈懷寧一眼:“如意對我是真心的,你懂什麽?我已經派人去叫她了。”
??姍姍歸來的下人,卻是滿臉惶恐不安,一眼看到沈懷寧,更是局促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沈懷寧倒是一點兒也不見外,直接坐了下來:“怎麽?年紀一大把的通房還不來?”
??“寧兒……”
??“嗯?怎麽?還想要打我?無所謂啊,不如這半邊臉也給你打,省的不對稱。”
??沈懷寧一臉哂笑的將另外半邊完好如初的麵孔湊了過去,反倒是讓沈忠武一張老臉下不來台。
??他擰緊眉頭:“如意在哪兒?”
??“回老爺,如意……夫,夫人說她昨夜偶感風寒,現在下不來床了。”
??“什麽?如意病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得去看看。”
??看著他爹那一臉猴急的表情,沈懷寧不緊不慢的輕啜了一口熱茶:“瞧把你急得,不就是一個風寒,還能比你這斷了胳膊的還嚴重?我看她就是不想要伺候你吧?”
??似乎一句話說到了沈忠武的痛腳處,他虎目圓瞪:“你給我閉嘴。”
??但此時的心情已經不再那麽美麗了。
??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就看到四下交頭接耳的下人,沈懷寧落座房中,喜嬤嬤眉飛色舞的端著一碗紅棗蓮子湯走進來。
??“小姐,你猜怎麽著?剛剛老奴去後廚的時候,聽說那個如意姨娘昨晚不知道吃了什麽,發了腮,現在都沒臉見人了。”
??所以這才是她不肯露麵的真實原因?
??眼珠轉了幾圈,忽聞沈家二叔來探望她爹,沈懷寧滲笑連連,起身相迎。
??沈忠文從一進門眼神便閃爍不定,他抬起腳邁步正朝著後院而去,背後傳來涼涼邪音:“二叔這是要去哪兒?我爹的房間,好像在東院。”
??沈忠文尤其愣了一下,轉身看到沈懷寧,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寧兒回來了?”
??“瞧你這話說的,好像不希望我回來似的。”
??沈忠文被堵得啞口無言,幹笑著搓搓手:“寧兒說的這是什麽話?二叔聽說你跟容殿一道出去,可是也沒少替你擔心。”
??“二叔,眼下需要你擔心的是我爹,不是我!”
??“對對,那是,那是,你爹到底怎麽弄的?好好的怎麽就斷了手腕呢?”
??沈懷寧笑而不答,反問道:“二叔急著去那邊做什麽?”
??沈忠文臉色僵硬,給予否認:“什麽去那邊,我是去找你爹;他最近不是一直都宿在如意房中嗎?”
??“如……意?二叔叫的倒是順心順口。”沈懷寧一邊搖著發尾,意有所指的輕笑。
??似乎被沈懷寧過於敏銳的嗅覺所驚嚇,沈忠文慌忙避重就輕的叫道:“寧兒,這種笑話可是開不得,如意可是你爹未來的妻子。”
??“二叔倒是對我府上的一切了如指掌啊。”
??“我這不是……你也該明白,你娘死後,你爹一個人帶著你不容易,現如今好不容易盼來一個知心人,你當女兒的該好好孝順他們才對。”
??偽君子,剛剛的表情分明就是著急去看後院那個女人,如此看來,這個如意與她的二叔之間,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緩緩的將沈忠文送進了沈忠武的房中,沈懷寧還在院子裏溜達,門外卻傳來湍急的腳步聲。
??“二老爺,二老爺,不好了,你府上出事了……”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沈忠文急匆匆跟著家人折返回府,但偏巧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條倩影出現在不遠處,她半張臉遮著飄逸的白紗,整個人站在鬱鬱蔥蔥的柳樹蔭下,一雙含情脈脈的大眼注視著沈忠文,卻不敢冒然走近。
??沈懷寧將這一幕看在眼中,撚著指尖的樹葉,低迷的大眼蒙上了一層薄霧。
??才剛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門,一張規整的字條卻已經被壓在她的枕頭下麵,沈懷寧信手拈來:每個月初五,郊外龍興廟。
??看這字跡,似乎是容隱所寫,他什麽時候來的?留下這個又是什麽意思?
??沈懷寧捉摸不透,暗自下了決心要等到下個月初五,走一遭這龍興廟去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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