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不老，心卻會老
眨眼之間，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天亮之後，蕭玉與樊小金先到明王那裡給明王請安，然後就在陳林的相送下，離開了明德宮。
剛出明德宮，蕭玉就碰到了唐山嶽。
「蕭大將軍，恭喜！恭喜！」
「多謝唐總管！」
拱手還了一禮之後，蕭玉接著對唐山嶽笑道：「唐總管這是去哪裡啊？」
蕭玉只是隨口一問，不想，唐山嶽卻笑著回道：「在下是奉麗妃娘娘之名來請大將軍到毓秀宮一坐。」
「是公主要找我嗎？」
蕭玉一邊尋思著，一邊笑著回道：「麗妃娘娘有請，蕭玉自當奉命前往。」
「大將軍請！」
「唐總管請！」
一邊說著話，一邊往毓秀宮走，不一會，蕭玉與樊小金、唐山嶽就來到了毓秀宮。
在毓秀宮一個精美的涼亭之中，蕭玉見到愣了麗妃唐雨麗，卻沒見到他以為他會見到的李林香。
隔了兩年的時間，明王明顯老了一點，可是麗妃卻還如兩年前一般美艷。
「也不知道她找我有什麼事？」
蕭玉看了麗妃一眼，就連忙躬身行了一禮。
「臣蕭玉見過娘娘！」
「大將軍無需多禮！請坐！」
「謝娘娘！」
蕭玉在麗妃對面坐下之後，唐山嶽就將樊小金帶到一邊靠近水塘的石桌邊坐了下來。
麗妃朝著樊小金看了一眼，就對著蕭玉道出了一番恭維之詞。
蕭玉小心應答著麗妃的話，沒有表現出一分自傲，也沒表現出一分惶恐。
恭維了蕭玉幾句，麗妃就將話題轉移到了唐青芸身上。
「聽林香說青芸這一年多在你身邊？」
蕭玉點點頭，沉聲回道：「唐姑娘在這一年多內倒是幫了臣下不少忙！」
麗妃點點頭，笑道：「青芸小的時候，本宮也見過她，她自小就十分的聰明。」
蕭玉笑著點了點頭，腦中想到了很多事情，卻沒接麗妃的話。
麗妃端起身前的茶碗抿了一口，以一雙鳳眼盯著蕭玉的眼睛問道：「大將軍覺得本宮這小侄女怎麼樣？」
「蓮花為貌，碧水為性，是個少見的好女子。」
「既然大將軍覺得青芸不錯，那本宮就做主將青芸許配給你，你看如何呢？」
「果然！」
蕭玉暗嘆一聲，突然覺得李林香有些可憐。
李林香已經故意表現出她對蕭玉有意，可是，明王與她的生母麗妃卻都不希望蕭玉做她的駙馬。
「若是二王子沒有閉關的話，他也一定會勸公主不要嫁給我吧！」
胡思亂想了片刻，蕭玉笑道：「臣與唐姑娘接觸了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對她也算是有些了解。她並無嫁臣之心，臣也不想逆了她的意願。」
可能就像李林香當初表明心跡之時所說的那般，唐青芸對蕭玉這個唐越為她選的夫婿有很強的抵制力，儘管蕭玉如今成就不小，是整個天下都少見的青年英傑，可是她與蕭玉接觸的時間不斷，卻對蕭玉卻沒生出任何男女之情。
「大將軍年少有為，青芸與你接觸的時間不斷，怎麼可能對你不產生好感呢？青芸這孩子自小就不愛將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即使她心中對你有再多好感，她也不會將心中的想法表露出來。」
「臣不知道唐姑娘小時的性格如何，可是以她如今的性格，若是她真的對臣有好感的話，她一定會將心底的想法說出來的。」
說完這話，蕭玉就起身站了起來。
「娘娘，臣有要事要辦，就先告辭了。」
蕭玉如今位列大將軍，又戰功赫赫，他找借口告辭，麗妃也不敢硬讓他留下。
「既然大將軍有事要辦，那本宮就不多留大將軍了，大將軍走好。」
「臣告辭了！」
出了毓秀宮，蕭玉就徑直往王宮門口走去。
到了王宮門口，蕭玉首先看到的是他昨天留在王宮門口的血虎衛，接著就看到了一輛停在不遠處的青色馬車。
蕭玉不認得那輛青色馬車，不過卻認識那些守在馬車邊上的侍衛。
對著連小諾等五人點了點頭，就將目光轉到了那輛青色馬車上。
蕭玉剛將注意力轉到那輛青色馬車上，李林香就掀開車帘子，從馬車中探出了頭。
「蕭大將軍，乘小妹的馬車回去吧！」
「好啊！」
笑著接了一句，蕭玉對樊小金使了一個眼色，就朝著馬車走了過去。
蕭玉明白，他昨天才在明德殿上提親，李林香今天就正大光明的來接蕭玉，這事肯定會引起一些閑言碎語。
不過，既然李林香都不顧忌什麼閑言碎語，蕭玉又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李林香剛才邀蕭玉上馬車的時候十分的大方，可是，當蕭玉上了馬車，她臉上卻帶著一絲明顯的羞意。
聽著外面傳來的馬蹄聲與車輪聲，蕭玉與李林香都覺得馬車中有些太靜了。
好一會，李林香壓下心中的羞意，看著蕭玉問道：「昨晚父王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公主以為陛下會跟我說些什麼呢？」
李林香以清澈的眼睛盯著蕭玉看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
「我猜不到！」
「陛下昨晚留我在王宮，是為了小金這個大禹的後裔，並沒有說任何關於公主婚事的事情。」
李林香點點頭，低頭沉默了一會，突然抬頭問道：「母妃是不是又跟你提起了青芸的事情？」
「你對娘娘倒是了解的很！」
蕭玉離開毓秀宮之後就直接出了王宮，故而，李林香不可能從別人口中知道蕭玉去見了麗妃的事情，她能猜到蕭玉見過麗妃只是因為她太了解麗妃了。
「我倒是希望我猜錯了！」
輕嘆了一口氣，李林香緩緩將肩靠在了蕭玉肩頭。
當初在靈元洞天的洞天碎片中，蕭玉曾經抱過李林香，不過，那時，他抱李林香只是事急從權而已，而這一次李林香主動靠在蕭玉的身上卻顯然帶著一些特別的感情在裡面。
蕭玉身子僵了一下，左手抬了一下，最終卻沒有去摟李林香。
身體僵直的坐了好一會，蕭玉始終不見李林香說話，不由自主的低頭看向了李林香。
蕭玉低頭一看，才發現李林香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雙眼。
在李林香的臉上，蕭玉明顯看到了几絲疲憊。
即使是在死亡危機之下，蕭玉也沒在李林香臉上看到過任何疲憊的神色，而現在他卻看到了。
盯著李林香的如玉的俏臉看了好一會，蕭玉心底一軟，不由自主的抬手將李林香臉頰上的幾縷秀髮攏到了一邊。
李林香雖然閉上了雙眼，卻並沒有真的睡著。
蕭玉剛將李林香臉頰上的那幾縷秀髮攏到一邊，李林香就睜開了雙眼。
見到李林香睜開了雙眼，蕭玉那隻還留在李林香臉邊的手僵了一下，就連忙縮了回來。
李林香睜開了雙眼，卻沒將頭從蕭玉肩頭移開。
盯著已經轉過頭的蕭玉看了片刻，李林香突然輕聲道：「若不是遇到了你的話，我寧願一輩子不嫁，也不願意嫁給白文軒。」
蕭玉不知道該怎麼接李林香的話，也就沒有接話，靜靜的聽李林香說話。
「若是我生在一個普通農家的話，小時，我也會跟附近年歲相近的小孩玩泥捉魚；年歲到了十五六，我也許會碰到一個讓我動心的男子一起哭笑；到了現在這般年歲，我應該已經有了一個招人煩的小孩了。」
說到這裡，李林香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輕聲笑了出來。
笑了幾聲，李林香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若是我生在一個普通農家的話，也許我現在正在幻想我生在王室的生活。」
聽到李林香這番感嘆，蕭玉接道：「這世間本就沒有完美的東西，人生亦是如此，有得必有失。」
「有得是必有失！我讓你向父王求親，如了我的意，卻讓父王、母妃、二哥他們感到不高興。」
明王、麗妃、李林昌是李林香最親的三個人，可是，她卻需要違逆了這三個人的意願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姻緣。
說完這話之時，李林香的臉上明顯帶著落寞與陰鬱。
「我都已經二十三歲了，還能保持幾年年輕呢？」
看著李林香一臉的落寞，蕭玉不禁接話道：「以公主的天資，三十歲之前差不多就能進階到長生境，到了長生境，公主的容貌至少會能保持六七百年不變。」
「到了長生境，人不會變老，難道心也不會變老嗎？」
回了蕭玉一句，李林香就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儘管李林香在蕭玉向明王提親之前就猜到了明王、麗妃、李林昌對這事的反應，然而，當事情真的按照她的猜測發展的時候，她還是感到十分的失落。
馬車停下之後，李林香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公主要不要進府坐一會呢？」
「嗯！」
輕聲應了一聲，李林香將手遞給了蕭玉。
蕭玉愣了一下，牽著李林香的手，掀開了車帘子。
車帘子一掀開，馬車附近的一些人就注意到蕭玉與李林香的手牽在了一起。
看到馬車附近的那些人的詫異眼神，蕭玉暗道：「以白文軒的高傲，他聽到這事之後應該就不會來挑戰我了吧！」
一起下了馬車，蕭玉就鬆開了李林香的手。
在李林香吩咐一個侍衛帶血虎衛到距離蕭府不遠的一個軍營休整時候，蕭玉帶著李林香一起走進了這個他離開了兩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