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姻緣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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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你要騙我,說你是孤兒,還改變了生活習性?
你不是性格沉默內向嗎?為什麽到我跟前就變得那麽開朗外向,還懂變著法的討我歡心?
就因為你,導致這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成就了一樁孽緣。你,真真氣死我了!
噗……”馮梅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到墳頭上,隨後倒地不起。
我走上前探了探鼻息,氣若遊絲,基本沒救了!
時間最難解之事,莫過於心頭之氣,一口氣憋不好,就會在一瞬間要人的命!而逆、倫之事,擱在誰身上,誰能受得了?
兄妹逆、、倫,豬狗不如!
是會被人指著脊梁骨辱罵的!也會影響父母親朋抬不起頭來做人,更辱沒祖宗的臉麵!
這姻緣,來的也實在太詭異,兩人本來相隔千裏萬裏,按常理來揣測是絕不會認識的,可卻冥冥之中有定數,使得她們因為種種機緣而認識,並且結下了孽緣的種子!到最後還是姻緣被牽,逃不過這劫數!
牛鵬的鬼魂震驚不已,顫抖著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老天爺你也太會作弄人了吧?”
“住口,你有什麽資格質問老天爺?這所有罪孽的源頭,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你若是不沾花惹草,又怎麽得來這惡果?”我淩厲的指責道。
牛鵬愧疚的低下了頭,開始痛哭。
白珍的鬼魂一直顯得很平靜,生前在世,她就是一個性格安靜平和的人,對於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也很痛心,可是她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丈夫而起,該責怪誰?又能抱怨什麽?
那指腹為婚的事情,還不都是自己一時衝動,就指著馮梅的肚子,兩人相互約定了的嗎!
試想,如果當初自己不這麽做,就算丈夫在外麵沾花惹草,最多也不過是給自己多了一個姐妹,多了一個女兒罷了。
我聽著鬼魂的話,心裏在想著,或許,也不應該全部怪她們,畢竟卦象被遮掩,多少都是有陰仙在作怪的因素。
得要找到陰仙問清楚,如果是他,那倒也不能完全怪牛鵬這個人渣。
“我的錯、我的錯……我該做些什麽來補償呢?”牛鵬迫切的看著我。我搖頭道:“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她們接連生出三個殘缺的孩子,你說這又如何能補償?
我想,除非時光倒流,回到十幾年前,阻止她們姐妹二人指腹為婚!”
“哎,其實,指腹為婚,還不是為了能夠讓小輩們不要為了婚事而過多的操心。現如今,光娶一個媳婦,沒有幾十萬彩禮、車子、房子,哪裏娶的上。而指腹為婚,手一指,便定下了姻緣,他日長大後,對於彩禮、車子、房子的概念,則相對來說要看輕的多,不會因為物質而導致婚姻不成!”我心裏這般想著。
確實,指腹為婚,不可以說對,也不可以說就是錯誤的。
自古到今,多少指腹為婚的姻緣,不是也很美滿嗎!不能因為有一兩樁悲劇被史書所記載,便要完全否定。
畢竟,許多時候,長輩的約束力,是有成效的!
現如今的人們講究自由,動不動就吵架,隨隨便便吵幾句,就成了離婚的起因,也就是因為沒有一點約束力。
試想,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旦定下了,那配偶,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說白了,關於姻緣的事,長輩之言,是一把尺,衡量著後輩的姻緣!
而姻緣,也是那麽的難以測量,尺子一偏,便失了分寸!
突然間,我想到,為什麽自古成親的時候,準備三媒六證的時候,六證要包含一把一尺。
這一把尺,不僅僅是為了量體裁衣,也是為了測量姻緣!
姻緣的尺寸,種在各人的心中!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合格的裁縫!裁的偏了,是你的水平不好,便也導致你的姻緣出現偏差。這便是人在塵世中的另一種修行!姻緣,就是對修行的考驗!
驀然間,我對於姻緣的領悟,上升了一個高度。
不過,回到眼下,看著這一幕悲劇,我心裏也不好受!一個活生生的人,是活活被氣死的!
她的屍體該如何處理呢?一個人帶著孩子,一邊打工一邊尋找丈夫,苦苦找了三十年也在期盼團聚,可現在找到了,卻是滿腔的怨恨憤怒,該不該給她們合葬?
死了,倒也幹淨了。
可活著的人呢?讓她們如何麵對以後?就算保密工作做的再好,她們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這樣活著,生不如死!
“先生,還是送梅姐回家鄉吧,我想她絕對不願意再麵對我們。”白珍的鬼魂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將馬雪蘭叫醒,問道:“你現在有什麽打算,願不願意送你母親回鄉?”
“我媽死了?”馬雪蘭驚嚎著爬向母親的屍體,確認真的死了,頓時痛哭流涕,許久後說道:“回鄉,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哎!哎!哎!”牛鵬、白珍,都是不停的歎氣。
馬雪蘭不想讓牛凱知道,便讓我去棺材鋪買一口棺材,說等天不亮的時候就出幽村。
我默默地點頭,去操辦一切,買好棺材後,對其說道:“我有辦法能在晚上出幽村。”
“那便好,咱們現在就走!”馬雪蘭目無表情的說道。
摯愛的人,變成了無法去摯愛下去的人!
就算那份感情依然存在,可事實不允許,何以自處?唯有逃避!
我在前麵領路,馬雪蘭拖著棺材,趁著黑夜出了幽村,到了外麵後,雇了一輛拖拉機,把屍體運回去。
天朗氣清,萬裏無雲。
微風吹拂著孝女的麵頰,白孝衣隨風而擺,傾訴著那無邊無際的悲哀。
“媽,落葉歸根了,你走好!”馬雪蘭磕了頭,抓一把紙錢,手一揚,飄落的冥紙如雪花一般。
她一直目無表情,回程的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到下葬的此刻,這是她說的第一句。喪葬的一切諸事,都是由我來辦。
祭拜完後,她轉過身來,朝我磕了一個頭。