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執著是苦,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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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蘇夢藍仍舊虛弱,坐不起身。木偶縫在肉中,稍微動一下,都會帶動傷口,疼痛不已。
按照這個速度,隻怕三五個月也無法痊愈。
蘇夢藍心裏很擔憂,雖然現在有了求生意誌,可是身體恐怕支撐不下去。
這些天昏迷,入廁,是婆婆在伺候,倒不覺得。現在醒來了,這些事情就得要親力親為,可連坐都坐不起來,如何方便?
右側肋骨帶動著身子右邊不敢動彈,隻能靠左手支撐著,身上的衣服也是個大問題,有木偶礙事,穿不方便,脫也不方便!
掙紮了大半天,累的滿頭冷汗。木偶的重量本不重,十幾斤而已。但對此時虛弱的她來說,如千斤重擔,每輕微動一下,都會扯到痛處。
婆婆聽到痛苦的掙紮聲,趕過來,說道:“你別費力氣了,好好躺著吧,吃飯入廁我都會伺候你。等你傷口好了,我們也不會要求你幹重活,你隻要老老實實在家裏呆著就行了。”
婆婆拿了一件寬大的袍子,給蘇夢藍蓋上,說道:“你有力氣,能下來走路的時候,就把袍子披上,連同我兒子一起蓋著。”
又拿出一根算卦先生給的紅繩,放在床頭。接著道:“拿紅繩綁著我兒子,綁在你身後。你看到沒有,胳膊的地方已經改良過了,能夠彎曲朝後,這樣就不會影響你走路。
紅繩綁著,你們就能如膠似漆,永不分離!”
“哈哈哈……”蘇夢藍一陣大笑,該死的老婆子,拿一個木偶當兒子,她根本就是個瘋子!也快要把自己逼瘋。
可是,蘇夢藍沒有瘋,現在還不是瘋的時候!瘋了,就永遠也擺脫不掉噩夢了。
“你笑什麽?”婆婆覺得蘇夢藍笑的詭異,好像是在嘲笑,便皺著眉頭怒聲質問。
“我笑你太過執著,我笑你走火入魔,我笑你實在太可笑!一個木偶能栓得住我的心?一個木偶,能代替你兒子跟我如膠似漆?”蘇夢藍大笑著說道。
眼淚,既然博不得同情,不如盡情的大笑,來發泄內心的情緒!
婆婆也大笑起來,道:“為了我兒子,我願意!就算隻是一個木偶,但它已經烙印在你的身體上,這便足以證明我兒子在你身上存在過!你是我們家的兒媳婦便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哈哈哈……怎麽?你想反抗?”
蘇夢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就我這虛弱的身子,反抗得了?”
“識相就好!”婆婆翻著白眼,端來魚湯,說道:“喝吧,早點把身子養好。對了,天慢慢的熱了,以後你穿衣服就披袍子吧,穿起來方便,清洗也方便。
反正你以後也不會離開家門,最多在院子裏晃悠,你的舊衣服就都不用了,我都給你拿出來改成了袍子。
到了夏天,披個袍子也清爽,上廁所也方便。”
無力反抗,隻能默默地承受被撕裂的命運!
蘇夢藍閉上眼睛,不願意搭理婆婆,便裝作困了,睡著了。
山上的寺廟裏,小和尚喂了師父藥湯,師父的體力恢複有七八成。小和尚跪拜在師父跟前,問道:“弟子這幾天來,心裏總是忘不掉那位女施主,我這是動了真情了嗎?”
大師淡淡的說道:“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弟子勤拂拭了,可塵埃卻一遍又一遍的落了下來,揮之不去!”小和尚說道。
“宗通,去佛祖麵前跪著,思過!”大師說道。
小和尚走到大殿,跪拜在佛祖跟前,抬眼看著莊嚴的佛像,問道:“佛祖啊佛祖,您能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眾念皆寂,心無雜物,不許喧嘩,佛祖自會教誨!”大師跟在身後,訓誡道。
小和尚心已亂了,眾念叢生,看著佛祖大半天,不見佛祖再像前一次那樣的教誨,許久之後,小和尚回想著前一次的情景,佛祖說:順其自然,而後自度!
“弟子明白了,我該去救女施主的!”小和尚對著佛祖拜了三拜,然後離開大殿,開始收拾行囊,準備下山。
大師搖了搖頭,對著佛祖歎氣道:“哎,這是宗通自己的選擇,他選擇釋放自己的內心,遵從這段感情。
其實,當他心裏有對男女之事的感情時,便已經是走火入魔了。
情之一字,實在磨人!出現之時,如洪水猛獸,可殺人於無形,卻又不如洪水猛獸可見而可擋!
不過,這也是他命中該有的劫數!
執著是苦,即便願為佛陀,修行十餘年,可也阻擋不了心魔。
一夕之情!便亂了十餘年修行!
我若是攔著,隻怕他無心修行,心魔會越發熾盛,倒不如放他下山,讓他去體驗一下塵世間的愛戀,他便也能嚐遍人間五味!
願佛祖保佑他能夠平安無事!阿彌陀佛!”
小和尚收拾了行囊,除了衣物外,還有一根長棍,又去廚房將一把水果刀拿了藏在懷裏。走到師父房間,磕頭道:“師父,弟子下山了,這段時間不能照顧您老人家,望您自己保重。如果順利,我不久便會回來再伺候您!”
“宗通,你懷裏藏著什麽?”大師早就發現了。
小和尚支支吾吾的。大師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是刀!”小和尚將水果刀拿出來。
大師問道:“何以藏刀於身?”
“惡人狡猾,以防萬一。師父,我本無傷人之意,怎奈人有害人之心!”小和尚說道。
大師問道:“你可會濫殺無辜?”
“絕不會,弟子一心向善,隻為度己度人,若是他日真要手握屠刀,也是為了渡生斬罪!”小和尚錚錚說道。
“既如此,我便不攔你。去吧!”大師麵露慈祥,溫和說道。待小和尚離去之後,大師掐著手指,神色逐漸變得嚴峻起來,喃喃自語道:“哎,劫數,一切都是劫數啊!”
小和尚背著行囊,不朝繁華的城市裏走,隻是爬山涉水。他身上不帶分文,餓了的時候,就在山裏摘些野果子吃,渴了就找溪流喝口水,一路曉行夜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